书城武侠七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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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悲痛欲绝

明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七日也先率军撤出紫荆关后,不久便退往了关外。东路的脱脱不花军,闻得中路、西路已败,亦立即撤退,并于十月二十日单独遣使进贡,来京师议和。二十二日,天魔窟左翼残军在武林盟西路军与宇文义部的合力夹击下,全线崩溃,二十九日,天魔窟右翼势力在与萧乐杉所率领的东路盟军鏖战十数日后,突然得到天魔窟总舵已经覆灭的消息,于次日晚,主帅淳于鹤就地遣散军队,后,自缢身亡。

十一月八日,瓦剌军全部退出塞外,京师解严。京师保卫战以明军的胜利宣告结束。至此,这一场上至庙堂,下至江湖的腥风血雨终于告一段落。

大战结束后,李琰等人死伤众多,后经白妙晗所部接应,便急撤到了湖广醉雨江南阁,经过了十来天的调整,受伤的人也渐渐恢复,常娆儿伤势见好后便不顾众人的挽留,决然要离开,临走之时还特地恳求顾薇,要照顾好依然在昏迷之中的吕名扬。而受了重伤未愈的宁远台却需要一直留在这里,并且每天不得下床,直到郎中说没有大碍为止。

李琰昏迷了三天醒了过来,如今身体已无大碍,他父亲李灿于两日前回了南海,虽然卧底的潘俊最后落得个武功尽废,但最起码幸运的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天是个好天气,李琰在后院练了一趟拳后觉得神清气爽,刚刚要坐下休息会儿,却突然见到沈亦梦愁眉苦脸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亦梦来了啊!诶?你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又被你二哥说了?”李琰见她这般情绪于是问道。亦梦嘟囔着嘴,看了一眼李琰,气呼呼的说道:“我要去京师,我大哥二哥都不让我去!”

李琰听罢,脑子一转,随即笑了笑,故意抬高声音问道:“你去京师干嘛?找谁去?”沈亦梦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故意再逗自己,于是佯怒道:“大哥你故意的!知道还问,不理你了!”

“哈哈哈!好妹妹!别生气啊!你看看这是什么?”李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亦梦接过信件,打开便看,不一会儿大声欢呼道:“他要来这里啊!!!他什么时候来啊?”

“今天不到,明天也应该差不多了!”李琰见她又是喜怒无常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二人在这聊着,这时顾薇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陈文大哥他们来了,让我来叫你们!”顾薇边走边说道。

亦梦一听顾薇的话,急忙回身激动的问道:“陈大哥他们来了?聂飞来了吗?”

“来了来了,你看把你急的,大姑娘家家的.....”顾薇的话刚说到这,亦梦一溜烟的便跑了出去,眨眼间没了踪影。

李琰看着亦梦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这丫头用情太专,幸亏没有爱错人!”说罢,与顾薇温情的对视了一眼,抬脚朝院外走去。

此次和陈文一起来看李琰的除了聂飞还有宇文义,沈亦梦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前堂,一眼就盯上了聂飞,也没顾得上和别人打招呼,一个拥抱便搂住了聂飞的腰,然后开始左右观察聂飞,急切的说道:“听说京师那里打的很惨烈,你没受伤吧,快让我看看.....”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聂飞顿时不知所措,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而一旁正说着聊着的众人也都显得有些尴尬。

“亦梦,像什么话?”沈亦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带着些恼怒的语气小声说道。

沈亦梦转身,这时才想起原来堂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刚才来时只顾着聂飞,其他人却全然给抛到脑后了,突然也觉得有些耳热,急忙放开了聂飞,这时只听李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哈哈哈!亦梦妹子才是真性情啊!我等自愧不如!”

说着走了进来,沈亦梦转头白了李琰一眼,一转身,害羞的溜去了后堂,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李琰和妻子向众人一一见礼,陈文看李琰的气色还不错,心中也安稳了许多,落座之后聊了片刻,便说起了武林盟的事情,陈文问李琰,现在天魔窟已经根除,武林盟是不是可以解散。

李琰斟酌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正在众人私语讨论的时候,聂飞却说话了,只听聂飞叹了一声说道:“哎!依照我之见,还是不解散的为好!”

“为何?沈亦明问道。

“京师保卫战结束后,朝廷为了嘉奖江湖上的有功之士,开始大肆赏赐官职,不瞒大家说,我们京师的三大门派掌门人,都被加封了太子宾客,谛空大师更是被奉为护国法师,就连我,如今也被封了个骑都尉的头衔,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可毕竟也是个从四品啊。记得当初在京师,和大哥帮助龙老先生破了马和叛国一案后,我俩就挂了个五品侍卫的虚衔,现在又因功给我升了一级而且还加授了头衔,可见朝廷拉拢江湖人士之心越发严重。如今武林势力又大大减弱,我怕武林盟一旦解散,朝廷会图谋不轨啊!”聂飞说完,皱着眉头连声叹气。

众人听了这一番话,不由得都担心起来,李琰微微点了下头,随即朝大家说道:“既然这样,那这武林盟就暂且先不解散,等各门各派都恢复元气后再行商议,不过要传令下去,虽然武林盟不解散,但是各派之事需自己做主,只要不是打仗的事情无需听武林盟的调遣,我李琰可不想做下一个季灏!”

“好!我这就去派人到各地通知!”白妙蝶得令,起身走了出去。

眼看就到了中午,几人闲聊了两句,由于李琰在这里憋的久了,今天的午饭便打算请众人出去吃,李琰起身,众人纷纷向外走,闲言碎语之间只听李琰问道:“诶?五哥和六姐怎么没来?他们还好吧!”

李琰这句话只是突然想起,无意间问出的,可是这话传到陈文的耳朵里后,陈文的脑袋瞬间嗡了一下,他还没走出大堂立时定住了,脸上的的表情也渐渐的变为僵硬。

“大哥!你怎么了?”李琰看他不对劲,于是问道。

陈文此时心中的感受无法用语言形容,可以说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李琰自从来到七杀楼后和褚合良一直是最要好的,尤其是三堂主于宁亡故之后,李琰对褚合良的感情更是加倍珍惜,现在要让他和李琰说褚合良战死了,这让他如何说的出口。

陈文缓缓的转过身,他的眼神不敢去看李琰,李琰察觉到他的表现过于异常,便想起了刚才自己在无意间问出的话,心中顿时一颤,急忙一把拉住陈文问道:“大哥,是不是五哥出事了?五哥怎么了?.....你快说啊!!!!!”陈文一直不说话,到最后李琰几近咆哮!

众人都低下了头,生怕李琰来问自己,显然他们早已经知道了情况,只是一直瞒着李琰一人。

“说话啊!!!五哥怎么了?”李琰狠狠的抓着陈文的手臂大声喊道。

李琰的表现看在顾薇眼里,让她很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李琰会怎么样,可是众人现在已经僵在了这里,再瞒下去也无济于事了,于是抬头朝大家喊道:“好了!大家不要瞒着了,告诉他吧!这样瞒下去早晚也是瞒不住的!”紧接着转头对李琰说道:“五哥...五哥在宣城...战死了...六姐.也...”说到这,顾薇也哽咽了,强忍着泪花将眼神转向了别处。

听了顾薇的话,李琰的情绪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自言自语的说道:“战死了?五哥死了?不可能,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五哥怎么能.....大哥,你说....”

陈文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李琰,他此时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李琰转身开始在堂中踱步,刚才的暴躁已经没有了,只是静静的在堂里走,不一会儿,他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众人本以为他会悲痛的大哭,哪怕是发疯也能让人理解,可现在这个异常的表现却出乎所以人的预料。

众人开始缓缓的向他走去。“七弟...七弟?”陈文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可是李琰就像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半个字。

正在大家向他靠近之时,李琰身体突然向前一挺,紧接着一口鲜血顺着口中涌了出来。

“不好!”沈亦云大喊一声急步扶住了李琰。李琰表情木讷,一连喷出了三口血,眼睛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此时堂里乱成了一团,有去叫郎中的,有去打水的,沈亦云抱起李琰将他就地平放,开始输送真气,顾薇紧紧的抓着李琰的手,全身微微的颤抖着,那无助的眼睛里,却已经流不出一滴的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