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七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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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洛水大战

元朝至正十年,朝廷下令变更钞法,铸造“至正通宝”钱,并大量发行新“中统元宝交钞”,可没想到的是,却导致物价迅速上涨,百姓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次年,元惠宗派贾鲁治黄河,欲归故道,动用民夫十五万,士兵二万。然而官吏却乘机敲诈勒索,弄的怨声载道人人不满。

常言道,国之将亡,必起刀兵,白莲教首领韩山童、刘福通等人决定在五月率教众发动起事,后不料事情泄露,韩山童被捕杀,于是刘福通带韩山童之子韩林儿杀出重围,指韩山童为宋徽宗八世孙,打出“复宋”旗号,以红巾为标志,其后郭子兴等人也纷纷加入。彭和尚亦在湖北扶助徐寿辉起义。史称——红巾起义,至此揭开了大元灭亡的序幕。

之后,蒙古政府则派兵镇压各地红巾军,由丞相脱脱亲自督战攻徐州起义军芝麻李部,一度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可是好景不长,至正十四年,脱脱率军围攻高邮起义军张士诚部时,却被朝中弹劾,最终功亏一篑。至正十六年到至正十九年,朱元璋继承了病逝的郭子兴的地位,并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攻占了江南的半壁江山。

此时节,已经是各路反王纷纷起义,天下纷乱不止,不可一世的大元王朝,至此便面临着彻底的土崩瓦解。

乱世必出英雄,庙堂则系江湖,中原的武林人在这个时代,便迎来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各大门派的高手有不少都加入了反王的起义,都想搏出一番功业。

值此动乱年代,一位名叫季灏的年轻人,凭着自己高深的武功,仅在半年的时间里便聚集了数千人之众,然而他虽然身出武林,可是却被武林中人视为最大的叛徒,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要毁掉整个武林,为自己所用。

茫茫大漠,季灏一袭黑衣,站在常家的大堂里,凝视着门外。一旁是常家的掌门人常远天(常丰安的父亲)。常远天此时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劲装,容貌还算俊俏。

常家本是大漠的一支武林门派,自从常远天跟随季灏之后,这里便成了天魔窟的总舵。

“教主!七杀楼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参加武林会盟的门派越来越多了,这矛头显然是指向了我们!”常远天一脸紧张的说道。

“怕什么?上次那一战,我师兄凌昱已然不是我的对手了,这次我们有数千高手,难道还怕那些乌合之众不成?”季灏转头冷声道。常远天听他如此说,也没有往下接话,可是他心里却隐隐的为季灏担心。

一月之后,天下武林会盟于洛水之畔,由七杀楼凌昱统领,决意与天魔窟来一场生死大战。两军对垒,旌旗飘飘,刀光剑影,杀气逼人。凌昱鞭鞭打马来到阵前,大声朝敌军喊道:“师弟!我们本身同门,师父早有遗命不许你我涉足天下纷争,你何苦违背师命,祸害武林!”

“哈哈哈!师哥,你太天真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今天下刀兵四起,战乱不断,你死守武林规矩又有何用?”话罢用手扫了一下凌昱身边的各大掌门,接着说道:“你问问你身边的那几位,有哪个门派没有几名高手脱离门派去搏前程的?天下大势,不可逆转,师兄你如今身为武林盟主,一呼百应,不如你我师兄弟合兵一处,定然可以打造一支雄师,小弟我还是那句话,若真的取得了天下,我愿保师兄你做天下之主....”

话还没说完,凌昱顿时勃然大怒,手提三尺剑,猛地向前一指,身上的杀气赫然四散,就连洛河中的水流都显得湍急了起来。

“住口!你为一己之私利,不惜牺牲整个武林为你打天下,如此死不悔改,就别怪我今日要替师父清理门户了!”说着脚踏马背,一个纵身,直越到空中一丈之处,紧接着便迎敌而去。

季灏见师兄已然出手,随即冷笑一声,抓起马上宝刀,单手运功,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季灏猛然一弹,瞬间飞出。

两大绝世高手在空中相遇,霎时间便是劲气四起,寒光乍现。于此同时,下面武林盟的人也与常远天身后的天魔窟众教徒,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此时正逢秋季肃杀时节,狂风略过天空,带来了片片的乌云,下面的洛河北岸,喊杀声与波涛之声混淆在了一起,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又喧嚣了洛河畔。

人一个个的在刀剑之下倒入血泊之中,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

这一切看在凌昱的眼里,突然让他心如刀绞,虽说铲除季灏是为了武林的长久和平打算,可是此番场面又岂能不让他心痛,于是虚晃一招朝季灏喊道:“师弟,你罢手吧!若是师父活着定然不愿看到此番血流成河的场景,你若是不甘心,我二人单打独斗也行!”

“罢手?呵呵,师兄你心太软了!”话音一落,二人狠拼一招,季灏急速后退,随即反手一掌,一股黑气直直喷了出来。

凌昱抬头一看心知不好,可此时运功抵挡恐怕已然是来不及了,于是单手提剑,一个个剑花打出去,“叮!叮!叮!叮!”将那股黑气一点一点的削成了碎片,打落空中。

凌昱破了这一招之后,本以为已经脱险,可没想到的是,那些黑气被打落之后并没有散去,而是直直的落到了地面上。下面是厮杀的战场,突然漫天的黑雨飘散,溅落到了人的身上。

此时无论是天魔窟的人还是武林盟的人,只要是一沾到这黑气,顿时便失去了力气瘫软了下来,整个人的皮肤渐渐的变为暗黑色,就连吐出的血都是一口黑色液体。

“季灏,....你.....”凌昱飘在空中,抬剑指着季灏怒道。

季灏此时双手向外摊开,一脚垂直,一脚弯曲,飘飘然宛如一尊瘟神,一股黑气如游龙一般在他的身体上环绕游走,而且还在不断变粗。

“师兄你是斗不过我的,我的九烈修罗功已经突破到了第七层,哈哈哈哈!”季灏一声狂笑,响彻云霄。此时地面上的厮杀已然停止了,只要被毒雨打到的人,只在地上挣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气绝身亡了。还活着的两拨人,分别站在原地,被面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突然来到面前的死亡,让他们感到惧怕,都抬着头,愣愣的看着空中二人。阴冷的秋风,随着云间的一个霹雳,带下了纷纷扬扬的秋雨。

两个同门的师兄弟,面对面飘在空中,强大的杀气围绕在二人的周围,使密集的雨点都绕道而行。下面血流成河,岸边的鲜血随着雨水流到了洛河里面,把整个洛河染成了一条鲜红的飘带。

两人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对方必须死.....一股闪电划破云际,照入了凡间,整个战场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在一片白色之中,空中二人突然同时间出手,犹如两个剪影一般碰到了一起。

“轰!轰!”空中爆炸之声不断响起,两人的劲气在周围炸出了耀眼的火花。他二人宛如两尊雷神在交战,打的难解难分。一黑一白两股气体分别罩着二人的周身,一番大战之后,空中的每个雨点都被震成了八瓣。

“叮!”二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刀一剑,相抵相持,这种鬼神一般的较量让下面众人不由得万分惊讶。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凌昱的护体真气渐渐的扩大开来,直朝季灏压了过去。

“师弟!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凌昱见师弟吃力的样子,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季灏听罢,没有搭话,而嘴角的一丝冷笑一闪而过,猛地一运功,身背后赫然冒出了几股黑气,如水蛇一般在空中游动,渐渐的侵入了凌昱周身的真气。

“你...”凌昱见罢,也是大惊,即刻便要向后闪去,可是刚一用力却发现自己无法脱身,手里的宝剑紧紧被凌昱的刀身吸在了一起。

“噗!”那几条黑气穿过真气之后,猛地向前一钻,重重的打在了凌昱的身体上,紧接着凌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宝剑脱手而出,整个人瞬间从空中谪了下去。

季灏一看,心中暗叫一声好机会,于是使出全力,手中宝刀直奔凌昱打了出去。

这突然的变故,下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凌昱便到了生死的边缘。

说时迟那时快,当刀锋划过空气中的雨水直取凌昱胸口之时,忽的只听一声响亮的道号凭空传来:“无量寿佛!”紧接着一道紫光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季灏的那把刀。

只听到空中”叮!”的一声,随着一串火花,刀身被打偏了出去,“咔啦啦”一棵大树被生生的劈倒。

于此同时,那道紫光救了凌昱之后,顿时奔季灏而去,季灏这时堪堪回神,恼怒之余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记掌刀便直迎紫光。

“嗖...噗!”刹那之间,季灏骤然下落,只见他胸口已经被一把紫金剑穿透。形势瞬息万变,下面的常远天一看不好,急忙一跃而起,一把接住了季灏。

“教主!教主!你没事吧!”常远天惊慌的喊道。

季灏铁青着脸,紧紧的咬着牙关,看着从剑身血槽中流出的鲜血,低语道:“牛鼻子来了,可恶!”话音刚落,从远方骤然飞来一人,此人是一位年轻道士,面白如玉,道号一清,他边快速的朝季灏飞来边喊道:“此恶不除,永无宁日,凌楼主,你不该动恻隐之心!”

眼看此人便到了近前,从他的话中可以知道,一定是来去季灏的性命的,可是如今的季灏正在原地运功,若此时有高手来攻自然是性命不保,一旁的常远天见此危机,急忙迎了上去。

一清本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上来阻拦他,可常远天猛地扑了上来,他也只好出手。常远天哪是他的对手,二人对了一掌之后,常远天便觉得自己的奇经八脉都被震碎了,全身没有一丝真气,整个人直直向后摔了出去,可是一清的脚步却被这么一挡,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后面打坐的季灏猛地一睁眼,随即抬手朝自己的胸口上就是一掌,这一掌之下,那把紫金剑顿时被反震出去,剑柄飞向奔来的一清。

紧接着季灏赫然起身,一个瞬移稳稳的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常远天。

“兄弟!”季灏皱着眉说道。

“教主...我...我可能不行了,不能陪你打天下了!”常远天躺在季灏的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季灏牙关一咬,低语道:“不会,不会,你放心,虽然我七层的九烈修罗功还无法为你恢复武功,但是我向你承诺,一定会为你续命!”话罢,将眼神狠狠的扫向了前面。

此时凌昱已然站了起来,与一清并肩而站,在这一对二的情况下,季灏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三人对峙片刻,季灏忽的喊了一句道:“今日虽然我输了,可你二人就真以为能取我性命吗?”话音一落,从他脚下突然喷出无数的黑气,四散开来,足足覆盖了方圆十几丈的地方,片刻之后,在黑气笼罩当中的树木花草,皆尽枯萎。

“哎!师弟!你走吧..........”凌昱轻轻的摇了摇头,低语道。此话一出,一清眉头紧紧一皱,看向了凌昱,可是此时凌昱的脸上却显得极为悲痛,一清见罢,心知凌昱不忍同门相残,随即无奈的深叹一声。

“季灏,你师兄不忍杀你!但是此一番你造下了这么多的杀孽,我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从今以后,你天魔窟与中原武林就以玉门关为界,永世不得无端挑衅!”一清向前走了两步,冷声说道。

“呵呵,城下之盟吗?不要和我说什么同门相残,你们若来,我们只有同归于尽了!”季灏说罢,扫了一眼还在不断扩张的黑气。

一听他还如此不知悔悟,一清顿时怒上心头,拔出宝剑便要冲过去,可就在这时,季灏又说话了:“呵呵...我说牛鼻子,你急什么?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哈哈哈哈!我答应了!哈哈哈!“季灏说着,抱着常远天转身缓缓走去,伴随着黑气在地上跟着他移动,他的笑声,也在空中久久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