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所以,我前两天跟表姐联系过了,让她给你找了个教练,你去考张驾照出来吧!有一技傍身,总强过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的。”蒋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考驾照?这个倒可以试试,我一直就想学,那时我爸不乐意就没学成。”一听说让他去考驾照,袁方顿时变得兴致勃勃的。
“行,你愿意去的话,我就跟表姐说一声,让她给你安排。”
“可考驾照得交好多学费呢!钱从哪里来?”说到钱,袁方的眼眸里顿时黯然。
“别急,表姐知道我们没钱,这个问题她会帮我们解决的,你只要人去就是了。不过,你要好好学,否则就对不起表姐那份心意了。”蒋究呵呵地笑,临了她还没忘记当一回老师教育袁方几句。
蒋究没想到袁方这次居然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做什么都得自己感兴趣啊!否则你说什么都不行,再怎么做思想工作也是白搭的。
表姐给袁方找的教练是驾校的领导,紧着表姐的面子,学费减半,还让人家领导亲自带他,不仅给他开小灶,得便的时候,还亲自接送袁方练车。这让袁方觉得很有面子,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无上的满足。即便,这个面子是通过裙带关系拉到的,但袁方一样很满足,毕竟别人想拉还没有不是么?
“蒋究,我今天学倒桩,教练夸我练得非常好,看来我对车就是有感觉。”他在睡觉的时候这样告诉蒋究。
“好,多跟教练沟通,请他多教教你,如果能早点学成,那就好办了。”蒋究拿笑脸当作鼓励来应对袁方。
“到底是当领导的,教起来就是不一样啊!今天有朋友问我学车的事,我打算把她介绍给教练,让她跟我一起学。”袁方说的是她,而不是他。
蒋究听的是他,而不是她。当然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谁被袁方介绍给教练了,她的心思全在这个家上,在几个月后就要临盆的孩子身上。袁方见蒋究没有作声,他便也歇菜,没有继续说下去。
打包机有节奏的响着,蒋究干得满头大汗的。阿兰婶子笑着递过毛巾,让蒋究擦擦汗。
“蒋究啊!看你这大肚子女人干活一点也不磨蹭呢!不要那么用力,小心身子。”阿兰婶子跟蒋究搭班。
“没事的,婶子,我妈说怀孕的女人也不能太娇贵的,否则将来生产困难呢!”蒋究谢过阿兰婶子时这样说。
“嗯,老话是这样说的,我怀孩子那会儿,还是大生产队,你想休息都不行的。那时,我工工劳力好,一个人头顶顶八个工分呢!我哪里舍得不去哦!那些男人挑田,200斤的担子,我怀孕他们算是照顾我的,只让我挑150斤的。我这一挑就是几个月,直到生的那天还在挑,这天晚上收工回家就生孩子的,那叫一个快,跟鸡生蛋差不多。”过来人总喜欢说些自己经历过的事,阿兰婶子也一样。
“嗯,你们那个时候都艰苦的,我妈也是,怀我那会可让她受罪了。”蒋究附和着,对于长辈,蒋究总会先敬她们三分。
“哦,对了,这齐磊回来了吗?”阿兰婶子忽然话锋一转问。
齐磊是袁园的未婚夫,他比袁园小两岁,是个英俊挺拔,憨厚朴实的帅小伙子。两年前去了部队当兵,本来两年就可以退役回家,但齐磊想为自己谋个前程,主动要求多当一年,所以他要到下半年才能退役。也正因为这样,他跟袁园的婚事也一直搁置着,就等着齐磊回来办婚礼呢!
“没有啊!听说要到下半年呢!等他回来我们袁园也该花落齐家了。”蒋究随口应着。
“没有回来?那我们家梅子昨天半夜下班,借着月光在村口看见袁园跟个小伙子搂着在路上走,她以为那个男孩是齐磊呢!”阿兰婶子的语气有些迟疑。
袁园昨天半夜?不可能呀!袁园历来比较早睡,也没有半夜还在外面的习惯,会不会是梅子看错了?蒋究心里掠过无数个疑问。
“梅子一定是认错人了,自打我进袁家,就没见过她很晚还在外面的。”不管是与不是,蒋究现在不想替袁园承认,一个待嫁的女孩子被人看见半夜还在外面跟男孩搂在一起走路,那说明什么?
“我也这样跟梅子说的,袁园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是那种出格的女孩啊!”阿兰婶子有些讪讪地。她是好心提醒蒋究,如果真是袁园的话,就要让她婆婆好好说说她。
“谢谢婶子关心袁园,我回去问问清楚,看到底是不是她。”蒋究明显感觉到了阿兰婶子的尴尬,她即时调转了话锋。
阿兰婶子的确是好心提醒蒋究,但她却不知道,也正是这句话在蒋究心里种下了刺。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梅子跟袁园差不多年纪,两个人从小长大,她会不认识袁园的背影?这似乎说不通的。
可能性只有两个,一个是梅子的确看错了,而另一个是梅子看到的的确是袁园。如果真的是袁园,那该怎么办?那男孩又是谁?万一袁园变格恋上别人,那齐磊怎么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带着这一丝狐疑,忙碌完的蒋究一扭一翘的回了家。刚一进门就见袁园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桌上嘟哝,她的面前摆着一碗粥,一碟咸菜。
“袁园,你这个时候吃的是什么饭?”蒋究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座钟,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三十分了,这个时候吃早饭太晚,吃中午饭又太早了,故而蒋究有此一问。
“她吃早饭呢!才刚起来没一会儿。”婆婆接了话茬。
“每天就是白粥咸菜,吃到腻人,妈你就不能做点其他的?”袁园没有回答蒋究的话,而是埋怨起她妈做的早饭千篇一律的。
“袁园,你别这么说妈,妈一大把年纪还给我们做早饭吃不容易的。好吃就多吃点,不好吃就少吃点,明白么?”蒋究拦着袁园不让她继续埋怨婆婆。
袁园低头扒粥,不再接话。蒋究静静地望着她出神,袁园青天白日的睡到10点多起来,这就是个反常现象。虽说袁家人没有早起的习惯,但也不会睡到很晚才起来,半夜还在外面的那个人真的是袁园吗?
“你还说呢!昨晚你几点回来的?一个女孩家的那么晚还在外面像个什么样子?要是被齐磊知道,那还得了?”蒋究正愁怎么开口问袁园呢!婆婆倒先开口了。
“妈,你瞎说什么?谁弄到很晚才回来了?”袁园有些不满的白了她妈一眼,然后把头垂得低低。
“袁园,你最近是不是都很晚回来?能告诉嫂子你干吗去了吗?你今天这个时候还在家,都不用上班吗?”蒋究见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她直接切入正题,一连串的提问,她不想让这母女俩继续争执。
“嫂子,我没干吗去呀!只不过这两天心情有点不舒服,在外逗留得忘了时间而已,下次我会注意的。”袁园的头始终低垂着,她不敢看蒋究呢!
“你有什么心事需要三更半夜还在外面徘徊?愿意的话就说出来让嫂子听听吧!”蒋究很是诚恳的,这袁园是小姑子,她多少得客气三分不是。
“真没啥,我以后尽量少出去就是了。”袁园的口气淡淡的,似乎真没什么似的。
“那就好,你这么大个人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相信你也一定能分得清楚,女孩子家家的少让爹娘操心才是。”蒋究依然用诚恳的口吻说着。
她本想把阿兰婶子话搬出来晒晒,但见袁园一口否认的样子,便又咽了回去。很多事不是她想说想问就可以的,这道听途说的想必袁园也未必会认。她只能采取一点迂回的“战术”,面对小姑说话点到为止吧!
袁方这两天可忙碌了,每天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家。进出家门也变得很是深沉的样子,这让蒋究觉得奇怪,怎么回事?难道考一个驾照就能让袁方改变这么多?可能吗?蒋究的神经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很是大条,但她其实是个心思慎密的女人。何况袁方的变化如此明显,她不会没有感觉的。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高兴呢!”蒋究貌似不经意的询问。
“没有呀!我每天不是很好的在学车么!可能是累的吧!”袁方见蒋究动问,不露声色地搪塞着。只是他天生不是那个会说谎的人,脸上的表情早已告诉蒋究问题决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没有就没有吗?这话蒋究也信?鬼才知道呢!袁方没能从蒋究的眼里、语气里品出点什么。便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口气仿如一块石头落地那么踏实。蒋究在心里暗笑,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一定会知道的,否则我就不是蒋究了。
第二天,袁方一如平常吃完了便早早出门等候,今天教练说好要顺道来带他的。蒋究替他备好了水杯,带上零钱,破天荒的想跟袁方一起去路口。只是,袁方几经阻挠,就是不让蒋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奇怪了?这也太反常了,以前袁方不是这样的呀!蒋究内心讶然,也更觉得自己的推断不会错。她没有继续坚持,只是默默地把手上的东西交到袁方手里,嘱咐他小心些,便退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