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保镖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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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残将,玉儿

打了胜仗的余从贵这时才注意到,楼上楼下的嫖 客和姑娘们,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花满天,还趴在地上哭泣,她的靠山神拳霸九洲倒了,她不能不哭。

余从贵喝道:“老、鸨子,带老爷去见满庭芳。”

花满天仰头擦了一把眼泪,道:“她、她就在楼上第七个房间里。”

余从贵不再理会这受惊过度的花妈妈,提着铁棒,‘噔噔噔’三两步上了楼。

这名花楼却是个大院落,画阁深重,楼深达半里。

余从贵挨门迭户转了好几个圈子,好不容易才数到第七个房间。那是间临街屋子,红漆的房门红漆的窗,窗帘拖上了,房门紧闭着,门外挺立着四条大汉,手里捧着钢刀。

看这些人,全都身着破棉袄,头裹红巾,双眼发直,目瞪口呆,形如雕塑。

余从贵见过这种装束,知道他们是九方尊麾下的涿州士兵。心里不由忖度道:‘里面一定有天地风云堂重要人物,否则不会有士兵守卫’。但到了这个田地,也管不得几多了,是死是活都要见上那美人儿一面,为见她费了这么多力,余五爷如何能够甘心。

年轻的余从贵走到四个大兵面前,抱拳说道:“四位大爷。”

八只眼睛骨碌碌一下子全盯在这不速之客手中铁棒上,没有人搭话。

余从贵客气地说:“请问各位爷台一声,这里是不是满庭芳姑娘的房间。”

其中一个大兵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目光仍瞅着余从贵手中铁棒。余从贵道:“由此看来,果然是满庭芳姑娘的房间了。那么麻烦各位闪到一边去,在下要见满庭芳。”

适才‘嗯’的那大兵说:“你是何人,请速速离开,柳将军在里面休息,不得打扰。”

余从贵道:“哪个柳将军?不认得,麻烦各位让开吧,莫挡了老爷好事。”

那大兵轻声说道:“柳将军就是柳将军,还有哪个柳将军,你滚还是不滚,要是吵醒了柳将军,只怕你想滚都不行了。听到了没有,臭小子,赶紧滚蛋。”

余从贵低头想了一想,道:“哦!我知道了,是柳玉儿。”

另一个大兵怒道:“你这小子好没礼貌,柳将军的大名也是你随便呼的么!快滚。”

余从贵笑道:“朋友,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得罪了老爷,如果你此刻跪下来给老爷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或者老爷会不打你。”

那大兵把手中刀一扬,劈面就砍了余从贵一刀,嘴里骂道:“去你妈的。”

余从贵侧身避过刀锋,手起一棒,打在那大兵肩上,顿时打得他肩骨尽碎,瘫软地上,杀猪般嚎叫起来。见来人已经动手,其他三人全举起了刀。

余从贵无心杀人,把铁棒倚在一边,身体平飞起,两脚连环踢出,又有两个大兵被踹倒在地。只剩最后一个大兵了,就是适才‘嗯’的那个。

这家伙双手握刀护住胸前,脚步却在往后退。

余从贵笑道:“我不打你,你不用怕。刚才你说过要我滚,现在该轮到你滚了吧!”

那大兵连连后退,已经退出去三丈多远了,犹在后退。

余从贵不再管他,取回铁棒,立在满庭芳门前。心里五味杂陈,呆呆望了半晌后,陡地一脚飞出,满庭芳屋子的那扇红漆门被他踢倒了。

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尖叫了一声。余从贵进了房间。入眼处是临窗一张特大床,半透明的红罗帐里,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猫腰在床上忙着提裤子。

余从贵当然知道,他就是柳玉儿。

不知怎么搞的,现在的余从贵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屎,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再也不想看他心中圣女——就是曾经让他朝思暮想了好长时间的北地彩虹满庭芳一眼。

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余从贵倒拖着铁棒,一步接一步缓缓走向那张大床。

铁棒划着地板,发出‘啦啦啦啦’的声响。

床上忙着提裤的柳玉儿喝道:“你是何人,快滚出去。”

偏偏越是急着提裤,那裤子越是提不上来,急得这柳将军手忙脚乱。

余从贵已经到了床前,举起了手中铁棒,年轻人闭上眼睛,尽平生力一棒横扫而出。

他当然打的是柳玉儿。可是这一棒出去后却软软的,不知碰到了甚么物事,竟然全不受力。余从贵睁眼一看,见自己这一棒并未打中柳玉儿,却打在了红罗帐上,吃红罗帐子裹缠住了铁棒。柳玉儿毕竟是练武的,早在那一棒落下之前往红罗帐的缝隙间穿出去了。

余从贵从帐内抽出铁棒来,那一团红罗粉帐松松垮垮的掉到了床上。

床上的女人紧紧地用被子遮盖了头和身体,只露出两只雪白的脚掌在外面。

余从贵看到最多的,是那张发抖的特大床。

柳玉儿滚到地上后,还在忙着提裤子,他也不知这裤子怎么老是提不上。

当余从贵返身向他走来时,柳玉儿着急了,忙将裤子遮住羞处,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好汉,莫乱来,有话好说,别伤和气。”余从贵冷冷地道:“没什么好说的。”

说话间又往前走了两步。柳玉儿已经退到了墙边,再无路可退了。

余从贵双手握住铁棒,平举到腰际,将铁棒用力朝柳玉儿胸口刺去。

这一招叫灵蛇出洞,原本是剑招,但所有兵器招势,都有形似而相通之处。

柳玉儿闪得一下,那招灵蛇出洞变成了铁龙入洞,铁棒把墙壁捅了一个大窟窿。

余从贵才从墙里将铁棒拔出来,柳玉儿竟然赤身裸、体飞脚踢向他的‘中极’穴。

真是活见鬼了,这厮认穴极准。柳玉儿这样出其不意地攻了一招,余从贵差些着了他的道儿,反倒吃了一惊,心头大怒,后退三步,铁棒扫过,是招风舞狂云。

处在柳玉儿所在位置,要躲过这招,唯一的保命方法就是在地上滚。

柳玉儿自然照做了,他滚得比谁都利落,也滚得比谁都特别。

别人大都往远处滚,柳玉儿反其道而行之,他滚到了余从贵脚下。

柳玉儿人在地上,伸手就抓余从贵‘会阴’穴。

余从贵冷笑一声,一脚飞出,又快又狠,准确地踢在柳玉儿腰间,把柳玉儿一个庞大的身躯踢得飞起,砸碎了临街一边窗户,跌落到当街上去了。

余从贵两步奔到窗前,就破窗处伸头往外看去,见柳玉儿一丝不挂,一只手蒙着阴部,正从积雪中爬将起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颠一拐的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惊慌奔走。

原来在适才拼命打斗过程中,他的裤子掉到楼上了。或许是他有意留下裤子给满庭芳做个礼物,毕竟这两天来得她温存贴心的照顾,还不曾给过一文钱,这却不得而知。

余从贵看到柳玉儿那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笑声中提了铁棒,纵身从破窗处跳到街上的雪中。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佳人满庭芳就在旁边,这时他已经把她彻底的忘了,余从贵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可笑之极的梦,梦醒了,才知道什么是荒唐。

此时柳玉儿赤条条地在那冰天雪地里奔出还不到十丈。

这柳将军显然受了伤,走得不快。余从贵也不急着去追他,把条铁棒倒拖着,见他紧走时就跟紧几步,慢走时自己也放慢了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

空中飞雪已停,大街上积雪有两尺多深,白花花的四野,刮着刺骨的寒风,两边街面上的店铺都关了门,但不知有多少双好奇的眼睛正躲在暗处偷看呢,余从贵忍不住笑了。

马蹄声响,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是谁骑马往来?

余从贵抬眼望去,见自己已经被截下,十二匹骏马并排挡在前面,阻住了整条宽阔的大街,一个身材长大的汉子正把身上的黑披风扔给柳玉儿,还安排一名骑者带柳玉儿离去。

余从贵正欲上前阻拦,突闻身后有马嘶,回头一看,见后面是八骑骏马。

前后这些骑者全都是精壮强悍之人,骑的同样的高头大马,骑者清一色黑披风,都用青纱罩了脸,只露出两只冷颼颼的眼睛,所有人腰间均悬挂着利剑。

余从贵在积雪中站直了身子,把铁棒担在肩上,大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这些混蛋一定就是近日名声大噪的涿州二十骑。谁是西门一剑,站出来说话。”那把披风扔给柳玉儿的汉子应声道:“我就是西门一剑。”余从贵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西门一剑道:“昨日城外交战,有人看到有个穿青衣使铁棒的年轻人混进了城中,我已下令全城搜捕,适才部下来报,名花楼有人闹事。想不到是你啊!余五爷。”

余从贵意外地道:“西门大爷认得在下,可是在下却不认得你。”西门一剑道:“青衣加上铁棒,你这标识未免也太明显了吧,看到你!傻瓜都能想到你是天涯镖局余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