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把门打开,我进去一看,果然够小的!
不过屋里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女孩子的房间再小也不会显得脏乱,看来她是动了一番心思的,充分利用了每一寸的空间。
屋子里根本见不到阳光,所以进屋就得开灯。房间小,给人感觉压抑,心里也会不痛快,所以也许白灵只是幻觉了吧?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跟她说,要不然这姑娘得炸毛。再说了,这地方也太小太乱了。
说起来,小菲就喜欢穿蓝色连衣裙,昨晚白灵看到的不会是她吧?
呸呸,真想甩自己两耳刮子,小菲只是离开我,又不是……我这么想,不是咒她呢么?而且,她也不认识白灵啊!
赶紧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海,伸手把白灵收拾出来的皮箱拎到门口。
到门口,我看到了白灵嘴里的小四眼。只见他光着上身,穿个大裤衩子,正拿着牙刷往卫生间走,看到白灵眼睛一亮就凑过来了,再看到我拎着皮箱,神色就是一变。
他笑着说:"好好的怎么搬家了?"
白灵眼一翻,说:"关你屁事。"
啊哟,怎么能这么不文明呢?白灵这是记恨小四眼不仗义吧?
我想了想,拉了一下小四眼,说:"兄弟,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小四眼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昨晚看电视剧看到三点多,什么也没听到啊?"
得,看来这不是人家不仗义,是那蓝色连衣裙不想让别人知道……
白灵不怎么乐意搭理小四眼,拉了拉我,说:"赶紧的,别跟他墨迹。"
怎么能这样当人面甩脸子呢?不过小四眼也够那啥的,白灵这么说,不以为忤不说,还笑眯眯的凑过来,说:"我也来帮忙吧!"
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小四眼脸皮的厚度,白灵就差把"不待见"这三字写脸上了,他还是嘻笑着进了屋。
"阿嘁!"刚进屋,小四眼就打了个喷嚏,然后双手环抱,说:"你空调打多少度啊?这么冷?"
我无奈的摇头,就这智商还追女孩子?看看这四周哪里能看到空调的影子?
不过他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白灵租的这房间这么小,却没有一丝燥热,反而感觉阴风阵阵。
"嘿嘿……"小四眼笑着说,"等你搬出去,我就住这屋了,得省多少电啊?"
小四眼你没有一点常识的吗?没开空调没开风扇还这么冷你就没觉得不正常?
我刚想提醒他,白灵悄悄拉了拉我,轻声说:"你别管,让他住进来买个教训也好。"
我听得是后背发凉,大姐啊,小四眼是痴缠了些,可也不至于这么陷害他吧?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刚想再说,白灵看着我,眼中一阵寒光闪过。得,死道友不死贫道,小四眼你自求多福吧。
在小四眼的热情帮助下,我们很快把白灵的行李收拾下楼,因为她刚来我们市,所以也没多少东西,我电瓶车上放些,白灵叫了个出租车,一趟就能拉完。
白灵婉拒了小四眼跟过去帮忙的要求,然后告诉了我新租屋的地址,尼妹,还真是我们小区!
她坐上出租车一溜烟走了,小四眼先是有些失落,然后就乐呵呵的给自己搬家去了,我实在不忍心,就叫住他,说:"哥们,晚上睡觉注意点。"
然后不管他诧异的样子,骑上电瓶车走了。
白灵新租的房子离我家不远,就隔了一栋,还好住在三楼,不算太高,来回几趟就给她东西搬进屋了。
还想帮她整理一下,结果白灵直接把我推出去了,说我上了一夜班,赶紧回去睡觉,等哪天我有空了,再请我吃饭。
我再一想,也理解了,人家女孩子收拾屋子,那些箱子里的内衣裤什么的被我看到难免尴尬。
白灵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其他两个房间都锁着门,白灵说是两个小姑娘,在附近的大厦里上班。都是女孩子住,既方便又安全。
这一通搬家,我出了不少汗,早上下班时候那眩晕的感觉消退不少。
在小区里吃了早饭,我就迷迷瞪瞪的回屋睡觉了。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了,几个小时的充足睡眠,让我感觉精神焕发。起来洗漱一下,就骑车上班去了。
刚到班上,老耿就递给我一张用订书针订好的纸条,然后说:"菠菜,你一会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我翻来翻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问:"耿叔,这什么玩意啊?"
老耿说:"你的工资条,自己核实一下啊,最晚明早告诉我,过了明早说也没用了。"
啊哟,终于盼到发工资了,我这班上的心惊胆战的,不就为了这天么?
兴奋的我当场就想拆开来看,老耿拦住我,说:"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去,对了,薪资要保密,不要跟别人谈论啊!"
我点点头,跟老耿招呼一声,就把工资条揣兜里,然后焦急的交接完,就溜进火化班去拆工资条了。
拆开来我先看后面,乖乖,一连串的数字看的我有些眼晕。基本工资是没多少,不过福利多啊,而且因为我隶属火化班,所以每烧一具尸体,我都有提成呢,这我以前都不知道。
美滋滋的把工资条叠好揣兜里,就看到大头进来了。
大头奇怪的问我:"你这么贱的表情,想啥美事呢?"
我去!大头你真是破坏气氛!
跟大头实在聊不到一块去,这家伙都习惯打击我了,呃,我也习惯了。
他扯了几句,就又溜走了,反正我这孤家寡人的也适应了,就一个人坐那看小说。
说实话,我们这上夜班真的很舒服,只要不出去接客户,哪怕坐那看一晚小说都没人来说你,这也是我最满意的地方。
可惜,今天是安逸不了了,刚刚到九点多,大头就行色匆匆的推开门,告诉我要接客户去了。
我小说正看得带劲呢,男主都把女主推床上去了,正是心痒难耐的时候,可工作又不能耽误,只能恹恹的换了衣服,然后提着担架和尸袋就要出去。
大头一把拦住我,说:"多拿点塑料袋。"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问,又去拿了一沓塑料袋,大头接过我手里的担架,我们就出门了。
上了车,我看钱师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就知道今天的客户不简单。
要用到那么多的塑料袋,这是什么样的客户啊……
车子一路飞驰,路边的景色也由繁华而变得荒凉,路灯也不见了踪影,看来是出了市区了。
我愣愣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心里嘀咕,看来今天晚上的客户,是非正常死亡的。
果然,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进了一个村子,在一户门口停着三辆警车的场地停了下来。
下车后,我戴上口罩手套,提着担架,大头提着尸袋个塑料袋,我们从警戒线下穿过,围观的群众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门口有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我们和他们穿身而过,进了屋。
刚进屋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正在接受王队长的问询,两个警察正在"咔擦,咔嚓"的拍照,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堆尸体。
请原谅我用"一堆"来形容,因为死者被分成了无数份,堆在了一起。
满地都是血迹,尸体的四肢被残忍的分割,然后和身体还有头颅堆在了一起。可怕的是,尸体居然还被开膛破肚,能隐隐看到花花绿绿的肠子和脏器。
空气中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作呕,血腥味夹杂着臭哄哄的味道。虽然在车上大头就提醒我戴了口罩,可是那股味道实在太大,口罩根本挡不住。
这时田法医从尸体跟前站了起来,我看他脸色有些发白,看来他也有些不适应,毕竟在我们市,很少会发生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
田法医走到王队长跟前,说:"死者为男性,四肢有明显的捆缚痕迹,死者四肢被利器分割,然后被开膛破肚,而且,据我推测,死者四肢被分割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把人剁得这么碎,还要在人清醒的时候,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王队长脸色冰冷,问:"还有吗?"
田法医说:"凶手应该戴着手套,现场没有留下指纹,不过因为踩到地上的血迹,所以留下了两道脚印,不过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是凶手做完分割后移到地上的。"
王队长看田法医欲言又止,问:"还发现了什么?"
田法医吸了口气,说:"尸体应该不止一具,因为现场有两只左手。"
屋里的人听到田法医的话,直感觉后背一凉。
如此残忍的手段,居然不止虐杀了一个人吗?
王队长脸色也变了,他对屋里的几个警察说:"你们赶紧去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受害者?"
几个警察应声而去,王队长转头问那个穿白衬衣的男人:"徐村长,把受害者的信息说说吧。"
徐村长答应两声,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受害者叫刘则成,今年四十六岁,是个光棍,也没有什么别的营生,就是在家里侍弄田地,偶尔去镇上帮帮工什么的……"
王队长问:"他在村里跟人闹过矛盾什么的吗?"
徐村长想了想,说:"这倒没有,他为人忠厚老实,三棍子砸不出一个屁来,也没听说得罪过什么人……"
王队长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说:"既然没得罪什么人,就不是仇杀,看样子他也不是有钱人,也可以排除为钱杀人的动机,不过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如果说没仇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啊?"
这时一个警察过来说:"队长,有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