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杜科长,他神情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小范,你分析的十分有道理,犯罪分子杀人的地方一定离郑美美家不远!”
说罢,杜科长又长叹一口气道:“其实当时你提出的这些疑点我们也都考虑到了,在附近的小区地毯式的搜查,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杜科长,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了,这犯罪分子可能早就转移了,他又身染绝症,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两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监控录像给调出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相貌,然后再进行通缉!”我提议道。
杜科长点点头:“另外,HIV感染者如果在医院被检查出来的话,那是一定会备案的,我们也可以通知医院方面,调出50岁以上HIV感染者的信息,你一一核对,马上就能锁定犯罪分子姓甚名谁?”
当晚杜科长把我送回了办公楼就回家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琢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杜科长说公安已经对附近的小区进行地毯式搜查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难不成这个老头儿是神仙不成?
第二天,杜科长带我查看了歌厅的监控录像,锁定在那一天下午,我们看到了那个老头的背影儿,身高形态轮廓大致出来了,但是这个老男人的脸没有看清,他来歌舞厅的时候好像有点儿紧张,贼溜溜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和杜科长还有其他的几个同事看完以后,旁边儿的张老师说道:“身高165cm,体重应该是70公斤左右,年龄应该六十以上了,从事过长期站立的体力劳动!”
张老师是公安大学的法医学教授,兼第三小组的组长,他的眼睛如同火眼金睛,他只要看人一眼,这人的骨头都能给画出来!
虽然锁定了目标,但是这个老头儿的身材形态实在是太大众了,属于扔到了人群中马上就会消失的那种,杜科长又组织人按照我的描述画像,忙活到了下午3点多,我看着专业人士画出来的画像还是感觉不是很像,总感觉哪里不合适!
接着我又查阅了全市50岁以上HIV患者的头像,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我才发现,原来光北京市内就有这么多的HIV感染者!
我和杜科长把所有的头像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老头子的脸。
郑美美的记忆里,这个老头儿都是一星期来一次,每次来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干什么的,并不打听对方的姓名,这跟我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负责调查的同志后来打电话告诉杜科长,说是那伙儿开歌厅的,去年就被查封了,现在已经改成了其他的娱乐场所,根本不可能查出那个老头姓甚名谁!
“杜科长,这不查不知道,北京市内有这么多人感染HIV!”我惊骇道。
杜科长长叹一口气道:“被查出来的还是少部分,还有至少三分之二的隐性感染者潜在水下,不过小范啊,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我们是为了破案才查的,你一定要严格保守秘密,不能泄露任何他人绝密信息!”
我点点头:“杜科长你放心,我懂!”
案子过了两年多,现在再翻出来查难度远比两年前要大!我和杜科长虽然有了重大突破,但是依旧没能掌握到犯罪分子的关键信息,这让我感觉到压力很大,
我是指望通过这一个案子获得领导们的赏识的,对我以后的进一步发展极为关键,但是一切好像卡在这里,虽然北京市公安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已经展开了调查工作,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焦虑。
“杜科长,明天一大早,我们到事发地点去看看吧,我想在那里逛逛,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我揉着疲惫的眼睛说道。
“好!小范,你不要压力太大,你已经让案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杜科长安慰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杜科长到郑美美出事儿的小区里闲逛,杜科长指着那栋破旧的公寓楼说道:“这里就是郑美美出事儿的地方。”
我一看那楼房着实是有年头儿了,偶尔有几个青年人出出入入,想来都是北漂的打工者,今天是星期天,年轻人并不多,想来都是猫在家里补觉。
我的眼睛不停的搜索扫视着小区里的老头们,希望能发现那张魔鬼的脸,然而我找很长时间,并没有发现他。
“杜科长,这个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是北京人,对地形熟悉,杀人的现场一定就是在他们家的地下室内,你们当时对地下室进行盘查了吗?”我皱眉问道。
杜科长长叹一口气:“小范啊,你所想到的,我们当时都想到了,别说查地下室,只怕就掘地三尺了,你昨天告诉我说那个杀人嫌疑犯是HIV感染者,我马上就通知这里的同事对附近小区的老年人的医疗方面的信息进行了彻底的排查,你昨天看的第一份儿资料就是这个小区的HIV感染者的信息!”
我心头一惊,昨天看到的第一份就是,可是并没有那个老头子的头像啊?
杜科长长叹一口气道:“整个附近几个小区,上万人口,其实就7例HIV感染者,其中只有一位符合你说的年纪,其他的都是流动人口的青年人,那个老头子是个海归,去年才回国,并不符合作案的时间!”
杜科长的话让我有点儿懵了!
“小范,别想了,来我请喝馄钝,”杜科长笑着拍着我的肩膀道。
他向小区附近的一个馄钝店走去,这家馄钝店里面儿做馄钝,外面儿卖油条果子,今天是礼拜天客人似乎并不多。
我们进去了以后点了两碗馄钝又要了几根儿油条,店老板很热情,还送了我们一碟小菜。
我肚子这会儿真的还有些饿了,索性就不再去想那心烦的事情了,先吃饱肚子再说。
这家馄钝店的味道不错,我吃的很满意,吃完之后我和杜科长商议还是先回单位,让北京市公安的同志调查再说,然后就在我刚要出馄钝店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头儿,手里拎着鸟笼子,当我看见他的样子时,吓的浑身一哆嗦,他就是那个杀害郑美美的凶手!
虽然神经高度紧张,但是我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声色,出了馄钝店,我拍了下杜科长的肩膀,把嘴凑到他耳边儿小声说道:“杜科长,目标暴露了!”
杜科长猛然一惊,但是他表现的比我还要镇定,他不动神色的小声问道:“哪个?”
“刚才拎着鸟笼子进去的那个!”
“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绝对不会错!”
杜科长眼睛眯了眯,轻声道:“小范,你到车子那里等我,我去调查一下。”
我点点头。
我站起汽车旁等了十几分钟,杜科长才走了过来。
他到了我跟前儿还是略带谨慎的问道:“小范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吧!”
“杜科长!绝对不会错!”我自信的说道。
“好!”
杜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后交待了地址,示意我上车,我们在车子里等着。
十分钟不到,几辆警车停在了馄钝店门口儿,杜科长示意我下车,我们又回到了馄钝店门前。
在杜科长的指认下,那老头儿当下就把抓住了,说来也怪,一见警察来了,老家伙一下子就瘫了,倒在地上装死,馄钝店老板大惊,连忙问警察:我爸怎么了?你为啥抓我爸!
一时间馄钝店门口儿围了很多人,几个警察在周围维持着秩序,老头子被戴上了手铐塞进了警车。
其实从他一开始见到警察后精神崩溃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果然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到了公安局,令我吃惊的是,这个老头并没有像老刘头那样的喜欢狡辩,他的精神已经彻底的崩溃,警察稍微一提醒他都干了啥事儿,老头马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交待了全部的作案事实。
这倒是令我感到十分的震惊,这个老头看起来智商也不是很高啊,怎么这么容易就交待了呢?
通过对这个老头儿审问的口供,和我对郑美美记忆的解读,两者一结合,所有的真相全部昭然了。
原来这个老头儿并不是像他跟郑美美吹牛所说的,自己是一个大学老师,而是早年在北京肉联厂做工的工人,干了一辈子杀猪的活儿,到了退休的年纪,自己利用积蓄开了一家早餐店过活,那个所谓的店老板只是他的儿子,真正的老板是他!
老头儿老伴儿走的早,这老家伙别看年龄一大把了,心还不老,没事儿总琢磨着跟年轻人一样,找机会风流一把,这就相中了郑美美。
说到杀人动机,老头儿满脸是泪,说是自己当时糊涂了,自己当时没想杀她的,只是后来拗不过那股子劲儿。怀疑自己染上了艾滋病,传染给了全家,心里气不过,所以才杀了郑美美。
原来,老头儿跟郑美美那一次风流之后,回来以后就感觉到不对劲儿,自己下体开始起小疙瘩,还流水儿,他自己查阅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怀疑自己染上了艾滋病,又查了很多艾滋病方面的照片儿之类的东西,越看越像,越看心里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