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青春流年:流动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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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妖精

少年游也的到来使整个镜玄仙境的气氛变得格外古怪,事实也是这样,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人。这个,貌似妖精的人,不,他本就是妖精,露着笑容走进仙境时,连空气也轻微地颤动。

这预示着,一个不平凡者的登常裳雪看见他对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月下的湖泊,清透中带着狡黠。他的身上,有浓郁的香气,不同于仙境里的气息,是截然不同的浓烈。

裳雪轻轻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他真的不是这里的,她心里这么想着。

目光随着他的背影一起离开,他是个不容人忽视的人。

凝安静静地看着他走进来,眼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笑着说:“回来了。”

“是的,母后。”游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凝安倒下一杯茶,缓缓道,“你在凡间过得还好么?”

“不好,母后,你认为我会好到哪儿去呢。”游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调还是那么慵懒,“走到哪儿这双眼睛都引人注目,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凝安只是微笑,并不多说。她就那么静静听他说着,眼神似在看他,又似没看他。

游也说着突然停下来,眸子里隐隐有什么闪过,他盯着凝安的眼睛,低声说:“很无趣是么?”

“不是,只是觉得你变了一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游也微微一愣:“变了,是,我变了。可母后你却是一点也没变呢。”

他们沉静了下来,像现在这样不知说什么的情况在以前经常发生。彼此都不了解彼此,连最简单的眼神也看不懂。

凝安曾说,那个孩子,注定和我无法相通。

“您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凡间和仙境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将神族的实力重振,才是我最该做的。”凝安平静地说。

“所以,你要游爵娶高中生?”

“游也,他是你的王兄。”凝安此刻加重了语气,眼神也跟着添了一点凌厉。

游也眼眸愈加黯淡,他站起身向凝安深深鞠了一躬:“祝您生日快乐,妈妈。”

凝安一下便怔住,握着茶具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微侧过脸不去看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即便这是凡间最平常最普通的一个叫法。

“让您感到惊讶了吧,我就想这样叫一次,想体会一样最平常的感觉是什么。您大概永远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吧,因为您一直都不甘于平庸,那么,一无是处的我来做就好了。”

凝安一直不说话,一向淡定的神情有了几分不知所措的惊诧。她放下手中的茶具,像是平息了很久内心的心情,她望着游也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活在这样的仙境里,却连凡人最有纪念意义的生日也没过过,应该很难过,可是您连难过的样子也不能流露。我想送您礼物,却不知道该送什么。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连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简单的习惯都不知道。这样的儿子,是不是让您很失望呢,尤其是我的血统……”

随着游也的诉说,凝安的神情越来越僵硬,眼神中缓缓露出哀伤。她知道她应该安抚他,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尽管她的眼眶快要湿润起来。

“想了很久,什么也没准备就这样来了。您会觉得失望么,妈妈……”游也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翠绿色的眸子里隐隐透着一股无法消散的伤痛。

凝安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个很失败的母亲,是吧。”

对于一个神来说,大多的情感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也可以说成是累赘。凝安守着神族永恒的规矩,难以挣脱。或许,凡世的幸福对她来说,就是奢侈。她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

游也,这个有着妖精血统的孩子,则是她犯的唯一一个错误。

“这里的气氛比以前好了,母后应该付出了很多努力吧。现在……我只是想,母后您要是,能和我去一起感受一下凡间的亲情,或许很不错。你觉得呢?”游也的眼神里似乎还透着紧张,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等待母亲给予礼物的孩子。

凝安淡淡一笑:“你想要的是……亲情?”

少年轻轻点头,是的,即使他是个妖精,不同于人类,但他依然渴望那种最真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