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一场雨的沧渊岛上,烟雾弥漫,似白云滚滚,又似万马奔腾。
刘妈仔细照顾这昏迷过去的慕傲奇,满脸的担忧与不安。傻孩子,你不该去找她的。
她打湿了毛巾为他擦脸,心中沉闷不已。
曾经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那些曾经经受过的痛苦让她明白,上帝是不会怜悯人的,活着未必就是幸福。而她选择活下来,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
她伸出满是粗茧的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却终究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啊,她到底还是把你的记忆删除了……怀着急切渴望相见的心情,死守着回忆不肯放手,如今才换得这般的结局。
“刘妈,他没事的,你出来吧。”窗外忽然响起多惠的声音。
刘妈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给慕傲奇盖好被子,便起身走了出去。
多惠静静地站在那儿,像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塑,瞳眸里流露出一丝看不透的情绪。她看着刘妈为他盖被子的样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愈加凝重。
“姑娘,快要到晚上了,要吃些什么?”刘妈低着头,不去看那双永远都是忧郁的眼睛。
多惠没有说话,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眶一时有些湿润。
刘妈见状,便不再多说。她只懂得如何去沉默,从不会多问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大地被夕阳染上了一层迷人的金黄色,加上岛上特有的花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太阳正慢慢地向那天空的尽头滑落,多惠的眼底也渐渐地漫起了雾气。
“您还在恨我吗?”
刘妈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让你无法和家人团圆,甚至不能和亲生儿子相认,一定很痛苦。但是,刘妈,我不希望你恨我。”
刘妈吸了口气:“姑娘,我要去准备晚饭了。”
夕阳将她离去的背影拉得斜长,是那么孤单、憔悴,多惠的心蓦地一紧,有种莫名的不安与焦灼感击打在脉搏上。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她还是这个世上唯一叫她姑娘的人呢。
多樱淋了一身的雨,头发湿淋淋地黏在脸颊上,衣服也湿了个透。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也不只走到了哪儿,眼前的一切却又点熟悉。她不知怎么就按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人,见了她这副摸样,不由得心生怜惜。
“小樱啊,这是怎么了,下雨也不打伞,淋坏了怎么办。”说着就将她扶了进去。
吴艺美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禁心疼起来,猜想她一定想起了些什么。
真是个傻孩子,回忆就那么重要么。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多惠不会告诉她一切,如果想知道你的过去,可能就要看缘份了。
事实上,吴艺美很多次都劝阻过多惠,让她不要过多地对多樱实施记忆魔法删除,而总是她总是不听。
想到多惠,她就忍不住叹气,她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复仇,但是却把自己的妹妹也牵扯就去。
恐怕现在的她,连什么是亲情都不懂了吧。
她将手按在少女的额头上,轻声念:“神圣的游龙之神,请您赐予这孩子欢乐,所有的痛苦与不安都请远离她。”
随着话音一落,一抹淡粉色薄光顿时笼罩在少女身上,犹如一大朵樱花,沿着女孩的身体一路蔓延,异常美艳。犹如花木扶疏,绿色葱郁,好似夕阳斜照,温暖明晰。
可再将手放上去时,吴美艺不禁吃了一惊,只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又层层冰冷。
是他,不错,如今这世上也只有他会使此等魔法。
难为他一直在对她施催眠术,否则多樱就不只单受失忆之苦了。吴艺美望着多樱沉睡的模样,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而那钟慕辰与夏易初正与刘导在一间雅阁里小聚,连同Alice。只是Alice神色很是不自然,颇有些紧张。
钟慕辰面对满桌子菜没动一口,只是微笑着看夏易初如何在刘导面前夸赞Alice。
“刘宪导演,我看了你拍的样片,那些中,我就觉得Alice漂亮、上镜。”
刘导怔了怔,淡淡“嗯”了一声,也不多说。
夏易初喝了口水,又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刘宪忽地激动起来。
这回连Alice也觉得惊讶,讶异于他此刻慌张的神情与急切的语气。他不是好色之徒埃刘宪知道自己失礼,咳嗽了好几声,才道:“我只是一时糊涂,大家别见笑,”
“呵呵,谁说不是呢,连我有时候也糊涂呢。”夏易初一面说一面细细看他的颜色。
刘宪定了定神,知道她话里有话,于是移开话题:“不知道慕辰君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一次呢,我们可是有好久没有联手了。”
一直沉默着的钟慕辰轻轻动了动瞳眸,低声说:“导演不必客气,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找你的意思。”
刘宪听了手微微一颤,酒水险些洒了出来。
夏易初于是对Alice说:“我想我们该出去逛逛。”
Alice有些莫名其妙,但只得跟了她出去。
待二人出去后,空气一下就变得沉寂了。
“我要去沧渊岛,请您帮我。”
“我,我……怎么会知道,那儿什么岛的。慕辰君真会开玩笑。”
“你知道的,不然你不会对Alice那么苛刻。”
“你……’
刘宪心中沉沉地疼了一下,只觉喉中干涩,一时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