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寨子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庆祝寨子的大喜事。晚会的主角当然是两位新科战士。月莺看起来很喜欢这种热闹的事情,生拉硬拽的把小云也拉来了。小云独自到寨子四周转了下午,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一听说篝火晚会什么的,立刻想到了烤全羊之类的美味,着实心痒难耐。但又因为不肯向月莺示弱,便故意装成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可一到肉香四溢的篝火营地,他立马馋相毕露,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烤肉上。吃完烤肉便是舞会。欢乐的人们拉着手围着篝火,对着明朗的月亮尽情舞蹈。“这很像电视里原始部落的样子啊!”小云惊叹道。“别傻了,快来和我跳舞!”一双柔软的小手用力把小云拽进了人群。小云其实小时候还学过两年的舞蹈,既有底子又有兴趣,这时却故意摆出一副臭脸跟月莺斗气。月莺才懒得管他脸色好不好看,只管拽着他跳动起来。星族特有的欢乐鼓乐调动着大人小孩们在火堆前忘情的旋转,闪耀的火光映着月莺粉红的小脸格外动人。小云不知不觉地看得有些出神,觉得这个有些烦人的女孩儿真是前所未有的漂亮可爱,心里的火气也不知不觉消了。见着小云呆呆的样子,月莺笑得更甜了,拉着小云的手随着乐句用力前后摆动,小云也快乐地握紧了月莺的小手。
“月莺,能和我一起跳舞吗?”不知什么时候小臻出现了在他们背后。
月莺回头看了小臻一眼,说:“我和小云在一起的。”
“他啊。”小臻瞟了小云一眼,“你待会儿再带他玩不行吗?”
“带什么带!你当我是小孩儿吗?别以为你当了狗屁战士就多了不起!”这种眼神和口气彻底惹火了小云。
听到小云那变声期沙哑的嗓音,小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吵什么呢!都给我住口!”月莺见状一下子火了,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小脸涨得红红的。
“好吧,月莺小姐,冒犯了。不过,很快我娘会向你爹提亲的。”臻笑笑转身离开了。
“什么!提亲?”原本怒火中烧的小云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词语之后,被惊得呆若木鸡,半响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小学毕业就结婚啊?你们这是过家家啊?”
“你在寨子里长大的,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十二岁就该嫁人了吗?”月莺说。
小云挠了挠头,心想也对,古人寿命短,生育早,清朝十四五岁嫁人的多了去了,更何况五千年前,十二三岁说不定真的就结婚了,乖乖的不得了!月莺要结婚了!还是要嫁给小臻!不过他们俩是现代人啊,怎么好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搞得好像我跟他们都是这个寨子的原始人似的——难道是穿越到了传说中的平行世界?或者是他们被巫术洗脑了?真是搞不清楚了……
脑子一阵混乱之后,小云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咽了一口唾沫,弱弱的问道:“你爹,不会真的答应他吧?”月莺脸上突然一红,转过身大声说道:“别忘了我爹可是寨主,想娶我还得凭本事。明年春天就是比武招亲的日子……忘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比武招亲?难道说寨主的女儿必须比武获胜才能娶到?小云见到吕臻的本事这么大,自觉没人能斗得过他,顿时有些气馁,但吕臻刚才傲慢的样子,又实在让人怒气难消!更何况,一想到即将失去月莺这个玩伴,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真是难以名状。
小云在喧闹的人群中信步乱走,也不知怎的便来到了尾祥大叔的身边。尾祥大叔正在和大妈们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他心里只斗争了片刻,便低声说道:“尾祥叔,求你件事。”尾祥大叔恐怕已经醉的七七八八了,大声地嚷嚷:“小云啊,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叔说!”
小云凑到尾祥耳边悄悄地说:“叔,我想学武艺。”
“哈哈哈!好!你算找对师傅了!在我们四平寨敢问还有没有,有没有比你尾祥叔更强的战士!嗯?有没有?哈哈!”尾祥叔这话说得真是豪气干云、掷地有声。
小云应了应声,自己独自回家去了。他听月莺说,一直以来他都寄居在她家里的。
第二天中午,小云又找到了刚刚睡醒的尾祥:“叔,咱们今天就开始吧。”
“开始干嘛?”尾祥一脸茫然。
“大叔!你答应了我传我武艺的!”小云见他不认账,立刻急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尾祥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血红的醉眼,“唉,不过小云啊,你是个祭司啊,你学这个干嘛呢?按规矩我也不能教你。”
“可是你答应我了啊!大叔!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学这个干嘛呀,你说说。你当好你的祭司不行啊?你学这个干嘛?”
“我要娶月莺。”
“什么?”
“我要娶月莺!我要在比武招亲娶到月莺!”
“哈哈哈哈!”
“不许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你这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好,就凭这点,叔也要教你!”尾祥摸了摸小云的头,就像在端详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过小子,我教你些拳脚招式又有什么用呢,打架靠的是气场。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人家臻的气场都练了快十年了,就凭你这一年半载的修为,怎么可能打得赢人家?”
“打不赢也要打,我不会服输的!”小云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两个眼睛像是要喷火。
“好小子!还真是有种!”尾祥突然难得地严肃了片刻,继而马上瘫倒在榻上,“明天早起,鸡叫第一声的时候,到我家后门等着。去吧,叔还要再睡会儿……”
小云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因为害怕错过鸡叫,小云一宿没睡。还没等鸡叫第一声,就已经在尾祥家后门等着了。
结果鸡都叫了三次,尾祥还没有出来,气得小云使劲踹尾祥的门。
“鸡叫了?”
“都叫三次啦!”
“这鸡气场不行啊,声音这么小……完全没听到呢?”
“别找借口了师父!快开始吧!”
尾祥坐在屋后的大石块上,上下打量了小云几遍,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子,从今天开始算,到比武招亲,这长不到一年,短不过半载,让你练气什么的,都是白搭。依我看,你就练点儿外家功夫,把筋骨皮练结实了,到时候也免得被一拳打死。哎呀,臭小子,你摆什么臭脸啊,还让不让人讲实话了?去去去,给我滚到对面山上去,给大叔我摘点儿果子回来,练练你这没上过山下过水的白嫩腿脚。”
小云没有办法,只好一跺脚,埋头往对面山上跑去了。拜了师就要听师父的话,这个规矩他在武侠片里还是看到过的。
这山可是不近啊,等小云兜了一衣服的果子回来,都快到晌午了。
“就你这腿脚,打不过人家不说,逃都逃不掉。”
“谁说要逃了!堂堂男子汉打死我我都不逃!”
“你这榆木脑袋啊,天下的高手要都是打不过就受死的话,早他娘的都死光了。”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大叔。教我点儿管用的吧。”
“好,现在上下一课——要想打人,先学挨打。”说完捡起一根木棍就劈头盖脸地朝小云打过来。“可以挡,不许逃!”
小云还真没逃。这一顿好打,小云身上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眼见小云快吃不住了,尾祥收起棍子,问了句:
“今天还学不学?”
“要!还有什么狠的尽管使出来吧!”小云一副豁出命的造型愤怒地喷出一句。
“好,有骨气。你站好了,站在原地别跑!”说着尾祥跑到了十步开外,从口袋里倒出一堆不知什么时候捡回来的卵石,也不打声招呼,嗖的一下就朝小云扔过去,直接打在小云面门上。小云嗷的一声惨叫,双手捂脸痛苦的蹲在地上。
“你干嘛不躲啊傻小子?哎呀,这个可以躲!说你傻你还不信,记得最多只许跑一步哈,多跑一步我揍你!”尾祥又好气又好笑。
虽说是可以躲了,但是尾祥大叔家的屋后仍然传来延绵不绝的种种惨叫声,偶尔惊起林间的几只飞鸟。
这样的一天练习终于结束了。临走的时候,尾祥大叔说:“傍晚的时候记得去帮寨子里修路,我给你报了个滚碾子的差事。好好干。”
小云看了一眼尾祥贼贼的笑脸,一瘸一拐的朝自己家走去,西下的红日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身影,男人们劳动后愉快的歌声呼应着他内心无声的悲号:“你个变态老混蛋,这还要不要人活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春去夏来,白净的少年已经被折磨得皮糙肉黑了。原以为三天就可以把傻小子吓跑的尾祥也不得不承认,这细皮嫩肉的小家伙还真有点毅力。
现在的小云去山上摘果子已经可以在日出时分回到尾祥家了,只是有一点闹不明白的就是尾祥一个大叔怎么像个娘门儿似的这么喜欢水果。对于木棍子的抽打,他也没有了多大的感觉,甚至有点想提醒大叔换根铜棍子试试。至于鹅卵石,虽然被打中的次数少了,但是把打空的石头捡回来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段时间里,小云也一度想到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他而心急如焚。但是不管他怎么冥思苦想,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帮助他穿越回家的线索。询问月莺更是鸡同鸭讲——这个女孩儿如今变得既熟悉,又陌生——那五分可爱,三分成熟,两分骄横的性子确实是她没错,但是她却全然没有了任何关于21世纪的记忆,仿佛就是古人一般。小云只好自我安慰道,在这个离奇荒诞的遭遇中,能遇到两三个熟人已经算是走大运了。既然能来,就一定能回去,晴川啊,项少龙什么的不都回去了吗?不对,项少龙留下来没走,到时候我可不能这么傻,我要是不回去我妈就甭活了……
虽说寨子里似乎没有人发现他偷偷跟尾祥学艺的事情,但渐渐的月莺也会觉得奇怪,这个斯文白净的小子怎么变得越来越糙了呢。每****起来,他就说是帮寨子修路弄的。月莺先是将信将疑,后来也不再问了。
入夏以后,修路的工程结束了,小云只好又找了个跟尾祥大叔进山打猎的借口。
尾祥见他力量速度反应上有了些进展,就给他教了一套拳法和一套剑法。其实都是小孩子入门的技艺。尾祥看来对于一张白纸来说,够他小子练一阵子了。其实最令小云吃惊的是大叔借给他的兵器!这是一柄玉剑啊!这种玉剑小云曾经在三星堆博物馆看见过好多。他曾一度十分怀疑,这种材质的兵器根本就是摆设,根本不可能经得起拼杀撞击的力量。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玉剑还真能用来打架!只要经过了祭司“唤醒”仪式,这玉剑便成了锐不可当的利器了!
夏天真是渔猎的好时节。经不住小云的苦苦哀求,尾祥终于答应了带上他去打渔捕猎。要做好这两件事,其实还有两项入门的功课要学。一个是避水咒,一个是召唤术。特别是召唤术,对于这个人与妖兽共存的世界来说,事关重大。妖兽大都不是好惹的。适当的使用召唤术可以与妖兽结为盟友。战斗中妖兽应招而来,可助人一臂之力。人的精魄值越高,所能召唤妖兽的妖力越强,数量越多。上次跑出来吓唬长老院使者的那匹雷公豹不算是召唤兽,只是因为有一次尾祥进山狩猎的时候凑巧救了这匹妖兽的性命,这才做了好兄弟。
说起来小云从来没有接受过法术系的训练,精魄值几乎为零。再加上他武艺又差,又没什么气场,真要是在山里遇上妖兽什么的,也只能指望老天爷和大叔了。
虔山是这个渔猎为生的寨子赖以生存的宝库,从蔬果、药材、山珍、野味到过冬用的野兽皮毛,无不承蒙山神的恩泽。
平时进山,尾祥总会邀约着几个汉子三五成群地去,所获也无非是些飞禽小兽。这天的傍晚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叔侄俩因为练功进山迟了,所以没能约到其他人。
雨后的虔山被洗涤得清爽明丽,深浅杂陈的绿色把高高低低的山廓装点得格外丰韵动人。晚霞余晖斜照,透过参天华盖在遍地花毯上撒下一片星华。林间雀声呼应,山涧溪水潺潺,好一幅美丽的画境。
叔侄俩吹着愉悦的口哨,怀揣烤肉的憧憬,畅游在山径之中。
“尾祥叔,你其实,对我还不错。”
“是吗,月莺呢?”
“她呀,又刁钻,又自以为是的。”
“她这么不好,你干嘛还拼死拼活地想去抢亲?”
“我,我……只是不希望她嫁给小臻那小子。”
“哈哈,你就嘴硬吧!小屁孩儿。”
“尾祥叔你……”小云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于是马上气呼呼地不说话了。尾祥看他不吭声了,又往别处闲扯。
“小子,你当初怎么被寨主给捡回来的?”
“大叔,我给你讲了你也不会相信,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难道是神域来的?”尾祥大叔突然很认真的问了一句,表情奇特,随后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我那个时代怕是在你们之后几千年了,中国的飞船都登上月亮了,你当然想象不到。”小云说。
“什么?你们可以去月亮上面了?难道你真的是来自神域的?”大叔眼睛都瞪大了,继而又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神域的使者都有通天的法力,哪像你……”
小云正想争辩,却看见大叔的那张脸已经完全僵住了。只听见大叔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不要动,千万别回头……”
小云瞬间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从背脊升起,整个人笼罩在未知的恐惧当中。还没等他来得及猜想背后的状况,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大概五十步远的侧后方迅速逼近他的后背。
尾祥一把揪住他得前襟往自己身后一拉:“快跑,别回头!”说罢便自己拔剑朝着声音冲去。
小云下意识地跑出两步,只觉背后腥风大作,树木荆棘的折断声噼啪乱响。他忍不住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一个红甲黑斑至少身长十步的怪物和尾祥大叔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这绝对是一只高等级的妖兽,尾祥大叔只是片刻就已经招架不住,胸前背后被妖兽的利爪撕得鲜血淋漓:“小云,你快跑啊!”
话音才刚落,便被妖兽一爪按到在灌木丛里动弹不得,怪物昂起头发出胜利的怪叫,小云这才看清这怪物的真面目。这怪物瞪着黄绿色的大眼,密密麻麻的尖牙滴着浓稠的粘液发出刺鼻的腥臭,紫色的信子嘶嘶作响,眼看就要把尾祥给一口吞掉。奄奄一息的尾祥嘴里还在喊着:“小云,别管我,跑啊……
小云原本一片空白的头脑一时间热血上涌,冲走了所有的恐惧:“啊——畜生!你放开他!”小云怒吼着冲向那个庞然大物。
怪物见到了这个鲜活的猎物便放开了尾祥向小云扑将过来。就在这短短的几步之间,小云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气流自他的心脏喷涌而出,迅速占领了他得整个身体,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起来,右手掌心一阵剧烈的胀痛使他的身体像失去控制了一样朝着怪物全力一掌打去……
又是那双诡异的眼睛,在眼前飘来飘去。小云尖叫着从榻上坐起来,心神未定地喘着粗气,好像快被淹死的人从水里探出了头来。
“小云——”小云感觉自己一下子被人紧紧抱住,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月莺!“小云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说罢嚎啕大哭起来。“大叔!尾祥大叔呢!”小云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翻下床榻,谁知双脚一软,根本没法站立起来。“你放心,你放心!尾祥大叔还活着,只是伤得很重。等你好了就可以去看他。”寨主老爷亲自端着药汤走到小云面前,“这次你们俩可真是命大啊,遇到红甲蜥蜴竟然能大难不死。多亏尾祥拼了命把你给救了……怪物妖力惊人啊……莺怕你们出事,非要我派人进山去找你们,找到你们的时候,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小云回过头去瞧月莺,月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他努努嘴:“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臭小子,你老实呆着不行啊,进山打猎是你做的事情吗?”小云又是喜悦又是感动,心里暗自觉得,自己为她这一番努力也是值得。
在月莺和寨主的悉心照料下,小云又过了三天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尾祥大叔。
尾祥大叔的伤势非常的重,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小云看到尾祥的时候,大叔的前胸后背敷满了草药,擅长治疗术的白女巫们轮流来给他施法疗伤。小云在尾祥塌边呜呜地哭,尾祥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小云,嘴角微微上翘,只是说不出话来。小云哭得更厉害了:“大叔,谢谢你救了我……你可千万不要死啊。”尾祥微微摇了摇头,又昏了过去。
小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跑步到虔山边上为尾祥大叔采回许多果子,分给忙里忙外的女巫和祭司们。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尾祥叔啊。”小云央求着大妈大婶们,几乎又要哭了。
“尾祥没有白疼你,以后长大了可要好好报答你尾祥叔。尾祥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不会让他死的……”带头的女巫说着说着也噗噗掉泪。
新晋星族战士勇斗红甲蜥蜴舍身保护小祭司的英勇事迹不仅传遍了寨子,也传到了鱼族的都城。长老院派人来颁发特别嘉奖。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叔咳咳地笑了两声:“那帮老东西总算办了件人事儿。”他终于能说话了。
晚上小云去看他,他借口支开守夜的女巫,一把抓住小云的手腕:“臭小子,你一直瞒着我……”
“大叔,什么瞒你?我什么都没瞒过你啊!”小云全然摸不着头脑。
“你练过气场,哪里学的?”尾祥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我没有啊……”
“你有,别装傻不知道。那天我都看到了,是你一掌打死了红甲蜥蜴。你打出的那道白光的威力,至少需要修炼十年以上的气场才可能办得到……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大叔真是搞不懂你了……”尾祥说着说着,眼光从锐利变得迷惑,又从迷惑变得柔和起来,“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大叔的命,大叔会记得的。”
“大叔……你拼了命救我才对!”小云虽然从小不缺父母的关爱,但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线上被人舍命救回却是第一次。他本就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更何况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已经和尾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次看到奄奄一息的大叔,他都心如刀割般难受。如今大叔伤好了,他又禁不住喜极而泣。
大叔伸手在他的头上用力弹了一个脑奔儿,说道:“你是男子汉,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哭。”
“对,这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呵呵。”小云擦干眼泪微微一笑。
夏去秋来,寨子里的男女都开始穿上了皮毛衣服。小云在虔山上一掌击毙红甲蜥蜴的画面这两个月来始终在他眼前不断闪现。但是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他不断试图再次唤醒小云曾一度闪现的强大气场,但却始终没有半点成效。小云除了身体更强壮,力气更大了,就是练熟了他交给的儿童级的拳术和剑法。想想即将到来的招亲仪式,尾祥竟也开始有些发愁。之前教小云练功,他没有太当真。他从来没想过这傻小子能打得赢。但是经历了这次生死,他从心底把这个男孩当儿子看待了,而且自从目睹了他打死红甲蜥蜴的那一幕,他坚信小云有着非凡的身世和深不可测的潜能,如果引导得当,这孩子的前途远不止打赢比武招亲这小小一战。但是如何才能把那种力量引导出来呢?
为了观察这孩子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决定让小云搬过来和他一起住。经过了十几天的相安无事,诡异的事情终于再次发生了。
有天晚上尾祥酒喝多了半夜尿急,跑到屋后撒尿。等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动静。趁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一个黑影盘腿坐在榻上。他定睛一看:“小云?你半夜坐那儿干嘛?”
小云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尾祥跟他说话一样。尾祥觉得好生奇怪,再走进一看,只见小云双眼紧闭,左手扣在胸口,右手在小腹上抚动画圈,嘴里念念有词,“好哇,你小子半夜偷偷起来练气!”尾祥恍然大悟,大声嚷嚷起来。
小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尾祥愣了愣,知道练气过程中不能随便打断练功人,便索性坐在一旁安静地观察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云缓缓起身,看样子是收功了。他在榻前站了一小会儿,然后直接躺下继续睡觉了。尾祥没有再去叫醒他,自己也钻回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