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群的突然出走,还带走了一百多个兄弟,同时随着战局的变化,陆续每天都有失踪的人群,几天下来已经溜走了五百多个战士,郝铁林急在心里,他认为在郝家军里面肯定有人在作祟,于是他和李富贵商议必须清除这些人,以免产生更大的破坏性。他说道:“富贵啊,王群的突然离去你怎么看?”
“我认为王群在槐树铺一仗后就有了去意,至于其他人的离去,我认为在我们部队里肯定有煽风点火者。”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必须要找出这些蛊惑军心的人,而且动作要快。宫本司令对这件事也很生气。”
“是得清楚,你放心吧,郝旅长,这事就交给我了。”虽然李富贵对于病变后自己的处境不满,但还是嘴里对郝旅长必恭必敬的回答。
阳泉被占领之后,宫本就把郝天虎秘密带到了阳泉,他现在是胜利者,强者对强者的对抗不是身体,而是内心,宫本想从心里彻底征服郝天虎。
郝天虎把眉心往宫本枪口一抵说道:“来吧,****的小鬼子,你开枪啊,要是爷爷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孙子。”当宫本的食指正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野村突然用手将宫本一木的枪按住说道:“宫本中佐,郝天虎想当英雄,岂能如此便宜他,你先放下枪。”
宫本一木把枪放下说道:“野村君,你又想干什么?”
“宫本司令,你别急啊。”野村将宫本一木拉到一旁说道:“你知道的,第八混成旅里目前还有些人保有侥幸心理,他们试图制造事端借机闹事,分化我第八旅,按照中国人的话,这些人就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而这些人藏在暗处,你我都不好察觉,但是现在有了郝天虎,我们可以利用郝天虎来诱导出这群人,然后一网打尽。你看如何?”
宫本眼珠一转说道:“好,这样好,揪出哪些顽固分子,如此一来,你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是川岩文师团长让我驻守阳泉,不让我围攻太原实在让我很难受,这第八混成旅让我不安心啊。”
宫本转过头对一个日军士兵说道:“放这个支那猪下来,我留他还有用。”
郝天虎骂道:“****的小日本,你们想干什么?”
野村笑道:“呵呵,郝先生,我是你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就得相互帮忙,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就是有难同当,现在你的老部下有些不老实,所以的让你出面帮我摆平。”说完,野村和宫本等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郝天虎明白了,野村拿自己当诱饵,借机清楚郝家军的顽固派,郝天虎骂道:“****的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你祖宗十八代……”
野村笑道:“骂吧,骂吧,骂了心里痛快点就骂吧,哈哈哈!”
第二天,天刚亮,周松正和警卫连的士兵练习拼杀训练就被雷一彪叫道一旁说道:“周老弟,好事,好事啊。”
“什么好事?”
“周老弟,让李团副给你说,李团副你给周连长说说吧。”
李富贵接过话题说道:“是这样的,郝天虎还活着,我……”
“什么,天虎还活着,在哪儿?”周松打断李富贵的话急切的说道。
“周连长,你先不要着急,郝天虎活着,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昨晚和一个宪兵队的鬼子喝酒,那个鬼子喝醉酒告诉我的,郝团长还活着,就在宪兵司令部,宫本一木什么刑都用完了,郝团长就是不肯跟鬼子投降,宫本一木恼羞成怒说今天下午三点就把郝团长押送到河北,据说搞什么人体试验。周连长,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是被迫投靠了日本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知道了郝天虎的下落,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我们得把郝天虎解救出来,只要郝天虎活着那么我们就有希望,鬼子的人体试验你也知道是什么,那就是一条死路啊!”
周松听了李富贵的话一阵欢喜,他问道:“李团副,你打听清楚了吗?鬼子从什么路线走?怎么走?”
李富贵说道:“我打听清楚了,鬼子从李庄走,周连长,李庄是我的防区,出防区十公里有一个叫着柏树沟的地方,那个地方有成片柏树,易于伏击,只要郝团长一现身,我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郝团长截下来,只是我们不能走漏风声,这行动的人必须是自己人。”
雷一彪附和道:“对,老周,李富贵和我都是郝天虎的拜把子兄弟,你也是郝司令的义子,所以我们来找你,你看怎么样?”
周松狂热的心突然又冷静下来,李富贵这段时间的表现他们都看得见,这明摆著就是一个铁杆汉奸,现在又从嘴里冒出个郝天虎来,实在蹊跷。周松没有及时回答,李富贵却沉不住气了:“周连长,你说句话啊。”
周松随口一应:“我想想。”
李富贵再次说道:“想什么想,你给个准话。”
雷一彪对李富贵说道:“富贵兄弟,你联系其他人去,周连长我再劝劝……”
等李富贵一走周松对雷一彪说道:“你怎么看?”
雷一彪说:“好事啊,老周,咱们力行社现在要立大功了。”
“老雷,你真以为这个消息可靠?”
“真的,诶!老周,你该不会认为李富贵欺骗咱们吧,那样对他也没有好处,再说了投靠日本人后只是郝铁林父子升了职,对于李富贵来讲他原封不动,本来我们就是郝天虎的结义兄弟,我认为这消息可靠。”
“老张,这是还得和王组长商议一下,我认为……”
“还商议个屁啊,老周,我们到哪里去找王文华,自从我们进了阳泉连力行社的人一个影子都没见着,我发出了好几个接头暗号也没见回音,说不定王文华把我们当成真的汉奸一样提防了,搞不好已经派出杀手对付咱们,老周,这可是我们立功的机会,也是证明我们清白的机会了。”
“老雷,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事我们还真的要好好商议一下,我觉得这事有蹊跷,鬼子能轻易地泄露天虎的下落,这不和常理啊。”周松心里想的是那刘二头嘴里一声“是李团副啊,你是找周连长还是雷团长,他们在里面呢。”
雷一彪脸一沉说道:“老周,这事就这样定了,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勉强你,只是老子肯定要去的,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我不想活得窝囊,也不想老百姓戳我的脊梁骨骂我汉奸。”说完雷一彪就怒气冲冲的往团部的方向走了过去。
郝铁林见了李富贵问道:“都说了?”
“都说了,雷一彪肯定要去,至于周松他还在思考。”
宫本看了一眼李富贵和野村冷笑一声说到:“那就好,李团副你对我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我记在心里,这事一成我重重有赏,李团副,目前还有什么人参加。”
“回宫本司令,还有二营长钟占魁,三连长王大喜,以及原加强团的一些战士,共计二十余人。”李富贵转过头对野村说到:“野村阁下,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根据这段时间士兵的表现甄别的,只是他们如何出去呢?”
“好,李团副,午饭的时候,我派皇协军外出征粮,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八路军386旅独立一团团长是一个不在二战区编制的一个八路军单方面扩充的一个团,团长邓国海以前是大巴山的一个猎户,后来参加了由徐向前领导的红四方面军,长征时期在甘肃会宁会师于中央红军会师,最后又被派往山西整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邓国海生就一个大嗓门,有人说他的嗓子一吼起来和三国时代张翼德不相上下,络腮胡,浓眉大眼。此刻的邓国海正在发脾气:“****的二狗子,还真把日本人当祖宗了,这些忘了本的狗汉奸今天又血洗了陈家铺子。”
团长,你就消消气呗,跟这些二狗子没话,就是一个字:狠狠的打,只有打了这帮二狗子,老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诶!我说李大牛啊李大牛,你的名字还真符合你,说你是头牛你还不信,你这是一个字吗,你这是四个字,老子叫你和王政委学文化,你就是不听。”
李大牛嘴里嘀咕道:“你也不认识几个字。”
邓国海眼睛一瞪说道:“你说什么,滚,给老子滚出去整根大葱,这馍没葱老子咽不下。”
李大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这一站不打紧,倒把长凳子另一头坐的邓国海扑哧一声摔倒在地。
邓国海倒在地上骂道:“李大牛,你给老子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慢点吗,你没瞧见老子和你坐下一个板凳上你把老子的馍都弄脏了。”
李大牛一笑说道:“不是你让我快点给你拿葱的吗?你这是活该。”说完就跑了出去。
邓国海看着李大牛远去的背影哈哈笑道:“这狗犊子,还真会挑机会对付老子。”
政委王飞笑道:“大牛说得对,你就是活该,我说老邓啊,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干净的话吗?”
邓国海起身往王飞身上蹭去,他边蹭边说:“王飞同志,你瞧你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这头发梳得这么整齐有用吗,还不是和我一样戴在军帽里,谁看啊?”
王飞赶紧让开,他摆摆手说道:“别,别别,老邓你不是身上又长长虱子了,往我身上蹭,止痒啊!”
邓国海笑道:“去你的老王,现在不是刚参军那会,老子早就不长虱子了,老子看你衣服干净所以就想给你弄脏了。”
房间里其他几个战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邓国海脸一横:“都给老子住嘴,不然老子罚你们站岗去。”说完,邓国海对王飞说:“哈哈哈!老王,说正经事,李庄是皇协军的防区,我看有没有机会下手,我计划带一个排先出去侦查一下,找个机会出击,免得其他龟儿子说咱们八路军游击游击,游而不击。”
王飞看着邓国海笑道:“嗯,也好,记住不要恋战,摸清情况后我们再出击,。《太公六韬》曰: 密察敌人之机,形人而我无形……”
邓国海打断王飞的话笑道:“哈哈哈!好啊,那我就去准备了,我就说我们政委这书读得多,有文化,你瞧,这个太公那个啥,啥,啥的很有道理。”
王飞苦笑一声说道:“等等,老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是同意去,但是我不同意你去,关于侦查摸底的事就让李大牛去吧。”
邓国海赶紧摆摆手说道:“别啊,老王,你知道我这人老呆着不动,会惹出事来,不行,我是军事主管,我做主,老子现在手都痒了,这事老子还真得去了。”
“老邓,哪有一个军事主管去摸敌情的,我再次申明我的意见,我不同意。”
“谁让你同意的?我就是给你说说,算是打个招呼,这也算不违反纪律。”邓国海说完这句话又感觉言语重了些,于是他冲着王飞哈哈大笑一声:“我就是去看看,我们不打仗,去看看行不?”说着邓国海又往王飞的衣服上蹭。
王飞忍不住笑了起来,马上又开始板脸:“去去去!别把虱子蹭给我。”
邓国海笑道:“好啊,老王,是你说让我去的,老子去了,你别再背后打我单位小报告,哈哈哈!”
王飞一愣,马上反驳道:“此去非彼去,你这是偷换概念。”
“别咬文嚼字的,反正我不管,你也同意了,男人说话得算话,别像个娘们,到时候别在旅长面前告我的小状。”说着邓国海就走了出去,然后躲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挑了一下眉头说道:“老王,我去了,我去了,我去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把脑袋摇晃着。
王飞一生气,想拿起东西砸过去,一时间却没什么东西可抓,于是脱下布鞋啪的一下朝邓国海丢了过去。
邓国海一闪,然后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王飞看着邓国海的离去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个邓国海,都三十好几了还像个小孩子,哈哈哈!”
士兵回答道:“只要有行动,我们邓团长就乐的像个小孩子,就像捡了个宝贝似的,一打起仗来就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他总是冲在最前面。王政委,我瞧见了,你本意也是同意邓团长去的吧,你开始那句话是故意逗他玩的?”
王飞哈哈一笑:“老邓的脾气我还不知道,我就是寻他开心。”
李富贵再次找到雷一彪和周松说道:“都准备好了,我们得先出动,下午鬼子派咱们一团征粮,这是个天造的好机会,走,现在就走。”
雷一彪站起身来一整军容说道:“好,我这就集合队伍出发。”
李富贵说道:“雷团长,队伍没有宫本和郝铁林的命令谁都调不能动的,人员我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我们的老部下,现在咱们就走。”
周松站了起来,他的脑子回想起李富贵种种怪异的举动和各种巧合,宫本怎么这么巧去川岩文三郎司令部去?郝天虎怎么这么巧会从李富贵的防区走?他的脑子再次想起莫修谱的话:“老周,这支部队是如果真的发生兵变,你一定要想办法拉回去,如果这样这将是山西第一支由我们策反起义成功的部队,这样一来不但是为我们共产党争取到一支抗战的队伍,同时又打击了日军以华治华的政治目的,老周,无论如何东三省的事件不要在我们山西再次出现。”
周松看着雷一彪,他明白这个雷一彪已经被郝铁林的叛变搞得六神无主,他已经开始盲目的策动一系列不可能成功的计划,不行,雷一彪虽然是力行社的,但是这人也是一个真正抗日的汉子,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现在即使救了郝天虎也只是拉走了二十几个人,这些人一走那么阳泉剩下的部队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日本人一定会借机闹事,那个时候这支部队就完了,可是碍于李富贵在场,周松也不能说些什么,于是周松对李富贵说道:“李团副,我不去了,现在我们既然投靠了日本人,你瞧我们有吃有喝的哪点不比晋绥军好过。”
李富贵吃惊地问:“你不去了,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雷一彪一把抓住周松的衣领说道:“你说什么?你真的诚心投靠日本人了?老周,不会啊,你不是这样的人。”
周松说道:“雷团长,人是会变得,你瞧现在我媳妇在医院我不能看她,小惠对我又不满,雷团长我和你不一样,你单身一人说走就走,可是张萍怎么办,我走了日军会怎么对付她?再说了给日本人做事有什么不好啊,你说是不,雷团长?”
李富贵说道:“好了,雷团长,人各有志,既然周连长铁了心投靠日本人咱们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周连长我得得罪了,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么我必须要捆住你,周连长兄弟一场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大家各行其事。”说完李富贵就用右手把枪顶在周松的脑袋上,左手顺手就下掉了周松的配枪。
周松不能和雷一彪明说,只能着急的说道:“雷团长,不能去啊,你听兄弟一言,我……”周松没说完的话就被李富贵用枪柄一下砸晕了。雷一彪喃喃的说:“周松啊周松,老子没瞧见你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也好,老子留你一条命,以后不要让老子在战场上瞧见你,还有你******不要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然老子绝不放过你,富贵兄弟,来,搭把手,把周松给绑了塞到床底下。”
其余的营救小组已经在城外候命,眼前的雷一彪已经失去了理智,自从参加力行社一来从来都是自己监视别人,还没遇见过自己被别人监视的处境。阳泉纵队的兵变是他不能接受的,作为一个力行社的特工,他认为这是一个耻辱,对他的一种侮辱,此刻他的想法就是营救郝天虎,他认为只有营救出郝天虎才能向上峰证明他的清白。这样的情况本不该出现,可是此刻的雷一彪在失去王文华小组的联系后只能采取这样一个极端的冒险办法,他认为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营救出郝天虎不但证明他的清白,也可以从此以后脱离那种在日军监视下过日子的生活,脱离了被老百姓背后骂娘的生活。
雷一彪的举动在李富贵的眼里如获珍宝,李富贵想到只要雷一彪一死,那么雷一彪的位置自然是他的,想到这一次轻易的就立了大功,想到日本人给他的授勋心里就乐呵。
雷一彪不知道的是武雄已经率领一支日军小队埋伏在柏林沟,只等雷一彪营救小分队的出现。
日军阳泉宪兵司令部宫本对野村说到:“郝天虎真的要和小岛君一起走。”
“真的,宫本司令,雷一彪等人不是傻瓜,他们有望远镜,我认为他们只有看见真正的郝天虎才能行动,雷一彪不是傻瓜,据我的了解他是上过支那军校的。我认为郝天虎现在的生死已经不重要,清除完顽固分子郝天虎的使命也就结束了,只是我担心万一真的把郝天虎劫走了怎么办?”
“野村君多虑了,你的部下武雄以及我的部队早早就埋伏在柏林沟,李富贵会把雷一彪领进我们布置好的埋伏圈里,我敢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只是野村君我觉得这事我们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干脆统统抓起来一起毙了。”
野村摆摆食指说道:“不不不!宫本司令长官,这样不行,你想啊,我们没凭没据怎么抓人,到时候他们死不承认我们怎么办,杀了他们,那样的话其他的士兵就会人人自保,害怕和我们相处,这样一来适得其反,所以必须要等到这伙人动手才行。”
宫本一木似乎很明白的说:“哟西,好,这样最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