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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爱如潮水

金黄阳光从街区的高楼屋顶洒下,照在街区两边晶莹剔透的玻璃门窗上。于是,到处金光辉映,到处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这里是市区最热闹的地段,也是最美的现代文化荟萃中心。商铺、休闲场所、文化中心,一处挨着一处,横贯南北。

街上的人流也是这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慢慢地踱着步,悠闲地游荡着,丝毫没有城市的紧张节奏。

周立喜欢这里,这里就像他心灵归隐的又一片净土。他总是选择走这条街,享受着这种惬意的气氛,顺便给强强他们买些小礼物,然后再去孤儿院见他们。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立有了这个习惯,可能是他认识柳凤以后吧。想到柳凤,周立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柳凤是不是也会来孤儿院,找孩子们玩呢?”

周立想到这,不禁加快步伐,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中前行。

前方,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掠入周立的眼睛。

“强强,他怎么会在这里?”周立擦亮眼睛,又觉得不像,只见他坐在旋转木马上高兴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

周立走近,不禁有些失望,那小孩居然不是强强。

一个染着金发的青年男子满脸堆笑,从旋转木马上把那小孩抱下,柔声道:“明明,咱们该回去了,下次再玩吧,乖!”

小男孩抱住旋转木马的栏杆,任性地叫道:“不要,不要,我还要玩!”

青年眉头一皱,柔声道:“明明,前面有麦当劳,咱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小男孩欲哭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脸,欢快地叫道:“好啊,好啊!”

那青年牵着小男孩的手,幸福地向前走。

周立不自觉地联想到强强,心中一阵感叹。

为什么世间如此不公,为什么命运捉弄安排?如果,如果强强他们不是孤儿,那么他们也会像明明一样,过上幸福甜美的童年生活。周立的眼眶湿了,心也酸了。

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天地间忽然黯然失色,化作灰白的色彩。难道老天爷也伤心了,还是感应了周立的感伤呢?

周立轻叹一口气,收拾起不快的心情,继续向前走。

“给强强他们买什么礼物呢?”周立一边想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商铺玻璃橱窗上的精美礼品。

左首,一家妆饰得十分温馨古朴的巧克力小店,深深打动了他的爱美之心。那几棵散发馥郁的鲜花,那红木构造的柜台、屋顶,还有一尘不染的打扮,无不令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

周立不知不觉走入店内,低头入神地看着包装得异常漂亮的巧克力。

他一抬头,见柜台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两颗大汪汪的眼睛温柔地注盼着他。

周立憨笑一声,问道:“你是店里的老板?”

那女孩仍挂着甜美的笑容,点了点头。

周立道:“你的巧克力店气氛很特别,很温馨。”

那女孩仍没说话,很开心地点点头。

周立看着她那张纯洁无暇的笑脸,猛然醒悟起什么,生怕他的想法会是现实,心中一痛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那女孩脸色惨变,眼神黯淡,许久才指着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

周立心中一阵酸楚,没想到这么天真可爱的少女会是哑巴。正如强强,那么童真无邪,却是孤儿。命运,就像一把烙铁,烙在无辜的人身上,令人不能反抗。

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又露出笑脸,那么甜,那么真!

阳光穿透乌云,又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洒满光。其中有那么一小缕,整好照在她的脸上。

此刻,她仿若变成一位天使,纯洁坚强的天使。就在周立沉默间,她拿起花洒,轻轻地给柜台上的花浇了浇水。

周立不经意间,发现那棵小花慢慢舒开了蕾,娇滴可爱。他看着她,仿佛一瞬之间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

周立笑道:“老板,请给我两千元巧克力,每款要一包。”

那女孩愣了一下,很快又露出笑容,感激的笑容,接着麻利地忙活起来。

离开巧克力店,周立又买了一个大蛋糕,这才开心地往孤儿院走去。孤儿院的孩子总是过着单调清苦的生活,像修道士一样平静无聊。有时候,他们也会寻找一些乐趣。有时候,他们也会自己动手,干些家务。

此刻,强强他们正涮洗着家具。他们一边涮着,一边不时相互泼水。他们的身上、脸上早已湿漉漉,一片狼藉。当然,最糟糕的要数强强了。他的脸上、鼻子、头发,沾了不少泡沫,看上去有趣极了。他一边洗着背椅,一边调皮地朝别人泼水,当然也得到不少“馈赠”。

“叔叔,周立叔叔!”一个孩子眼尖,远远就发现周立,高兴地喊起来。

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开心地飞跑过去,争抢着,扑在周立的身上。

周立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亲切的感觉,笑道:“孩子们,你们有没有乖?有没有听话?”

孩子异口同声道:“有!”

“有没有想叔叔?”

“有!”

周立摸着孩子们的脑门,心中无限爱惜,柔声道:“咱们收拾好家务,叔叔再给你们分礼物,好不好?”孩子们露出开心的微笑,点了点头。

周立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笑道:“你们这是在打仗吗?”

小孩们摸着头,咧着嘴,嘻嘻笑着。

周立拧一下强强的稚脸,笑道:“其实叔叔我呀,也喜欢打仗,咱们今天就痛快打一场,如何?”

孩子们欢呼道:“喔!喔!好咧!”

周立拉着他们的手,投入到整理的大战中。

周立的加入,令孩子们充满鼓舞与激情。他们更加卖力地劳动,脸上洋溢着花儿般的笑容。

不知哪个调皮的家伙,率先在大家头上泼下水花。很快,就演变成一场大战。大家泼水,嬉笑,跳跃,飞扬出一幅幅欢乐的画面。

欢乐的是时光总是幸福,短暂的,令人抓不住它的尾巴,只能一次又一次回顾它的身影。

夕阳西下,闪烁出最后一缕余晖。于是天地间又好像静默许多,可以听见远处天际间叽喳的鸟叫,可以听见黄牛归家的哞声。

孩子们也沉默下来,脸上露出疲惫饥饿之色。但是他们已解决了战斗,眼前的所有景物变得焕然一新。光滑的桌椅,崭新的被单,干净的玩具。一切都像美丽的花朵,迎着风儿轻轻摇曳着,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

周立不经意间发现强强脸上有一种饥饿的表情,他的两只小手抚着肚子,一阵阵咕嘟咕嘟的声音从他的肚皮传出。小孩子都转过头来,凝神听着他肚子发出的声音,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立摸着强强的头道:“是叔叔不对,饿坏你们这群小家伙了。走,叔叔给你们烧菜做饭去。”说完大家手拉手,走进大厅。

一个小女孩拉拉周立的袖子,可爱地说道:“叔叔,你背上背的是什么呀?你说过给我带礼物来的。”

周立拧拧她圆圆的脸蛋,笑道:“雯雯,我给你带来你们最喜欢的巧克力和蛋糕。”

雯雯拍着小手,开心地跳跃着,笑道:“好哦,有巧克力吃喽。”

周立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大袋巧克力,道:“小家伙们,把它拿去分了。要乖,不要抢,知道吗?”

小家伙们开心地接过巧克力,放在桌上一五一十地分起来。

周立举起大蛋糕,故作惊讶道:“大家看,我手里的是什么呀?”

大家抬起头,欣喜地叫道:“蛋糕,好大的蛋糕啊!”说着又团团围上来。

周立把它递到他们手里,笑道:“把它放到餐桌上,咱们等下一起吃,好不好?好啦,我给你们烧菜去。”

强强上前抱住他的脚,仰着脸,认真道:“为什么老师这么久不来看我们,是不是她不要我们了?”

小孩们听见这话,都沉寂下来,眼巴巴望着周立。

周立看着这群可爱的娃儿,心中一阵怜惜,道:“柳老师会来的,等她回来,就会马上过来看你们的。”

小家伙这才开心起来,喊道:“走罗!”说完拉着手儿,向餐厅跑去。

周立沉默一会,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入厨房。

周立烧得一手好菜,那一阵阵芳香充斥着整个空间。很快,饭菜都做好了,小孩子们欢喜地把它们搬到厨房。

大家坐到椅上的时候,墙上的挂钟也悠扬敲响。一声,两声,在孩子们喊道“六……”的时嘎然而止。

大家还没开始爱的仪式,强强已经用手抓一块扣肉,塞在嘴里,一边擦着手中的油,一边道:“好吃!”

眼看着孩子们就要一哄而上,周立拍着手道:“慢!大家忘了柳老师教的爱的仪式吗?”

孩子们停顿一下,朝周立笑了笑,然后有礼貌地进行爱的仪式。

周立趴在桌上,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荡起幸福的感觉,笑道:“咱们一边吃,一边唱歌,好不好?”

雯雯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着,轻声道:“你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然后随口哼了两句。

大家吃着饭,有时摇着头,不时插上一句。

忽然,一段柔美的歌声从门口低低传来,接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温婉。

孩子们诧异地回头,激动地喊道:“柳老师,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