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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繁琐的一些事

早上六点的时候,赵天雪就被杨姐的电话叫醒。

“杨姐你好,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赵天雪,赶快起床去活动现场看看!”

不用杨姐解释,去活动现场干什么,赵天雪心里知道,她便赶快起床,洗漱完毕后,迅速地去了现场。毕竟,所有的图片在城市的哪个位置拍摄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顺便还要检查有没有喷错。

赵天雪常常想,自己怎么会选这么个要命的活,晚上加班到十一点,之后还应酬到十二点,然后就是早六点起床,去现场吹促项目的完成进度。果然是你要老板钱,老板要你的命!

现场的安装工人和各种架子都已经到位,许多喷绘公司的人把图都送了过来,赵天雪便指挥他们如何把图像安放在哪个位置及安放的顺序。

而杨姐此时正在指挥工人在东山宾馆的礼堂内安装舞台及灯光音响,付部长则是满城风雨地做其他协调工作。

这时候舞蹈演员孙菲给赵天雪打电话过来,她说:“我刚刚和博文最后一次确定演出时间,这小祖宗说明天有事儿,天雪,你再想想办法啊,他答应演出就是因为你,你打电话试试。说不定你一打电话他就能来。”

赵天雪这几天来,烦心的事太多,倒把博文那小子给忘记了,现在想起来,心里有些感触:不会是因为我这几天没找他生气了吧?青春期的男孩是挺古怪的,还多亏菲菲提醒我。

“可是,菲菲啊,我现在正忙着呢!抽不出时间的,因为我在这边要指挥他们现场安放图像。要不你打电话给他就行了吧!”

孙菲说道:“我已经打给他了,但请不来啊!”

赵天雪只得说道:“那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请不来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不然你告诉我怎么让他听我的话。”孙菲激动地说,看样子是已经见过那孩子的面了。

“菲菲你在开玩笑吗?我又不是神,我说什么他就听?”

“你再试试,再试试,杨姐如果知道我这边出现这种事,她会杀了我的,天雪,你可要救救我。”

赵天雪只得答应她的请求,挂了孙菲的电话,她心里十分为难,眼见着自己的活一天就能完成,她已经连续二十五天没休班了!这时候还要联系那么个叫博文的小祖宗,真是鬼事多。

但是活动一日不结束一日不能休息,赵雪风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博文了。

“你好!”博文那孩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拽拽的。

“我是——”

赵天雪的话被打断,“我知道你是谁!”博文说道,“你是赵天雪。我哥告诉我说,我给你们公司演出,可是要有报酬的。”

“你哥?你哥是谁?”赵天雪奇怪地问道。

“陆仁!”

“陆仁?!陆总是你哥?”赵天雪心里一阵惊讶。

“是,我叫陆博文。”

“怪不得……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赵天雪假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跟我们领导说的。”

挂了电话,赵天雪把这事告诉了孙菲,孙菲大叫:“陆博文?陆总的弟弟,还真搞笑!”

赵天雪眼睛翻上了天:“你自己不调查清楚,现在出这样的乌龙。”

不过,回头想想,她赵天雪认识的这些人,其实已经形成了一张网,一张关系特别特殊的网。

她透过陆仁认识了陈俊,宋摘星是陈俊、陆仁的朋友;她高中同学江东喜欢的人是宋玄,宋摘星是宋玄的堂弟;工作上认识了陆博文,陆博文的哥哥是她的上司陆仁。

想到这些,赵天雪心里蛮有感触:其实,社会就像一张网,织得大,织得好,就能给自己网尽所有想要的东西,织不好就像蚕,捆住手捆住脚,最终动弹不得!这才是人际网的正解!

“我要死!我要去死!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孙菲还在抱怨。

最后孙菲报告给了杨姐,杨姐问:“那他到底演不演?”

孙菲打电话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待会儿我问问天雪。”于是她又打电话给赵天雪,说道:“天雪,陆博文到底演不演呢?”

赵天雪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有问他。”

孙菲急忙说道:“那你赶快抓紧时间打个电话问他,要不然杨姐怪罪下来,有你好看的!”

挂了孙菲的电话后,赵雪风无比郁闷:“我招谁惹谁了,杨姐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呢?”

有时候所谓工作效率,常常不过是先想到,然后做到,最后完成。

经过赵天雪与他一番沟通,陆博文最终答应了演出,但是他要求主持词要改,这些就直接交给了孙菲来搞定。

除了陆博文的问题,还有其他许多问题需要处理,赵天雪整个上午简直就是烦、忙、乱,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天雪蹲在东山宾馆的梧桐树林里落泪,孙菲找到她的时候,赵天雪一下子偎依在她怀里,说道:“菲菲,我想辞职!”

孙菲安慰她说:“天雪,再忍一段时间吧,当我们都习惯这份工作的时候,我们会坚持下去的。”

在孙菲再三的劝导下,赵天雪才慢慢收回辞职的想法。

公司的十周年庆典就要到了,活动之前,关于庆典的工作中出现了一些错误,但是当所有的东西,你想要的效果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成就感就会将以前的委屈、折磨、疲累打消的一干二净。至少许多工作者都是这样想的。

赵天雪喜欢策划的工作,她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事业心。她喜欢每隔一段时间工作就有一个小节,这样的话,你能立刻见到自己付出努力后的结果,工作起来就会无比的有信心。

去东山宾馆的路上,一个个羽毛旗迎风飞舞,主场地前立着的展板高高低低有层次的排列着,晴空下这是属于赵天雪创造的世界,她巡视了一遍,心里陶醉不已,毕竟,这些都是她努力工作的结果。

当她正沉浸在陶醉中时,杨姐的一声狮吼,叫醒了陶醉中的赵天雪:“赵天雪,你快过来!”

走进展厅,原来空旷的展厅此时竟变了样。舞台之上,红色的地毯,高耸的桁架上挂着许多灯,五彩摇头灯、频闪、LED照明,一旁巨大的低音炮加中远程音响正放着动感的音乐,而音响师正在调着话筒音。

又有人推着拼拉箱进来,箱子里装的是一个超清大屏!

“怎么样?”杨姐得意的问赵天雪。

“真漂亮!”她唯有点头说着,心里无比的感动,有种热泪盈眶的成就感!

“赵天雪,你很有悟性,也很努力,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去再努力,再系统地学习一下舞台设计和节目策划。你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杜衡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对你来说只是个小池塘而已。今天,我想对你说的是——你成功啦!”

有时候,人不需要求人,只需要有个前辈能多多指点你一下就好,让你不至于在关键时刻迷茫!前辈们很忙的,就像杨姐,她指点或者不指点你,她的工资不会升不会降,只是她对新人的态度。杨姐平时对待工作虽然很严格苛刻,但是她有时会陪着赵天雪一起熬夜,这本身就是一种鼓励!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天雪有些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江东问她:“天雪,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江东,公司的十周年庆典活动明天就开始了,我有些激动,睡不着。你明天来看好不好?”

“我……”江东犹豫了一下。

“就当散散心吧!”赵天雪说道。

“他明天会去吗?”

赵天雪想了想,说:“管他会不会去,他还活在地球上呢!难道你非要他去你才去吗?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去看看吗?”

江东想了想,终于笑着说道:“天雪,好吧,我去!你做的节目我一定看!”

赵天雪斜倚在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江东,说:“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你讲讲你自己吧!”

“讲什么?”江东愕然问道。

“讲什么都行啊!随便讲点儿,把你心里的感受都告诉我!”

“说出来有什么用?”

“心里不会那么沉重。”

“可是,我说了你不会感觉恶心吗?”

“恶心?”赵天雪反问他。

江东脸红了红,说道:“和那个男人……我说了,你不恶心吗?你千万不能笑我哦!”

“我的江大哥,我没告诉过你我是腐女吗?我不会笑你的,你放心说吧!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腐……腐什么?”他似乎没有听清楚。

“腐女!”赵天雪坐起身来,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然后给江东看。

只见赵天雪的电脑桌面上是两个卡通Q版的小人,一个长了一头白发,另一个满头黑色短发,两个都是胖胖的圆圆的,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是栩栩如生。

最离谱的这幅图还有副对联,上联是:坚韧不拔,下联是:隐忍而发。

“这是什么?”江东有些迷惑。

“看不懂吗?再看这个!”

江东这回看懂了,但是整个人看赵天雪的眼神都变了!

“那个……江东,你淡定啊!我不是变态,我这种人可是遍布在祖国的大好河山。”

“怎么会有……”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赵天雪得意地说。

江东脸上千变万化,脑袋里闪烁着许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最后他说:“天雪,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干嘛要看不起你?再说了,人要是总想着被别人尊重和看重,那活得多累,多没有意义!”

“那……还有吗?”江东脸上一片红晕,简直要沁出血色来。

“什么?”

“这……这种图。”

“有啊!姐姐我什么都没有,就这图最多!”

直到睡着,赵天雪还在郁闷,这本来是访谈节目,自己是采访者,怎么到最后自己的隐私曝光,江东除了说了句“我好喜欢他,但我们的感情真的发展下去,以后就什么都没了”的话以外,没有别的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