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后，黑山老仙继续道：“黑山五怪都是身负仇恨之人，而黑山老祖和我们一样，以前也是正派中人，虽然老祖没有告诉我们他的事情，但我们都能猜到，他以前一定是一个有身份有名望的人。”
“正是因为正派中人伤害了我们，让我们心中的正义之心破碎，扭曲，沦为了邪道中人……”
我愕然，黑山老祖是武当青云子，他本来是可以坐上武当掌门，可是因为被人陷害，加上他用了邪术，才会被逐出武当，失去了所有。
“没有人天生就是邪恶的，尤其是法师界的人，我们修炼道法的最初目的，都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斩杀鬼怪，创一番事业，光宗耀祖。”
“谁不想名扬天下，谁不想做好事，让万人敬仰！可是……很多时候，事与愿违，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一个叫法罢了，那些名门正派，各个都是一个虚伪的伪君子！”
黑山老仙神色极为暗淡，眼神充满了恨意。
看来，他和黑山老祖一样，都是被正派之人伤透了心，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后，才入了邪道。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炼丹世家，作为医药世家，我们的责任是救死扶伤，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有人有事，有人来找我们救治，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去救治。”
“医者父母心，这是父亲从小就交代过我的，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也就是三十多年前，我父亲救了一个不该去救的人，这个人是巫门的巫九，也是巫门最为神秘和强大的人。”
巫九？我养父一直在寻找的巫九？
“我们知道巫九是邪派中人，我们更知道他被法师殿的人追杀，当时巫九重伤，不及时救治就会死！”
“家族的人都不让父亲去救，可是父亲一意孤行，救了巫九，没过几天，法师殿的人前来我们家，询问我们巫九的下落。”
“我们家族和各大势力交好，也救治过很多法师殿的人，我父亲就实话实说，他救了巫九。”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法师殿说我们和邪派勾结，害死很多正义之士，还有害死了法师殿的很多人，然后，法师殿的人直接出手杀了我父亲！当时，我就在眼前看着……”
“我看着我父亲的脑袋被齐齐的砍断，滚落在了我的脚下！”
“之后，法师殿的人将我们家族二十八口全部杀死！！”
说到这里，黑山老仙的面色极为冰冷，周围的气氛极为压抑！压抑的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真没有想到，黑山老仙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带着面具么？呵呵……”
说着，黑山老仙轻轻的抬起了双手，缓缓的拿掉了脸上的面具。
他那半边脸极为可怕，整个脸上比知道被割了多少刀，面目全非，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
太可怕了，究竟是谁如此残忍！
“呵呵……可怕吧？还有更可怕的！”
黑山老仙说着，脱掉了上衣，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痕，好像有人拿着刀一刀又一刀的在他的身上割下去，要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撕下来……
我无法形容他身上的皮肤，每个一个地方是完好之处，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疙瘩……
当时，黑山老仙才十三岁，究竟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干的，能对一个十三岁的孩纸下手！
我心中不由的怒火冲天，要是当时他们杀了黑山老仙，最多是残忍，心狠手辣，现在所作之事，是灭绝人性！！
黑山老仙不可能撒谎，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铁一般的证据！
黑山老仙穿上了衣服，又重新带上了面具，坐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残忍！！”桂生身上的气息非常紊乱，甚至是充满了无尽的杀意！显然对行凶之人痛恨至极！
“他们屠我满门，不光是为了巫九的事，而是为了得到我们孙家的祖上流传下来的医书《本草神书》！”
“他们先是杀了我父亲，逼问我的母亲神书在那里，母亲不肯说，也被杀了……随后，又逼问我的族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他们也不知道神书在那里，他们……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当时万全吓傻了，当他们把屠刀伸向我三岁妹妹的时候，妹妹的哭声才惊醒了我，我让他们放过我妹妹，我告诉他们神书在哪里……”
“很多势力的人都觊觎我们孙家的神书，我父亲把神书早就烧了，将神书的内容全部纹在了我的身上……”
“于是，法师殿的人……他们活生生的将我身上的皮……用刀子割了下来……”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人的丑恶嘴脸，我痛苦的挣扎，被几个人按住，为了不让神书的内容破损，他们是一点点的割掉了我身上的皮……”
“他们在疯狂的大笑，在欣赏这无比残忍的一幕……”
我的心似乎陷入了冰窖之中，似乎被冻僵了，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了，只剩下了杀戮！
法师殿，名门正派之首，为什么会有如此败类！如果说邪道之人残忍，那他们是什么？
他们是披着羊皮的狼，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他们拿走了神书的内容后，并没有兑现承诺，杀死了我三岁的妹妹，活活的捏死了我妹妹……”
“他们把杀人当成是一种乐趣！”
“正当他们要杀死我时，老祖出现了。”
“但是……老祖只是将他们打成重伤，并没有杀他们，只是救走了我，收我为徒，老祖告诉我，自己的仇，要自己报！”
“那时候，我才十三岁！也正是因为我心中的仇恨才让我活了下来！要是老祖真的为了我报仇，恐怕我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家族所有人被杀，根本无法承受！或许老祖做的没错，真的杀死仇人，那时候的黑山老仙一定是生无可恋！
只有仇恨才能让他活着！
“在我拜师的那一天，老祖就告诉我，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老祖！也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
“老祖还告诉我，要对付恶人，就要比他更恶！”
这是什么理论？以暴制暴？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学艺大成之时，我想报仇，可是……我没有想到，呵呵……我的仇人，已经在法师殿位高权重！”
“就算有十个我，一百个我，都不可能和他对抗，我也无法潜伏到他的身边暗杀，因为我这张脸，根本无法隐匿……”
“这辈子，我都无法报仇了……”
说到这里，黑山老仙一脸的绝望。
整个空间散发着痛苦和悲伤的味道，突然之间，我感觉眼前这个无恶不作的人不可恨了，只是可怜。
他变成一个恶人，万全是法师殿的人一手造成！
如果不是法师殿的人，他现在肯定是一代名医，救死扶伤！
“少杰。”黑山老仙静静的看着我，叫我叫的非常亲昵，“你知道么，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闻言一怔，“你想让我帮你复仇？”
“恩。”黑山老仙重重点头，“以我的力量，这辈子都无法复仇了，而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毒师，真正的毒师，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只有你才可以为我复仇！”
黑山老仙所作的一切，原来是让我帮他报仇？我特么有病么？我虽然同情你，可怜你，我和你非亲非故，甚至想杀了你，我为什么要帮你报仇？
我说道：“老仙，你刚才说过，报仇不能假手于人，要是我帮你报仇，在我眼里，只是杀了几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而已，你的仇恨根本不会化解，再者，你说过，你的仇人在法师殿位高权重，连你都对付不了，我何德何能，能为你报仇？”
黑山老仙道：“我会全力培养你，你所有的力量将会是我给的，我们孙家的医术，毒术，我都会全部传给你！”
“你是我教出来的，所以，你有资格为我报仇！我要你用我们孙家的毒术为我们报仇！这和我报仇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你答应为我报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甚至，我可以为你效力，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只要你能成为毒师，能学会我们孙家的毒术，一定可以为我报仇！”
我先答应他？欺骗他？最后忽悠他？再杀了他？
我本来要这样做，但是想起他的遭遇，我又无法开口了。
如果我不知道他的悲惨遭遇，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欺骗，去对付他，从他手里逃出去。
可是现在，我不想再去伤害眼前这个可怜的人，我不可能拿他的一家数十口之人的仇恨去欺骗！
如果我真的这样做，和那些杀人恶魔有什么区别？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仙，你只是为了仇恨而活着，我明白，没有仇恨，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十三岁时发生的事，我能明白，已经让你的心性彻底的扭曲。”
“你所作的一切，你培养我，让我变成毒师，都不是我愿意的，你要是给了我力量，给了你们孙家的毒术，这也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所以……我不会为报仇。”
如果我是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恩赐，我肯定会去为他做一些事，可是现在，我完全是被逼迫的！
黑山老仙非常奇怪的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不答应下来？如果你答应我，以后我再教你的时候，你随时都有机会杀我。”
我认真的看着他，道：“因为我是人，我不是恶魔。”
“哈哈……哈哈……”黑山老仙爽朗的大笑，“我真是没有看错人，你确实是性情中人！”
“我炼制的这颗丹药，是我最心爱的三个宠物的生命换来……这颗丹药，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复仇丹！”
复仇丹？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