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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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沈红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旅社,他已经不知怎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沈红江心里十分清楚,母亲的线索可能就此断了,他再也不能寻找到自己的母亲了。他也暗自诅咒老天爷,竟是这样对沈红江不公正。千辛万苦地出来寻找母亲,却遭遇到这样的下场,得到这样的结果。沈红江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他推开旅社的门,再也不想动了,就一屁股坐在床铺上,悲伤的泪水泊泊地就朝内心里流淌起来……

难道沈红江这一生都不能同母亲团聚吗?沈红江无力地倒在床铺上,看着房顶不知所以,惊愣地,头脑也似乎停止了思维。母亲辞职远去了,她去了啥地方呢?沈红江现在又能在哪儿找到母亲呢?继父死了,他们没有子女,母亲是孤身一人或者去了天涯海角?全中国960平方公里的土地,已近12亿人口,沈红江就好像是在大海里捞针,哪里能找得到母亲的身影呢?沈红江想到这些,觉得自己有些绝望了。看来,沈红江命该如此,他这一生不能同母亲团聚。但沈红江又不甘心,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

沈红江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感觉到自己汹涌澎湃的情感高潮已经过去了,想起远在家里的妻子、史娘和女儿三人。家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呢?史娘的病情好转了吗?一想到这里,沈红江再也躺不下去了。他翻身起床,跑出旅社到处找公用电话。他现在多么想听到妻子的声音,听见女儿的声音,听见史保姆的声音。不然,沈红江在这里都快要闷死了,悲痛地思念母亲使他不能够从情感的旋涡中解脱出来。沈红江在外面没有找到公用电话。沈红江有些失望了,没法跟家里通信呀。沈红江回到旅社,又倒在床上胡思乱想。他相信,妻子梁梅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她会将家里的事安排好的,也会带史娘去治疗。感冒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要吃一点药就会好的。这一点沈红江十分地坚信。现代医学连一点感冒病都治不了还算现代医学?史娘是不会出啥大问题的。

但沈红江躺着,躺着,忽然想到,怎么不在旅社找电话呢?虽然,这只是一个类似野外鸡毛店似的小旅馆,但有一部电话总是没有问题的吧。沈红江想起来竟然有些兴奋,立即走出房间来到服务台说:“同志,把你们的电话用一用吧,我有急事向家里打个电话。”

服务员一脸的微笑,却温柔地拒绝了这位年轻旅客的请求。沈红江知道这个虽类似于鸡毛店的旅社,肯定有一部同外界联络的电话,只是因为费用的原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沈红江立即感到有些悲哀,忽然就生出类似于祥林嫂的表现,但祥林嫂是向人们述说自己儿子的遭遇,沈红江却在向这位年轻的女服务员述说自己的母亲的病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如实地说出自己担心自家保姆的病情,这位服务员可能会像阿B一样怀疑沈红江同自己家中“年轻保姆”的关系暧昧。反之,将史娘说成是自己的母亲,孝子是应该受到人们崇敬的。沈红江就说:“我走时母亲就生病了,我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你能将电话借给我用用吧?”沈红江见她这个年轻女人还在犹豫,他又强调说:“我付你的电话费吧,不用你为难。”

年轻的女人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标志、高大、英俊的小伙子的请求。女服务员将电话让给沈红江打时,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是旅社的规定。”

沈红江连声说“谢谢”,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只拨了一次,电话就通了。沈红江拿着电话,等待着妻子,女儿或者说是史娘拿起电话来。但是,沈红江等了却是数次电话铃声后就断了。沈红江心中一震,怎么没有人接电话?难道家中出了啥事情?沈红江接着再拨,还是没有人接,自己家仿佛是一座空房子,没有人住似的。沈红江又连续拨了几次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沈红江心情极坏地放下了电话,向女服员道了谢,便没精打采地回到了住处,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他想:梁梅她们今晚咋会不在家里呢?根据以往的生活经验,梁梅她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家去外面的。她们又会到哪儿去呢?但沈红江躺了一阵,大约有一个小时吧,他又放心不下,再次起身去执班室打电话。恰在此时,女儿沈小梅的声传进了他的耳鼓:“爸爸,快回来,奶奶病重住医院了,刚才妈妈送我回来又走了。”

沈红江拿着电话的手许久也没有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