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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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沈红江和妻子女儿去朋友家吃中午饭去了。史保姆也懒得再煮午饭了,她将早晨的剩稀饭热来吃了,却不知该做些啥事情。史保姆今天有些患糊涂了似的,老是觉得心神不定,做啥事也心不在焉。她自己也感到十分奇怪,史保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不舒坦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但刚躺下觉得噩梦袭来了似的,她害怕做噩梦,所以不能沉睡,又重新起来。起床后又感到没有啥事可做。史保姆便走到凉台上,抬头望着这城市中的街道,竟然看得见了街道上空卷着的热滚滚的气浪,城市处在闷热的环境中。城里的高楼因为鳞次栉比,热风不能被凉风吹走,所以闷热。

天气这么闷热,沈老师他们是不是还在朋友家里,或者他们吃了饭正往家里走呢?他们不会在路上受热吧!沈小梅能受得了吗?看这鬼天气可能快要下雨了。沈老师,你们吃了饭在朋友那儿喝一阵茶再回来,免得受热;要么敢快些回来,免得走在路上淋雨。

史保姆一直站在阳台上朝远处看,为沈老师全家人担心着,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希望在自己的眼光中能出现沈老师的自行车,车架上坐着梁梅和沈小梅。史保姆站在阳台上直到淌出汗水来了,这才很不情愿地回到屋子里。但她并没有因此安下心来,心里就像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总是平静不下来。

正在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史保姆立即拿起电话,听见沈小梅不断地叫她史阿婆,史阿婆,哭泣着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史保姆的那颗悬挂着的心都快跳出喉咙了,但沈小梅还是哭泣不止,史保姆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她心里发急,却毫无任何办法。恰在此时,电话里传来了年轻女人的声音。史保姆只听护士说了一声出了车祸,快来医院。她眼前立即昏黑起来。护士还说了些啥话再没有听清楚了。片刻,史保姆醒悟过来了,她放下电话,不顾一切地朝屋子外面冲去。

史保姆冲到街道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急不可待地喊:“快,去医院。”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问道:“那家医院?市医院就有好多家咧!”

史保姆一时回答不上来,刚才眼前黑暗发昏,还真的没有问清楚该去哪家医院。史保姆结巴不纳地说道:“先去一家近的。”

司机以为史保姆去医院找医生治病,当然是去找最近的医院。出租车便朝最近的那家医院开去了。史保姆早已将钱准备好了,在开门时就将车费丢给了出租车司机,放步跑着进了医院。她一路跑到急诊室,向里面的护士打听,有没有刚出车祸送来的病人?

护士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快发疯的老妇女,说:“我们今天没有接过出车祸的病人呀!你家里出车祸了,到别的医院去看看吧!”

史保姆傻了片刻,眼泪立即就急出来了。她顾不得多问,又发疯似地往医院外面跑了出来。她抬头四处寻找出租车,拉她上医院的出租车司机还在那儿等客人嘞。史保姆便快速地跑了过去,拉开车门就坐在里面,嘴里又急不可待地大声喊道:“快开,没有在这儿。他们没有在这家医院。”

司机有点莫明其妙,就问:“大妈,你不是看病吧!”

“车祸……车祸!”史保姆语无伦次地说道:“家里的人出车祸!”

司机这时心里有数了,他说:“车祸是大型手术,可能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嘛。”司机再也没有听史保姆指挥,驾轻就熟地往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去。

出租车搭着史保姆飞快地来到医院门口,史保姆拉开车门就往车下跳,放开腿就往医院里跑去。坐在车上的出租车司机傻了眼了,随即大声喊叫道:“大妈,大妈,你还没有给车费呢。大妈——”

已经跑出很远的史保姆听见喊叫声,才明白自己忘了给出租车费了。她不得已地又跑回来,给司机甩去十元钱,转身就又往医院里跑去。那张十元的钞票并没有甩在出租司机的手上,而是随风飘飞了很远,最后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租车司机只得钻出车来,跟着钞票跑了很远,钞票终于落在了地上,才被司机捡了起来。司机捡起来后,感觉到钞票上有很多的灰尘。司机吹了灰尘,该找大妈的零钱。但心急如焚的大妈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了。司机无可奈何,勉为其难地将钞票装进了腰包,开着车到别处游荡寻找客人去了。

史保姆老远就听见了沈小梅在门口的哭泣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