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池墓春就好像与他们都有了隔阂一般,任何人说话都会先考虑她的感受,再也不会好好的和她开玩笑,不会和她手搭着手。
池墓春觉得这样很好,也觉得这样不好,什么时候开始,池墓春就变成了一个孤独的存在。
那天池墓春讲完所有的事情了之后,她就被带到医院里边住着了,本来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就是被留院观察了起来。
实际上池三里也还没有出院。
池三里再也信不过任何人,他能够信任的只有他自己,因此,他宁愿把池墓春留在医院,即便是和医院犯冲也没关系。好在自己可以每天看到池墓春的身影,见到池墓春相安无事的样子,池三里就觉得满足了。
实际上住院费根本就不用怎么担心,因为打比赛赢了的缘故,张起义已经把钱给了池三里,因此池三里现在手里都还有一大把的钱。
至于张起义和恭禹洋,后来的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也没怎么见他们来关心。一个恭禹洋忙着重建村里的学校,村里的人也跑去充当免费的劳力了,谁知道这所学校建成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另一个张起义此刻应该还在想他究竟要怎么开发三里这个地方吧。
因为开发三里这已经是政府默许了的事情,只要三里这个穷地方发展起来,哪怕只是一天,哪怕只是小规模的在发展,也会比今天的这个样子要好。
尹迪南这几天也会来看望池墓春,没事的时候会悄悄的从家里面将王福莲做好的饭菜偷偷的装一点出来给池墓春吃。
医院里的饭菜寡淡无味,即便是尹迪南每次只能带来一点点,也够池墓春开心很久了。
不过,不幸依旧在继续。
恭忍冬因为那件事情,到现在都还待在学校里,放假了都不知道应该往哪儿去。
因为蔡银凤的那所房子是正当买卖,因此在蔡银凤逃走后不久,房子就已经被清空,就有新的人搬进来了。
当恭忍冬收拾好东西然后被一下子赶出门以后,从此他便只能流浪。
恭忍冬呆愣的站在校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是应该回三里回恭禹洋的家吗?
可是那不是一般的距离啊,走到了恐怕天都黑了。
恭忍冬越想就越焦灼,幸好在这时池三里收留了他啊。池三里让恭忍冬去住他租的房子,等到后面蔡银凤被找到了再说。
警察的办案速度是尤其快的,在池墓春说了那件事情应该有一天多以后,警察就已经抓住了那天对池墓春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人了。抓捕归案之后警察又顺藤摸瓜抓到了那个杀人的女人。
她对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供认不讳,那天的事情她说的很详细。
杜胜科是当地比较有钱的一个人,有钱没钱的女人都爱往他的身上贴。哪知这杜胜科就是喜欢蔡银凤,有一段时间真的就是迷上了蔡银凤一般,其他女人真是看也看不起一眼,但是鬼知道蔡银凤和杜胜科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杜胜科又开始玩女人。倍洁(杀人凶手)就是杜胜科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当时倍洁身子不干净,不想和杜胜科做,杜胜科又喝了酒,谁知道就非要逼着倍洁。倍洁不愿意,杜胜科就对她拳打脚踢。
拳打脚踢在倍洁这种在“做”的职业上根本就不稀罕,有谁会在乎一个去卖的女人是痛还是快乐?更有的人是以打骂为快乐,尤其是杜胜科。
在他听到倍洁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之后,更是来了兴趣,他用还在燃着的烟烧灼倍洁的皮肤,他用力扯着倍洁的头发,在他与她的距离之间来来回回。杜胜科听着倍洁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杜胜科确实很能干,力气确实是尤其的大。池墓春想起那个晚上蔡银凤被做的死去活来,在房间里哀嚎痛哭的样子,就知道倍洁是有多惨。
倍洁在审讯室里,毫不顾忌的挽起自己的衣服,大叫着:“你看,那天晚上我身上的淤青都还在,你看,这就是他用烟头烫我的!”倍洁依旧不依不饶的说,说那天晚上她被整得有多惨。
她被杜胜科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被带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直到倍洁精疲力尽连走路没力气的时候杜胜科也没有停止,她是被杜胜科强拉着做的。
倍洁说,最后的那一次是在冰凉如水的地板砖上。那可是深冬啊,没有穿一件衣服可想而知这得有多冷。
倍洁的意识已经无比的清晰,因为杜胜科在不停地抽她耳光。她的脸不一会儿就肿的老高,肿来挤得眼睛都睁不开。倍洁几乎是使了全身力气,才把杜胜科给推开。
没想到这一推使杜胜科撞到了桌角,杜胜科恼羞成怒,张手就要打人。
当杜胜科张牙舞爪的朝倍洁冲过去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因为倍洁也是没有注意,她本来是想保护一下自己挡一下杜胜科的,就随便抓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哪知她随便抓起的就是一把水果刀。在杜胜科冲到倍洁面前的时候,倍洁一伸手,那把水果刀便准确无误的刺入杜胜科的肚子。
当水果刀刺入杜胜科的肚子之后,当倍洁看着已经从杜胜科肚子上冒出的鼓鼓鲜.血和自己手中带血的尖刀之后,倍洁愣了。
她杀人了?!杀人了?!倍洁痛苦的哀声大叫,不敢相信那么一个作恶多端的人竟然被自己杀死了。
倍洁鼓励着自己不要害怕,鼓励着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这样,倍加便越是担忧和害怕。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跑路好了,说不定还能逃脱。
于是倍洁拖着沉重的身子,拖着满身是血的身体,几乎是爬着去找蔡银凤的。
在倍洁这一行业当中,和倍洁玩的好的就只有蔡银凤了,蔡银凤又见识的多一点,所以就只能靠蔡银凤出主意,再后来,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蔡银凤和杜胜科在一起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只是在蔡银凤那里,杜胜科的死再正常不过。当杜胜科第一次接触到蔡银凤皮,肤当杜胜科第一次把她的灵魂践踏要她跪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杜胜科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
有一句话叫做玩火自焚,果不其然,到最后杜胜科还不是死在他最爱做的姑娘的身上?
也到是,有句话不是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只是这杜胜科愿不愿意做风.流鬼蔡银凤和倍洁他们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只是自己是绝对不愿意去坐牢的。
倍洁说完愤愤的看着警察,已经沙哑的喉咙里不再说一句话。
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是他们逼得啊。如果不是太穷,如果不是没钱没本事,她至于去出卖灵魂出卖rou体吗?
一切都晚了,迎接倍洁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只能是别人对她无休止的议论和憎恨。
那些人又何尝知道倍洁所受的苦呢?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杜胜科的身体,而不会相信一个女人,不会相信杜胜科留在她身体里的肮.脏。
一切都该归于平静,一切都应该回到最初的样子。
倍洁被抓后不久,蔡银凤也在遥远的山东被抓回来了,因为她妨碍办公,因为她帮着藏匿,帮着犯罪,某一程度上来说,她已经是帮凶。
等待着她们的绝对会是法律的严惩。
果不其然,蔡银凤的一年三个月有期徒刑,倍洁的无期徒刑。
也罢,杀人不都是应该偿命的吗?这条贱命不是留着也没什么用吗?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让后人记住更好?
一个想死,铁了心想死的人,别人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例如倍洁。
当她割破自己的手腕,躺在监狱里的时候,她梦想了半辈子的天堂,终于在那一刻无比清晰了起来。
蔡银凤没有惊讶,她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倍洁是一个何其倔脾气的人,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放在这牢狱里?这样赖活着还不如一刀死了痛快。
在倍洁和蔡银凤的眼里那是一刀死了痛快,可在那些警察的眼里,这就是在冥顽不灵,因为即便是无期徒刑,如果在监狱里表现好,说不定无期徒刑也可以变成有期徒刑的。
只是不知好歹吧,只是已经等不起了吧?
当池墓春听到了这些事情之后,池墓春倒也真的是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赖活着还不如起了,有什么意思?难道活着让那些人评论吗?活着当那些人的笑谈吗?池墓春一想到这里,就不禁想到了自己,是啊,说是这么说,可她现在不还是活着吗?
她有什么资格去死呢?她有什么勇气去死呢?她不是一样当了别人的笑谈吗?恐怕池墓春现在一走出去,外面都是一大摞的流言蜚语吧。
嗯,玩火自焚的人应该也不会想到会拖累别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