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一定高度时,在把手猛的向下一按,口中叫了一声,“停!”
再看空中的小圣像柴禾叶子一样,遮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轰轰”几声,发出木头撞地的声响,尘烟荡起多高,等尘烟散尽,定睛一看,地面上哪有什么太平小圣,却是一大堆木头桩子。
吕子张惊骇不已,哪里还敢再战,把手一挥,大声令道:“小的们,赶紧回洞里去!”妖光一闪,妖怪们早已不见了踪影,石门也在徐徐的关闭。
小圣看的真切,纵身来到洞前,摇身一变,变成一只甲壳虫,双翅一展,赶在石门还未完全关闭的之前,早已飞入妖穴。
吕子张驴脸阴沉,两只大耳突突乱颤,在地上不知所措地转悠了两圈,猛然冲到这四个人面前,用手点指了数下,大嘴咧了两咧,欲骂又止,无奈地转过身去。
对小妖们道:“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那白脸贼胆敢再来范我,你们就宰了他一个!”说完怒气冲冲地向卧室里走去。
小圣飞落在石柱子上,距离师父只有咫尺之遥,听得清看得明。见小妖们十分警觉,小圣也没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足有半个时辰过去,小妖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也松懈了下来,围坐在篝火旁烤起野兔来。
小圣见时候已到,把心念一动,变成一只瞌睡虫,口中默念咒语,在小妖们的面前飞来转去,工夫不大,个个睡意来临,打个哈赤,身子一歪,便酣然入睡了。
小圣把双翅一展,飞到师父的肩头上,叫道:“师父,师父,我是太平!”
叫了五六声,也不见师父有任何反应,仍然二目紧闭,默不作声,小圣无奈,向紫叶的耳边处飞去。
“紫叶,紫叶,我是太平。”声如蚊蝇,嗡嗡有声。梁紫叶扭头看了看,以为是梦,美丽的大眼眨了几眨,又低下了头。
小圣又叫道:“紫叶、紫叶,我是慕太平,是来救你们来了,就在你的肩头上。”
紫叶再次扭头一看,见是一只小虫子在说话,知道是墓太平所变,又惊又喜,急着说道:“快把绳子解开,救我们出去!”
小圣道:“别出声,这驴妖耳朵极其灵敏,别把他惊动了。”
紫叶朱唇微咬,珍珠般的眼泪从他眼角处滚落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清光一闪,小圣现出真身,没说话,将身子一闪,转到石柱子的后面去了,心念一动,手中现出一把锯刀,在绳子上又割又锯。
可那绳索具有灵性,割破又长,废了半天的劲还是割不断解不开,时间一长,又怕妖王发现,只得转出身来。
对紫叶道:“这绳索是仙家宝物,是割不断解不开的,只有将那驴妖降伏才能自行脱落,你在委屈一会儿,待我在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忽听卧室里传来妖王粗豪的喊叫声,“分的木!分得木!看看夫人怎么了,快点来啊!”
小圣灵机一动,心想,我何不如此这般这么办。
小圣听到福灵大王在喊分得木,灵机一动,心想:我何不借机接近吕子张,能盗来宝绳更好,盗不来宝绳就一枪挑了这个黑驴。
可他不知道哪个是分得木,来到正在熟睡的小妖们的身前逐个的看了一番,见小妖们个个穿青挂皂,人身驴面的,长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于是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小妖的摸样。
转身来到梁紫叶的身前,小牙一呲,做了一个鬼脸,一扭一扭的向卧室里走来。
福灵大王吕子张正在床前急的直搓手,望着床榻上夫人一脸的无奈,忽听房门一响,扭头一看,怒声骂道:“木得分!我招呼分得木你来干个屁?你会治病吗?”
小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分得木是妖洞里的大夫,我叫木得分。他灵机一动,急忙应付道:“大王,那分得木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小的知道夫人病入膏肓,特意来露上一手,其实小的精通医术,可比那分得木强多了,只是这些年没得到重用而已。”
福灵大王不耐烦地说道:“别在这胡咧咧了!死马就当活马医,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可别怪我福灵大王不客气!”
小圣心想:这妖怪还真够邪性的了,等一会儿的,我非得捅你几十枪不可。他恐怕露出马脚也不敢多言,径直的来到床前。
牙床上仰卧着一个女人,正是老屈头的女儿曲春燕。只见她两眼紧闭,面无血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面色更显得蜡黄;浑身发烫,不时地惊动、抽搐着。
小圣见她病情严重,如不赶紧医治会有性命危险。他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先救活这个苦命的女人再说。
小圣跟随师父多年,虽然医术不精,但也略知一二,要是平常,早就唤来师父了,可眼下是在妖穴里蒙混着,只得自己亲手诊治了。
他蹲伏在夫人卧榻前,拿过病人的左手,轻轻地放在脉诊之上,然后伸出食,中、无三个手指放在患者的寸关尺上,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虚实之端。
好一会儿,一一诊视完毕,小圣扭头对妖怪道:“大王,从脉象上来看,夫人病因是由悲痛伤神、惊恐忧思而起;致使气血亏损、阴邪入侵、伤及脾内;近日又偶感风寒。病情十分严重,如不抓紧医治,定有性命之忧。”
福灵大王道:“本王明白,本王明白,果是此疾,有什么办法?快快用药!”
小圣只是略懂医术:如何用药还得去问师父。外面的小妖们正在昏睡,一旦被妖王发现定会大打一番将他们唤醒,这还好说,真要发现有两个木得分,那可咋办?目下我必须先稳住妖王不能让他走出卧室半步。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妖怪道:“大王,夫人病情虽重,但小的有妙药灵丹,只是还要出去配制一下,大约得一顿饭的功夫,小的走后,大王可得寸步不离夫人的身边。不瞒你说,夫人早已命归阴曹,只是有大王坐守,小鬼才不敢靠近,没能攫走她的三魂六魄!”
福灵大王脸露喜色,夸赞道:“好你个木得分,你还真有两下子!这才叫真人不露相,你就放心去吧,医好了夫人,本大王一定重重嘉奖,给你个二大王干干!”
小圣很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
小圣走出卧室,把小妖挨个查看了一番,见木得分正仰卧在一个小妖的身上熟睡,他走进身前,出手如电,在他脖子上狠狠的一掐,可怜的木得分还在梦乡里就一命呜呼了。小圣又将他尸体拎起,见左边有个废洞穴,就把他扔到洞里。
把手在衣服上搽了两搽,身子一展就到了师父的身边,轻声叫道:“师父,师父,我是太平!那屈老头的女儿得了重病,忧郁成疾,又患有风寒,身如蒸笼,用什么药可来医治?”
无论怎么推叫,慕清道长仍然毫无反应两眼紧闭,直立立的站在那里如同木桩子一般。小圣心里纳闷,师父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抬起手来,放到师父的鼻孔前,试试鼻息还在,又推叫了一番,见师父依然还是那样,不知那般,又不敢乱吵乱喊,可时不等人,带着一脸的无奈只得作罢,转身朝紫叶这边走来。
他刚一迈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不禁心头暗喜,原来绊脚的是师父的药箱子。
他顾不上和紫叶说话,向她举手做了一个暗示,紫叶明白冲着小圣点头一笑,也就默不作声了。
小圣急忙打开药箱,见里面乱七八糟的,进洞时小妖们又踹又扔的,药箱已经不成样子,幸好这药箱子是用牛皮制成,虽然变了形,但外皮毕竟没有损坏。
可箱子里的草药都散落出来,混杂在一起,虽有标签和说明,莫说是对草药一知半解的太平小圣,就是慕清道长挑选起来也得费一番苦功夫。
情急之下,小圣把药箱倒置,干脆来个底朝天,“哗啦”的一下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咚”的一响,一个很重的物体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小圣定睛一望,见是一个锡壶,个头不小,而且很重,底大上小,和一般喇叭嘴儿的酒壶差不多。壶口处,插着软柳木的瓶塞,密不透风。
小圣把它拿了起来,在手中掂了两掂,足有一二斤重,拔掉瓶塞,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借着火光小圣来个单眼掉线,仔细一看,里面银光闪射,一条绳子样的东西在酒中浮动着,小圣不禁欣喜,原来锡壶的里面装的是天山雪蛇。
心想:那蛇胆能起死回生,这蛇血、蛇毒……一定也有神奇的疗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这位姐姐的造化了。
小圣出来已有好一会了,把福灵大王等的是焦躁不安,出去吧害怕真的有鬼魂把媳妇的魂魄勾走;不出去吧,又惦记着外面,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真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