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驱邪打鬼,念经诵咒、化缘送福为由,到处招摇撞骗,又骗财又骗色。
这次他来到羌族地界,试想欺诈一番,走到这时,看见曲春燕倒在路旁,而且秀色可餐,色心陡起,就要上前调戏。
虽然被曲春燕骂了几句,但是悟净色胆猖狂,哪里放在心上,哈哈笑道:“小娘子,你明明是从贼窝里逃出来的,说不定让人玩了多少次,你就别和你家佛爷装蒜了!佛爷有得是金银,只要你肯与我席地盖天,跟佛爷风流快活,佛爷不会亏待你的,看看这个。”
他说着,由袍袖摸出一锭银子来,足有二三两重,上前把银子塞到曲春燕的手里。
她又气又急,袖子一甩,叮当,把银子拂落在地,转身就走,悟净那肯放过,把拂尘一抖,呼呼两响,拂尘的尘帚的马尾毛伸展开来,向曲春燕的臂膀一缠,往回一拉,她一个站立不住,被他揽在怀里。
屈春燕更为恼火,反手一个巴掌,只听“啪’的一响,悟净吃了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得他牙齿震动,半边脸火辣辣的刺痛。
悟净猝然不及防备吃了一记耳光,不禁怒从心头起,凶性陡发,骂道:“小贱人!你想找死吧!”
悟净毕竟是习武之人,要对付一个寻常的村姑,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猛的将拂尘柄调转,向她腿弯的“白海穴”里一点,屈春燕刚一抽刀反抗,忽觉全身麻痹,“哎呦”的一叫,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悟净哈哈一阵狂笑,道:“小娘子,这才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方才给你银子不要,这回还不给你了呢!”
他由地上拾起银子,吹掉上面的灰尘,塞到自己的袍袖里。接着弯下腰来,就要把屈春燕抱起到沙丘的后面,在肆行无礼。
哪知道他的手刚一沾屈春燕的腰身,忽听背后有人喝道:“哪里来的秃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负一位软弱妇女,成何体统,快给我住手!”声如炸雷,吓得悟净机灵的打个寒战。
回头望去,见东面的岔路上风风火火走来一个壮汉,年龄在这三十二三岁,面色黝黑,身高在丈二之上。
尖头长脸,长耳大眼,身穿白色的粗布坎肩,黑色长裤,足蹬厚底草鞋,敞胸露腹,浑身露出凹凸不平的肌肉疙瘩。
悟净望而生畏,但毕竟自己是习武之人,把手中的拂尘一摆,摆开准备一战的架势。
怒声喝道:“哪里来的畜牲?我与这女子是你情我愿,管你个屁事!如敢在上前一步,佛爷叫你横在地上!”
他本以为几句恐吓,就能吓退对方,谁知这汉子不但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脚步加快,土路上荡起一溜尘烟,瞬间到了他的身前。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女子,面色煞白,吱吱呜呜好像要说些什么。
这壮汉性如烈火,勃然大怒,骂道:“秃驴,你竟放你娘个花花屁!你把人家穴道点了,还说你情我愿?听我之言,快把人家的穴道解开,陪个礼道个歉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把你的秃头拧下来,当成球踢!”
悟净怒不可歇,悄无声息的向前一扑,抖开拂尘向这壮汉面门拂来。
这汉子不慌不忙,不躲不藏,单等对方拂尘一到,横臂一封,拂头上的马尾像游蛇似的将他胳膊缠住。
悟净拂尘之功确实了得,委实不比寻常,叫了一声,“给我趴下!”运劲一拉,要是往常,换个别人,这只胳膊早已骨断筋折。哪知这汉子竟然毫毛未伤,牢如铁铸。
悟净心中着急,腕底加劲,用力拉了几拉,啪啪几响,拂尘的丝绦拉断了数根。
壮汉哈哈笑道:“秃驴!拉够没有?看你家爷爷的!”
一声暴吼,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悟净两耳嗡嗡作响。单臂往怀中一带,嘴里叫道:“你给我过来吧!”
悟净还没来得及撒手,身子已经到了他的近前,那汉子早将右腿踹出,正蹬在悟净的胸腹上,哎呦的一声,双脚离地,身子像风中的杨花柳絮,向后飘飞而起。飞出十几丈远,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向后翻了个跟头这才停了下来。
壮汉抓起拂尘柄,用力一拉,砰的一声,拂尘丝齐齐拉断,只剩下秃头把柄了,再将小臂一抖,拂丝自行脱落,大步一迈,到了他的近前。
悟净往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吓得是屁滚尿流,脚蹬肘拄,仰面连连向后退却。口中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娘们儿给你用吧,我身上还有银子,全都孝敬爷爷!”
壮汉哼了一声,道:“我今天饶了你,明天不定还会祸害于谁!我今天就送你去西天大路,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一猫腰劈手抓过他的胸襟,向上一提,单手将他托举过顶。悟净悬在空中,手抓腿蹬,连喊饶命!
壮汉怒吼一声,“去你的吧!”说着,便把他掷向空中。
悟净手舞足蹈向上飞起,紧随向下飘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响,激起尘土多高,手脚抽动了几下,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翻,就此一命呜呼!
壮汉抹了抹手,愤愤地一呸,骂了一句:“死有余辜,猪狗不如!”
他转身来到屈春燕的身旁,她的穴道被点,不但动弹不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着,壮汉蹲下身来,推活她的穴道,屈春燕这才能够挣扎起来,喘息不已。
少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壮士相救,小女无能回报,只能以礼答谢!”说着深施一礼。
此时,屈春燕又气又累,又悲又痛,一想起不幸的遭遇,失声痛哭了起来!
壮汉安慰道:“别哭了,这个妹子,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孤身一人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呢?”
屈春燕擦了擦眼泪,便把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这个陌生的汉子。
壮汉听完,大眼一睁,道:“妹子!这有啥可怕的,咱们追上他,夺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屈春燕道:“孩子被人抢走有半个时辰了,他们有车有马的,能追得上吗?”
壮汉不屑地说道:“轻松!我的脚力快着呢,上百里的路程,只在须叟之间,要想追一辆马车,那还不容易。”
此话一出,屈春燕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她把眼前这个面貌有些丑陋的男人,当成是救命的一根稻草,或是上天降下的神兵。
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急忙来到他的面前,拉过他那双粗壮的大手。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他。
说道:“好汉!谢谢你了!孩子是我的命根子,你要为我夺回孩子,就是为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谁知眼前这个粗壮汉子,竟像一个腼腆的大男孩,不禁脸上一热,竟然不知所措起来,而且这热又不绝的蔓延开来,一只蔓延到耳根处。
他觉得她的手热得发烫,像躲避一块烧红的铁块似的,急忙挣脱开她的手。
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妹子,不,不算啥!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屈春燕问道:“我和你一起走,可我怎么跟得上你啊?”
壮汉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道:“如果妹妹不嫌,哥哥背着你走!我又不认识他们,万一抢错人怎么办?”
屈春燕心里有些犯难,心想:“一个孤身女人,让一个大男人背着,这要是被人家看见,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啊!况且自己还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刹那间脑海里灌满一个有一个难堪的场面,仿佛人们在交头接耳,品头论足,议论纷纷,都在用一种异常的目光看着自己。
转念又一想,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干啥?为了夺回孩子,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谁在说什么,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愿意说啥就说啥吧!
想到此处,对这个壮汉道:“行,大哥,咱们走吧!”
壮汉蹲下身来,扭头对屈春燕道:“我的脚力可快着呢!奔跑时你得把眼睛闭上,我叫你睁开你才能睁开,不然会从我身上掉下来的。”
屈春燕答道:“记住了,走吧!”
那汉子反手搂过她的大腿,挺身向上一颠,说了一句,“走了!”陡然腾飞而起,屈春燕只觉得冷风嗖嗖,在耳边作响,一会儿功夫,已经追出四五十里。
俯身一望,见不远处奔跑着一辆华丽的轿车,金鞍玉辔,拉车的是两匹骅骝宝马。
汉子心里寻思:“这穷乡僻壤的,哪有这么好的豪车肥马,可能就是这辆马车。”
他脚步加快,从车顶飞掠而过,赶到马车的前头,飞身急转,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身子一矮,把屈春燕放到了地上。
对她说道:“大妹子,把眼睛睁开吧,我看这辆马车就是,你也好好看看。”
屈春燕只是听说,也没有真正看过,轿车的布帘有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情急之下扔下这样的一句话,“管他是不是了,拦住它再说!”
壮汉将双臂一伸,站立在道路的中间,高声喝道:“呔!那里得来的车辆,快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