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蜊精、鲤鱼精高兴不已,尤其老乌龟更是乐得一蹦多高。搂着魏无海道:“我们这是桃园三结义,又多了一个常山赵子龙!”
魏无海当即吩咐手下,设摆香案。结拜完毕,四个水妖勾肩搭背,哈哈一阵狂笑后,又在水晶宫里大摆酒宴。
水晶宫内,明珠高悬,比以往更加明亮,檀香木的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和佳酿美酒,东厢河三怪自下凡以来,已成妖性,整天以生肉为食,今日见了人间的酒菜,一时不知如何下口。
魏无海缓缓而立,端起一个琉璃盘来,盘内盛有三粒朱红色的丹丸,拇指甲般大小,对三怪道:“小弟知道三位哥哥食量惊人,故此特意为你们准备三粒‘无饥丹’,这是我父王用万斤鱼虾炼制而成的,服用后,不但饥饿可除,从此你们就能享受人间的烟火了。”
三怪接丹在手,激动得热泪盈眶,把丹丸吞入腹中,果然一股热流通遍全身,不但没有了先前的饥饿,也能感受到人间的酒菜之香了。
老乌龟拿起了筷子,很不熟练地把一块肥猪肉放到嘴里,小嘴儿“吧嗒吧嗒”直响,黄黄的油汤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赞道:“嗯!好吃,好吃!还是人间的酒菜美呀!”
鲤鱼精也夹起菜来,放到口中,细细地品尝了一下,果然美不堪言,激动得留出了眼泪,颤音说道:“我赤鲤落难到此,承蒙小弟收留已是感恩不尽,今又赐丹与我们,如此大恩大德哥哥永世难忘,今后有用三哥之处,定当全力,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魏无海拍了拍鲤鱼精的肩头,神情地说道:“三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为了我们兄弟的情意,来!怎么共同干上一杯!”
四个水妖围坐在桌子前,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兄弟四人开始一一讲起自己的身世来。
轮到魏无海时,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被父亲封印在水底八十年了,是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的,这八十年来,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操演水军,苦练‘凝冰法术’,就是为了解开封印,杀向东海,一洗当年忍辱之仇!”
老乌龟问道:“你与东海是怎么结的仇?你父亲为何要把你封印在河底?”
魏无海喝了一口酒,把酒杯缓缓地放在桌子上,开始讲起了他的身世来。
魏无海是山西老河龙王魏通的儿子,但他不是夫人所生,而是魏通与侍女小兰的私生子。魏通的夫人姓敖,叫傲雪,是西海龙王敖丙的长女。
傲雪天生肥胖,长相平平,身为龙女,自然倍受众人的崇爱,也就养成专横跋扈,刁蛮任性的性格。
当时魏通只是老河的一个文书小吏,虽然文武双全,但始终不得重用。一次西海龙王视察老河时,见这小伙儿不错,有心招他为婿。
日后托人一说媒,魏通做梦都想攀个高枝,这岂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吗?他当即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就这样魏通就成了龙王的乘龙快婿。
不到一年,魏通果然被录用高升,摇身一变,成为老河之尊——河神了。
从此魏通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一切都逞心如意。唯有一件最让魏通不悦的是,结婚五年了仍不见子女。
为此也曾四下寻医问药,秘方用了一大堆,好药吃了几马车,但都没有见效。为此魏通闷闷不乐,可又在夫人面前又不敢流露出来,因此常常在外借酒消愁。
一天魏通在外面喝酒回来,虽说没有大醉,但也有七层醉意,一进宫门就喊夫人,迎出来的却是丫鬟左晓兰。
见了主人先是敛礼,对主人道:“老爷,夫人今天下午回西海了,要三四天才会回来。”
平时魏通在夫人面前总是低三下四,言听计从,今天夫人不在家,又借点酒劲,开始装腔作势起来。
大骂道:“这个猪婆娘,看她那个骡子样,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还到处溜达去!走也不知一声,等她回来的,我非得休了她不可!”
晓兰把他搀扶到房里,又给他端来一杯清茶,劝道:“老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夫人兴许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您。来,喝杯茶,解解酒,消消气。”
魏通伸手接茶时,无意中触碰到晓兰的手,只觉得那素手柔滑无骨,温馨滑腻,不由得心神一荡,猛一抬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晓兰,竟然长的是美若天仙。
在夫人的面前,魏通从没有敢正面留意过她身边的丫鬟,今天才发现她张得如此漂亮,顿时花心动荡,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晓兰。
杯水溢出,洒了一身他却浑然不知,把左晓兰看的心里直发毛,面色羞红,抽身往外就走。
魏通放下茶杯,急忙追了过去,绕到门前,把双臂一伸,拦住了晓兰的去路,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晓兰,今晚你就别走了!”
晓兰道:“老爷,你喝多了,说的是哪门子的醉话呀?你快点让开,不然我就喊人啦!”
魏通热血喷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急着说道:“晓兰,我没醉,真的没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要应了我,我就娶你!”
说话间双手搂了过去。起初晓兰还在反抗,转念又一想,我跟一个河神有什么不好,就是做小妾,总比我这当下人的强,后来也就半推半就,被魏通抱入了寝宫。
从此以后,二人暗度陈仓,欢会频繁,河西一所蜃楼也就成了他们喜居。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这天如约来到了蜃楼,可晓兰却失去往日见面时哪般快乐,面色凝重,对魏通低声说道:“老爷,我怀上了你的龙种。”
魏通先是一惊,随后喜忧同来,喜的是,魏家香火有续;忧的是,这事情一旦暴露,要让夫人知道了,轻者是大闹一场,重者说不定会把我扫地出门。
望着这美貌天仙的晓兰,又难以割舍;夫人那里又不敢得罪,他真的有些为难了,搓着手在地上转来转去。
晓兰见他转来转去的,半天也给不了自己一个答复,很是生气,道:“一个大老爷们儿,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何去何从你到说句话呀!就在那儿转悠,转悠就能想出办法来呀?要不你把老河里的鱼鳖虾蟹都召唤来,开个会研究研究。”
这本事赌气的一句话,反倒是提醒了魏通,他把手一拍,道:“有了,龟丞相一定有主意。”
他转过身来,对下人喊道:“小光子!”
“哎!”小光子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跑了进来,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魏通道:“你马上把龟丞相给我叫来,就说本王有要是找他商量。”
功夫不大老龟慢慢腾腾的走了进来,二人熟不拘礼,只是对左晓兰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晓兰仔细打量一下子老龟,见他身材不高,面皮褶皱,长着一对不能再小的小眼睛,腰弯背驼,后背上还长着一个坚硬的小外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老头背着一口小绿锅。
晓兰见他如此丑陋,忍不住地掩口一笑。老龟何等聪明,知她是在笑自己,心想,一个臭女人还敢笑话我,小眼睛眨了眨,明知故问道:“恕老朽眼拙,这位不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魏通急接过话来,道:“我说老龟啊,你就别在明知故问了,谁不知你老龟老谋深算,一双小眼能识天下,来来来,快喝茶。”
二人喝了一会儿差,魏通道:“龟丞相,咱们是这些年的交情了,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与晓兰那个啦,结果怀上了孩子,可又怕夫人知道,求求你帮我想个法子。”
老龟听了,小眼珠子转了几转,一笑道:“区区小事,何必忧愁?主上身为河神,乃是老河之尊,纵有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只是夫人霸道了一点!遮夫人的耳目,却实是对之又对,以免毁了自己的前程。
“这老夫人不能得罪,这少夫人年轻貌美,又怀了龙种,更不能抛起,以老夫之意,不如来个金屋藏娇。我们老河长达几百里,支河也有上百条,岂能没有二夫人的藏身之地呢?依我看不如选一个较好河流,在那里暗地修座行宫,把新夫人安置在那里,虽然没名没分总比这担惊受怕偷偷摸摸的强吧?”
说话间看了左晓兰一眼,接着说道:“有名有份又能怎样?不是照样遭人冷落。行宫修完了,隔三差五的欢会几日,给新夫人多仍下一些银两,有吃、有喝、有穿、有戴,再找几个宫女好好伺候着,这样江山不失,又得美人,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