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热泪倏然涌了出来,心中激动,倏地将她抱住,狂野地亲吻着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轻吸着那两瓣沾泪的颤栗的唇。柔软而脆弱的舌尖,轻吸着那一声声虚弱的低叫、甘甜而酸苦的呼吸……
窗外不知是谁燃放起绚丽的烟花,漫天绽放。明月高悬,夜风徐徐,楼檐上铃的铃铛叮当作响,两人的身影在那张玉床上分叠重合,轻轻地,轻轻地颤动着……
许久,许久,当他消耗殆尽,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清亮的夜明珠下,襄君眼波迷蒙,笑靥温柔,酡红的面颊上焕发出淡淡的光辉,显得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小圣的头上大汗淋漓,她起身为他擦拭一下汗水,笑吟吟地瞧了他一眼,问道:“累吧?”
小圣把头轻摇了一下,笑道:“不累。”
襄君用纤纤的手指轻点一下他额头,笑道:“嘴硬!”然后吹灭蜡烛。
明月高悬,今天是那样的圆,那样的亮,仿佛月亮要把所有月华,都送给他们,即使有窗帘遮挡,卧室里仍是一壁雪白的月光。
次日,红日东升,天气晴好。仙女宫的下人们早早在楼前等候给主人请安,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主人出来。
一个侍女对晏姬道:“管事,你上楼看看去吧,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晏姬道:“人家新婚之夜,起来晚一点也是正常。我此刻打扰他们是不是不好?”
身旁的厨师道:“厨房事情很多,过一会儿就要开饭了。管事,你说我还等不等?等吧,这饭菜没有人做。不等吧,这第一次面见之人,我要不在当场,确实有些不礼貌,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晏姬道:“你还是再等等,我这就到楼上看看去。”
夫妻俩连日奔波,昨晚睡得又晚,一觉醒来,已是日出三竿。
阳光透窗,十分明亮,小圣拉开窗帘,趴窗向下看去,见宫里上上下下几十号用人在楼前排队等候,虽然不知道宫里立下什么规矩,但一看便知,他们是在等着他们出宫。
二人急忙穿好了衣服,来到厅内,简单地梳洗打扮一番,刚要出宫,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小圣开门一看,见是晏姬。
晏姬给小圣请了一个早安,然后说道:“老爷、二夫人,今天是主人入住仙女宫的第一个早晨,下人们都在楼前等着给主人请安,一些事项,一些规矩都等着主人来定,女婢请主人下楼。”
襄君问道:“按以往的规矩,主人第一次见下人,还有什么说法没有?”
晏姬道:“规矩都是由主人定的,这只相互认识一下,要按瑶池的规矩,主人第一次会见下人,都要说些鼓励和立规矩的话,然后发给每个下人一个红包,中午摆几桌酒席,喜庆喜庆,以后也就按班照序,该干什么干什么。”
襄君问道:“红包要送多少钱?”
晏姬道:“那就看主人的心情了。他们都是一些穷苦的贱人,包里装上几十枚铜钱,就把他们乐得不得了。不用过于抛费。”
襄君看了一眼小圣,问道:“当家的,这回你可真要当家了,你说送多少?”
小圣道:“既然第一次送红包,何必那么吝啬,每个人发给二两纹银。”
“啊!”晏姬惊道:“发这么多啊?”
小圣道:“他们大多都是穷苦家的人,二两银子可以解决他们家中的燃眉之急,这样他们干起活来也能安心。宫里上上下下共有多少人?”
晏姬道:“十二个侍女,十八个修花剪草打扫庭院的奴仆,六十三个田园里的雇工,一个管家,一个大厨,六个饭房里的杂工,加上奴婢和管家总共一百人。”
襄君道:“那就照主人的意思去做,吩咐账房准备二百两纹银,每二两一个红包。”
晏姬道:“主人,据管家说账房的银两也不是很多了,当时王母娘娘修建这座水晶宫时,没留下多少银两,叫我们先节约用。大量的钱财都在悬云山呢,还要等大夫人带来。”
小圣道:“我们一路走了十多天,估计紫叶用不了半个月就来了,你下去准备去吧,怎么也不能让这些给我们干活的人寒心。”
晏姬行了一礼,然后退下。
小圣和襄君收拾完毕,携手走出楼门,上百个下人立时纷纷跪倒。小圣夫妇虽知自己是宫里的主人,理应大礼参拜,但心中难免惴惴,颇为不好意思,连忙一一扶起。
众人见两个主子一脸和气,一点也不摆主人独尊的架子,很受下人们的爱戴和喜欢,当下自报姓名、工种、职务。
人头耸动,姓名繁多,一时间二人也记不住许多名字,倒是一个白胡子主管打扫庭院的老头,名字有趣,叫做谢要,一下子记住了。
小圣笑道:“这个名字有趣,谢要。倘若与人打架,只需往他的碗里下一点泻药,就叫他们个个都往茅房里跑。”
众人哈哈大笑,心想:“这位英俊的年轻主子,果然如紫曦仙女所说的那般可亲。”心下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这时,晏姬领着管家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
晏姬介绍道:“这位就是仙女宫的管家,叫万恩。”
不等晏姬介绍两位主子,万恩“扑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给小圣和襄君行大礼,小圣用手相搀,见万恩年纪在五十多岁,长胡须,方脸盘,一脸的忠厚,很是满意。
笑道:“从此以后不许在行大礼了,你对仙女宫已经有过一万个大恩,我们应该感激你才对。”
万恩见小圣为人随和,说话风趣,更加几分敬重。也风趣地说道:“那我以后就把我这一万个大恩全都奉献给仙女宫。”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一时间下面赞声不断。这时晏姬登上高台,她向来表情严肃,加之管理严厉,见她把手一挥,众人停止了喧哗。
晏姬清了清嗓子,纵目扫视一下众人,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高声说道:“我们的主人昨天夜里光顾,没有来得及看望大家,今天一早,特意让我为大家准备一百个红包,每包二两纹银,相当于你们的一年工钱,这样慷慨大方的主人是不是值得我们尊重?”
“是!”话音未落,欢呼声连连响起。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奴,走到台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
“我为奴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这样富有善心的主人。俗话说:将心比心。从此老奴尽心尽力为主人效劳。”
襄君走上前来,用手相搀,亲切地叫道:“老人家,你偌大年岁还要伺候我们,我们已经很愧疚了,从此仙女宫就是你们的家。”
一番话让这些下人们更为感动,“呼啦”的一声,跪倒一大片,齐声欢呼:“二夫人万岁!”
晏姬摆了手道:“大家都不要乱了,今天中午还要大摆酒宴,有许多的活计等着你们去干,时不容人,现在马上领取红包,然后各进其位,努力把事情做好,要对得起我们的良心!”
说完,向管家万恩招了招手,道:“管家,给领过红包的人,都登个记按个手印,做个凭证。”
红包发放完毕,众人皆大欢喜,人人带着喜悦的心情开始干活去了。
小圣夫妇来到饭厅,简单地用过早餐,便把管事、管家叫身前。
小圣道:“水晶宫虽然是我的家,但对宫里宫外的一切,都不十分了解。一会儿有劳二位陪我们俩四下走走,顺便给我们介绍一下宫外的事。”
晏姬道:“你是主人,有事尽管吩咐,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你这么一客气,反倒叫我们不自在。”
襄君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晏姬、万恩,带我们俩出去走走。”
“喳!”晏姬道:“哎,这样我们才觉得舒服。不过宫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和管家只能去一个人,万管家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还是让他陪你们去吧。”
小圣道:“有一个人陪着我们就行了,宫里还有诸多的事情,等着你来操办,辛苦了!”
晏姬指着小圣,啧啧道:“我说什么来的?你又忘了。以后你和我说话别文绉绉的,老奴听了不舒服!”
身旁的四个侍女听了“扑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晏姬怒视她们一眼,喝道:“严肃一点,乐什么乐?小雪、绿洲,你们俩伺候老爷和二夫人上山。小琴、雪梅你们俩留在宫中,把老爷的房间打扫干净。”
“喳!”
水晶宫坐落在金龙谷最末端,三面环山,南通北海,只要登上西湖小楼,就可以饱览金龙谷的全景。
月亮门开启,二人穿过内墙,在管事和两个侍女陪同下,朝西走去。绕过假山,令人眼前一亮。碧绿的草坪犹如地毯般绵延铺展,巨石点缀,花树寥落。
其间一条水晶小径婉蜒曲折,通向中央幽碧的西湖。水晶路连着水晶九曲桥,直达湖心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