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现出真形,蹲在她身前,笑问道:“这石头重吗?”
黑衣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斜视小圣一眼,少气无力地说道:“小白脸儿,你好狠毒啊!”
小圣把脸一沉,喝问道:“你这个妖人,在酒楼为什么用蛊毒害我?”
黑衣女喘了几口粗气,竭力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道:“老……老娘那……那是喜欢你!”说完把脸扣在了地上。
小圣见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如果在不减重,定会将她压死。挥手向山石上一指,登时山石上升起了一团轻烟轻雾,袅袅盈空,须臾之间便不见了。
黑衣女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捂着胸口,连连咳嗽了几声,口中有液体流出,她挥手一抹,见是鲜血,愤愤地看了小圣一眼,一字一字地说道:“谢谢不杀之恩。”
说完,踉跄着身子,向东边走去。
小圣喝道:“你给我站住!”
黑衣女止住了脚步,缓缓地扭过身子,问道:“怎么?你后悔了?”
小圣道:“我不是反悔,而是压根就没想放过你!”
黑衣女哈哈笑道:“好吧,那你就动手吧。”
小圣把心念一动,指尖曲弹,一道金光电射而出。在她身上弯曲缠绕,金光一息,黑衣女低头一看,身上缠满了绳索。
挣动了几下,绳索捆得太紧,无法挣脱,便问道:“太平小圣,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圣道:“我知道你是青丘国的国主,人称千面妖狐;时而温柔,时而毒辣,比六月天还要莫测。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不知已有多少,被她蛊毒所害的豪杰更加不可胜数!你本应该诛,但念你对我没有歹意的份上,饶你不死!”
千面妖狐笑道:“太平小圣,你你别自作多情了,你觉得我会真心喜欢你吗?我迷你,
是为了占有你,和你同房一次,我的法力就会增高一档,你的法力就会减少一层,直到把你的精血吸干,你就会像被我折断的鲜花一样,蔫巴巴的死去!你死了,我就是宇宙第一人啦!”
小圣笑道:“我也告诉你,我小圣今天不杀你,不代表我日后不杀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青丘国。听说青丘国的地界上长着一种仙草,叫还形草。吃了它就可以还回原形,不瞒你说,我妹子襄君还被封印在野兽身子里,故此前去盗取仙草。如果我拿你去到长老面前去换一粒仙丹,我想你的臣民不会不应吧!”
千面妖狐气得浑身发抖,脸上阴晴不定,变化无常,突然大声骂道:“太平小圣!你不得好死!”
小圣道:“好死赖死也不是你能说得算的,跟我走吧!”
说话间一把将她拎起,脚踏真空向山下奔去。
须臾之间到了山下,只见土路上襄君奔跑如飞,正朝这边赶来。小圣把千面妖狐绑在一棵大树上,转身刚想去迎她,这当儿襄君已经到了近前。
她警觉地四下扫望,生怕周遭有狐妖潜伏,但见山谷中林海起伏,白雾缭绕,空灵寂远,宛如仙境。斜阳入林,树影班驳。一个红发飘摇的黑衣女子被捆绑在大树上,绳索圈圈缠绕,如同套上道道的金环,目睹了这一切,这才心下稍安。
不禁竖起了拇指,刚想夸赞小圣几句。忽听千面妖狐惊声叫道:“不好!看你后面是什么?”
襄君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朝左后方别过头,钻入小圣的怀中去。
耳旁听到千面妖狐哈哈大笑声,才知道是这妖女故意吓唬自己,又羞又恼,突然想起自己紧紧依偎在小圣的怀中,更是低呼一声,芳心剧撞,俏脸红透。想要离开,却浑身酥软,再也不愿意离开。
千面妖狐狠狠地啐了一口,大呼后悔:“真他娘的,我想做坏人,却便宜了这死丫头。”
小圣轻抚着她头发,见襄君那柔若无骨的香软娇躯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睫毛颤动,仿佛想看却不敢看自己,心中大起怜惜之意。
瞬息之间想起了诸多往事。她为了寻找真爱,竟不顾触犯天条,远离天庭,在荒山野岭中与野兽为伴。生生死死都愿默默相随,情致绵绵若此,不由怦然心动,双臂微微一紧。
襄君“嘤咛”一声,欢喜甜蜜,意乱情迷,连呼吸都似已停顿,彷佛全身都被他搂成寸寸飞絮:只觉全身滚烫似火,柔软如绵,只好深深地将头埋入他的臂弯。
千面狐妖看见他们如此缠绵,又嫉又恨,仰起脖颈,发出一声怒吼,声震天地,音传几百里之外。
襄君从小圣怀里挣脱出来,对着千面妖狐“噗哧”一笑,然后刮脸羞她,道:“气死你!气死你!嚎死你也没人爱你这个变脸的老妖婆!”
这当儿,小圣仿佛被什么声音所惊动,侧耳听了听。四周隐隐响起一阵阵奇异的叫声,嘈杂刺耳。嘶吼之声越来越大,风声呼啸,漫山遍野都传出鬼哭狼嚎似的怪声。
小圣道:“不好,这妖女是在给她的国人报信,我们赶紧走!”
说话间要去解千面妖狐的绑绳,襄君把双臂一展,横在他们中间,阻止道:“干嘛要给她松绑?放了她会碍事的!”
小圣道:“我想拿她去换仙丹。”
襄君道:“干嘛要费这周折?王母娘娘早已为我锁定了一株还形草,就长在一座红石崖上。”
小圣道:“你怎么不早说?方才这妖女大声一吼,青丘国的臣民正朝朝这边赶来,趁国内空虚,咱们赶快走!”
两个人携手狂奔,向前跑了一会儿,小圣见襄君飞行的速度与自己相差甚远,于是便停了下来。他口念咒语,挥手遥天一指,呼道:“天马横空!”
喊声未落,忽听天空中传来一声天马的嘶鸣声,一匹白色的天马电闪一般朝这边奔来。
襄君惊喜不已,跳脚喊道:“天马,天马!”
天马奔到小圣的近前,咴咴长嘶,昂首踢蹄。
襄君瞧见那天马,颇为喜欢,上前去抚摸它的头。天马似乎对襄君也很喜欢,眯着眼任她抚摩,低嘶不已。
小圣催促道:“赶快上马,一旦那妖狐追赶过来,我们就很难拿到还形草了。”
襄君跳上马背,轻轻地在它头上拍了一下,道:“朋友,麻烦你驮我去一趟红石崖。”
天马长嘶一声,迫不及待地加速飞驰,犹如离弦怒箭,倏然穿透过暮霭云霞。小圣在一侧护佑,经常提醒道:“你抓紧一点,别摔下来!”
残阳夕照,群山尽染,万千尘土在金光中欢跃地飞舞。
翻过一座高山,小圣仰头望去,碧空如洗,红石如火。两侧山峰树影幢幢,黑暗中到处都是各色光芒,闪烁不定。此刻想来,此地可能就是红石崖。
“停!”
随着小圣的一声喝令,马蹄放缓,缓缓地降落在一块草地上。襄君跳下马背,在天马的头上轻拍了一下,道:“受累啦,朋友!”
那骂咴咴一声欢鸣,显得极为有好,然后把头一转,脚下升起了一朵白云,向天宇间飞去。
襄君一直目送着天马,直到彻底在她视线中消失,这才走到小圣的身旁,指着前面的一道红石崖道:“还形草就长在这道石崖的上面。”
小圣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襄君道:“昨夜紫曦姐给我搬来了画像,我记忆犹新,绝对没有错。”
小圣道:“既然这样,那就好找多啦。走,我们到石崖上找找去。”
曲松寥落,明月初升,红石无语,山径婉蜒,二人手携着手向前走着,忽然眼前亮起橘红色的光芒。
小圣凝神一看,更觉惊讶,只见那橘红色的光芒竟是由一种酷似人形的异草所发出。此草高约三寸,酒盏口略粗一点,全身橘红,长有四肢和五官,和那人参娃娃差不多,显然是一种世间稀有的灵物。
那灵物似乎被他们的脚步声所惊动,先是一怔,然后发出“吱”的一声惊叫,随即把身形一耸,化道橘红色的幽光向远处的山崖飞去。
红石崖蜿蜒五里,怪石嶙峋,极为陡峭,这小东西一上石崖,便不见了,但红光隐隐还在,彷佛有火焰在那里轻轻跳跃。
襄君低声道:“这小东西这么怪,一定是还形草。”
小圣仿佛生怕惊动旁人,低声说道:“走,到石崖上看看去。随我来。”
说完腾身一跃,到了红石崖下,他攀上峭壁,灵豹一般的跳跃,瞬间便跃到了右侧一个高高凸凹的陷处,循着红光找了过去。
襄君紧随其后,又向上攀爬了不远,忽见一处石坳里橘光喷吐。小圣探头向闪光处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像人参果一样的东西在闪光。
他举手示意让襄君别动,自己腾身跃起,半空中悠然调转身形,大头朝下地俯冲了下去,右臂一伸,一把将那灵物抓在手里。
那灵物“吱”的一声嚎叫,四肢扑动,小圣只觉得此物柔软滑腻,生怕它从手中挣脱,大声喊道:“襄君,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