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紫叶啧啧道:“我说大神仙,你真是深谋远虑,浮想联翩啊!我要是想走,还用得着这般枉费心机吗?你想一想,这些年来,襄君芳心暗许,情根深种,在她的心里,对你的爱比什么都重要。她能私自下凡,说明她早已以死相托,把生死置之度外,倘若你拒绝了她,后果会怎么样?况且你们彼此之间还有爱情,既然是老天的成全,就接纳她吧!”
小圣道:“我知道你天生一副菩萨心肠,最不愿意看别人受苦,但你考虑过你自己没有?”
梁紫叶道:“只要别人能幸福,我也会开心快乐!你看看襄君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人不是人,狐狸不是狐狸,难道你真能忍心看着她痛苦一辈子吗?不要考虑我,我失去的不过是一点点的宠爱,而获得的是良心上安宁!听我的吧,娶了襄君吧,你看看世间哪家名门望族不是妻妾成群?他们不是生活的很快乐的吗?”
小圣争辩道:“而我们是仙人,不比人世间!凡人娶妻纳妾,是为了多子多孙,光耀门楣,后继有人。而我们却是乐在逍遥!”
梁紫叶听完他这一句话,突然把脸一沉,怒道:“别忘了,我们这也是在救人!是在救一个爱你爱到发昏发狂的人!”
小圣呐呐了两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明天我带襄君去青丘国,一切等她成为仙女之后再做决定。”
事情已有了定局,再多说显得虚伪。昨夜均是一夜未眠,这一轻松,不免困倦来临,夫妻俩往床上一倒,便甜甜地睡去了。
一觉醒来,日已偏西。梁紫叶下了床,忽听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炒菜声,她大为惊奇,急忙奔向厨房,推门一看,见襄君正在洗碗做饭。
梁紫叶道:“这等粗活怎能让妹妹去做?”
襄君笑道:“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我就做你贴身丫鬟。不趁机会学学厨艺,我怕将来挨夫人的板子!”
梁紫叶见她如此的调皮,挥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我叫你多嘴多舌,不好好干活,现在就打你板子!”
襄君道:“姐姐打的太轻,这不是打我,而是喜欢我。嘻嘻嘻,对吧?”
梁紫叶想要做帮手,襄君说啥也不让,因为她瑶池宫时学会一点厨艺,很想今晚露一手,果然她手脚麻利,一会的儿的工夫,便做好了四样小菜。
襄君把菜饭摆在桌子上,扭头对卧室里喊道:“当家的,吃饭啦!”
与小圣相处的那段日子,襄君无拘无束已成习惯,常把当家的挂在嘴上,今天饭菜自觉做的不错,一时得意忘形,竟然脱口喊出。
当她意识到此刻不比当初,却来不及了,心里极为后悔,脸一红,连忙给梁紫叶行了个礼,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我在山上时经常这样称呼他,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请紫叶姐多多原谅。”
梁紫叶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见外,这样的称呼挺好的。”嘴上虽然这样说,想到襄君一腔柔情尽数萦系在小圣身上,不免也微感苦涩。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襄君为小圣和梁紫叶各盛了一碗米饭,然后坐在小圣的身旁,道:“当家……”
话说半截,忽然感觉不对,急忙用手掩口,看了一眼梁紫叶,脸羞得通红通红。
过了一会,襄君改口道:“小圣哥,你尝尝我的厨艺怎么样?”
小圣拿起筷子,一样一样的品尝了起来,仔细地品了品,赞道:“这辣子鸡嘛!咸淡可口,油而不腻,有一点天宫御厨做的味道。好吃,好吃。这三样小菜更有特色,清淡留香,而又不失原味,嗯,果然好厨艺。”
襄君低着头,娇羞地说道:“谢谢小圣哥的夸奖。”
梁紫叶逗道:“呦,这襄君被当家的夸赞几句,脸怎么还红了?”
被她这么一说,襄君更加害羞,连忙用手捂住了脸,摇晃着双肩,叫道:“哎呀,都羞死人啦,破紫叶,你还说!”
小圣用筷子向桌子上点了点,道:“都别闹了,都别闹了,赶紧吃饭,吃晚饭咱们到外面逛逛去。”
吃过晚饭后,三个人走出庭院,信步在山下携手同游。
夕阳如火,彩霞遍天,脚下的溪流宽阔,碧水澄清,两岸丹山伟岸,红石胜火,映衬着蓝天碧树,更觉绚丽如画。
襄君心中烦闷宛如被迎面清风一涤而尽,愕然问道:“这还是悬云山吗?”
梁紫叶逗道:“傻丫头,你怎么把自己的家都给忘了?”
襄君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还旧孩子般的撒娇和调皮,闪身跑到小圣的身前,笑问道:“小圣哥,悬云山以后能成为我的家吗?”
小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所问非所答地说道:“你身上的‘限咒’还未完全解除,稍一激动就会现出原形。”
襄君似乎意识到睡觉前发生过什么,问道:“我又现出原形了?”
小圣没有直接回答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明天一早,我打算带你去青丘国,到哪里讨一枚仙丹回来。如果事情顺利,你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仙女。如果找不到灵药的话,你这辈子你就是一个半灵之人了。”
襄君笑道:“青丘国我听说过,国人都是狐狸,我对付那些野兽还是有一套办法的,况且它们还与我的过去还是同类,我很有把握的!”
小圣道:“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青丘国的人不是狐狸,他们大多都是有罪仙人,后来被法师封印在野兽的体内。若五百年内不得解印,则极难变回人形,唯有将元神寄附他人之体,才能现以人形。此外,那些修为高者可以修神炼丹,还原自己原本该有的人形。他们一生中炼丹只有一次,还未必九曲丹成,你说谁能轻易的把仙丹给你?”
襄君听了,那颗火热的心登时凉了下来,双眉微蹙,一脸愁云,低声说道:“这么渺茫,去了也是白去,我认命了!”
小圣道:“希望还是很大的,青丘国的地界上还有一种灵草,叫‘还形草’,听说是长在悬崖峭壁上,不但稀有,而且很难找到。最难办的事,这灵草归国王管制。”
梁紫叶接过话来:“还形草虽然是草,但它属于灵类,十多年前我听花蕊夫人说过,这草不但稀有,而且还能化形逃走,唯有功法超强的人才能捉到它。”
小圣道:“这到不怕,只要我能见到它,就能抓到它。怕的就是青丘国的国王,她是一只九尾妖狐,会三十六番变化。尤其容貌瞬息万变,人称‘千面狐妖’极难将它识破。
这妖女不但变化无常,还是一个机狡毒辣的妖媚女子,精善易容、蛊毒与媚惑之术,时而温柔,时而毒辣,比六月天还要莫测。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不知已有多少,被她蛊毒所害的豪杰更加不可胜数,是天下十大妖女其中之一。”
襄君道:“我不想让你们为我去冒险,我决定,不去啦!”
梁紫叶道:“去一定要去,哪管有一点希望也要争取!”
小圣笑道:“闯一个青丘国有什么难的?怎么也比在瑶池宫门前下跪容易的多吧?”
襄君和梁紫叶同时一惊,同时问道:“怎么?你在瑶池宫前跪着来的?”
小圣知道自己说露了嘴,连忙解释道:“啊!就见到王母娘娘给她老人家下跪磕了一次头,应该的,应该的。”
梁紫叶明显看出他在撒谎,质疑道:“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小圣一笑道:“可不,就这么简单,然后还讨一杯香茶呢!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咱们到河沟儿抓几条小鱼,让襄君养着。”
襄君知道小圣为自己受了不少的苦,心里的感激之情更盛几分,她心下难受,但又不好在梁紫叶面前表达,故意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天就要黑了,还抓什么鱼?走,咱们回去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月色温柔,夜风如水。
白天睡了一大觉,晚上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平日里夫妇俩也总喜欢同床夜话,在这无眠之夜更是说起来没完。
小圣和襄君明早就要前赴青丘国,当下小圣便讲起青丘国诸多的趣事,当讲道青丘国主如何机狡毒辣,精善易容、蛊毒与媚惑之术时,梁紫叶颇为担心,生怕小圣被那妖人给迷惑。她突然改变了想法,要与小圣和襄君同去青丘国。
小圣当下拒绝,因为青丘国大多都是流放的罪囚,凶残顽劣,善会变化,此番前去定然凶险之多。
襄君随意可以化身灵狐,此番又是专门为她而去,一旦盗来仙丹或找到还形草便可就地吃下。
而梁紫叶不同,她身为桂花仙子,在一群貌似野狐的人群当中,定会多有不便,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成了累赘。为此一口拒绝。
梁紫叶也觉得小圣的话很在理,也不强求,温言嘱咐一番,然后把话题扯到襄君的身上。
梁紫叶问道:“倘若襄君成了仙女,你会不会纳她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