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祸不单行。要说人要走“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偏偏这时走来一个卖柴禾的汉子。
一泡尿已经憋了好久,忽见这个胡同挺僻静,想在这里撒一泡尿,刚一走进来,便发现一只小白狐狸,身上还缠着衣物,他以为是狐狸在偷人家的衣裳,尿也顾不得撒,抡起扁担便打。
灵狐往旁边一闪,滴溜的一下,从他胯下溜走了。柴夫便喊了起来:“哎!不好啦!狐狸把谁家的衣服给偷走啦!”
如此大声一喊,街上立刻围上许多人来,个个抛砖掷瓦向灵狐打来,灵狐天生灵敏,左躲右闪,终于冲出了人群,来到一处民房下,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蹿房越脊,总算逃出城外。
灵狐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它来到一座山下,见这里荆棘稠密,便钻进乱丛中,它来到一棵山枣树下,故意用身子向枣刺上一靠,让枣刺刮住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拽,把身上的衣物扯碎,总算把衣服脱了下来。
这里距离城池很近,来往人群也很多,它不敢在此停留,便向山里跑去。又向前狂奔了十多里,感觉又累又乏,便在一座山头上停了下来。
它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的?又要朝哪里去?
它冥思苦想了半晌,可什么也记不清,唯有悬云山画面和一个白衣男子,电闪一般在眼前掠过过,而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它蓦地意识到,“限咒”令它忘记了过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一个不清楚自己过去的人,带着当下的痛苦与恐慌,如何应付未来的的一切?
它心里极为难过,用前爪猛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可依然无济于事,索性在山头上怒吼了起来。
襄君虽然是一只灵狐,但它一生下来就和仙酒、仙果打交道,外表虽然是一只狐狸,实质它却是一个半仙之体。吼叫声如龙吟虎啸,把整个山谷都震颤了。
此座叫崇岭山,环绕着凌河周围,都是一派崇山峻岭,山高林密,正是窝藏鸟兽之处,听到这种叫声,动物们听到这种极其震撼的声音,都以为是仙兽下凡,纷纷由巢穴窜出,循声向这里本奔来。
灵狐心中好奇,四下眺望,那尘烟迎风怒卷,遮天蔽日,突然从那灰蒙蒙的尘土间,奔出了一头巨大的野狼,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成群上万的狼虫虎豹、獐狍野鹿、野猪野狐之类的动物,同时在眼前出现。夹带着漫天尘土,从四面八方一齐涌向山头。
万千蹄声如疾风暴雨,震得大地仿佛都开始晃动起来。
灵狐心中暗道:“真******祸不单行,没想到这几声嚎叫竟然招来这一大群动物来,看来这是天要灭我!”
它趴伏在地上,鬃毛咋起,犬牙外露,哼哼地叫着,准备与这些豺狼虎豹决一死战!
蹄声如雷,叫声如潮,当这些动物奔近五六丈远时,突然都停了下来,一排排,一队队,个摇头晃脑,显得极为友善。
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动物们竟然蹲坐在地上,抖动着前爪给灵狐行起礼来。灵狐恍然明白,它们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大王了。
灵狐不知自己来自于何处,更不知去往哪里,见山上的动物把它视为大王,这岂不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美事?
想到这,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身子霍地立了起来,口中发出极其怪异的叫声,动物们听了,个个浑身发抖,都乖乖地趴伏在地上。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灵狐天生就是一只狐狸,当然能用兽语和它们交谈,它灵机一动,当众编造出一段仙兽下凡的故事,动物们个个信以为真,当即俯首称臣。就这样灵狐以上天神兽的身份在崇岭山上留了下来。
野兽们对灵狐极为敬重,每天都把自己捕捉到的猎物进献给灵狐,可灵狐自幼食人间烟火长大,吃不惯这些带有血腥的生食物,莫说吃,看上一眼不免连连呕吐,为此野兽们也不免摇头叹息。
野兽们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山下跑来一大群猴子,它们不但从山下老乡家偷来火种,还有水果,花生、瓜子、地瓜、玉米等物。从此它饿了吃烤肉,渴了吃野果,过起了自由自在的大王生活。
因为襄君被打入“限咒”之后,她非仙、非人、非兽、非灵、非怪,况且一直栖居在野兽的洞穴里,她的气味已经被野兽的气味所淹没,因此小圣寻找了一年之久,也没发现襄君的影踪。
眨眼之间八九个月过去,“限咒”的法力也没有最初那么强烈,那道观和那白衣男子,在她眼前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
虽然她说不清道观的地点和白衣人的姓名,但她敢肯定的一点,此次下凡,一定与这道观和白衣男子有关。从此它就在周边地带开始寻找起来。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襄君几乎把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找遍了,可依然没有找到画面中的人和地点。于是她开始向更远的地方寻找过去。
在崇岭山以北,四百里处,有一座大山,叫蛇仙山,一百年前,蛇仙山的半山腰处有一座道观,后来不知为什么,道观里的道士突然消失了。
道士虽然不见了,但道舍依旧还在,灵狐试想看看山上的道观和画面上的道观是否一样,于是它箭一般的奔向蛇仙山的山顶。
山峰的顶部,是由两块巨石组成,中间隔着一道石缝,石缝的下面有一个天然的石洞,那里住着两条巨蛇,一雄一雌,雌蛇一直在洞中修炼,雄蛇却担当起警戒和捕猎的任务。
近二年这两条巨蛇食量突然大增,为了填饱肚子,雄蛇突然凶性大发,无论人还是牲畜,只要一接近山顶,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人们也觉得此山怪异,人和牲畜再也不敢接近这座妖山了。
人和牲畜不敢上山,妖蛇也就捕捉不到什么食物了,为了活命,雄蛇只好暗藏在石缝中,守株待鸟,只要有鸟群从山顶飞过,便大口一张,用力一吸,便成了妖蛇的腹中餐。
蛇仙山又高又陡,灵狐一口气爬上了山顶,累的它连呼哧带喘,吐出红红的长舌头,蹲坐在在山顶上,开始休息了起来。
石缝中露出慢慢地露出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来,黑不溜秋的,有盆口那么大,碧眼森森,突然眯缝了起来,白牙森森,大红的信子不住地吞吐着,随后露出黑黄色身子,有水桶那么粗。
灵狐听到了动静,竖起敏锐的耳朵,然后趴伏在山崖上,鬃毛咋起,两眼一直盯着对方。
那巨蛇向前爬行了一会儿,当相距灵狐两丈多远时,突然把头一扬,向前一窜,张开血盆大口,向灵狐“嘶嘶”的咬来!
灵狐弹身向旁边一跃,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可那巨蛇曲身弹悬,把头一歪,朝着灵狐又是一口。
灵狐当下再不迟疑,四足一顿,身如弹簧一般向后窜去,借着下落之机,照着巨蛇的背部咬了一口,那蛇忽觉一痛,连忙摆动饭碗粗细的尾巴,猛力一扫,激起一股强劲的腥风。
灵狐听到劲风呼啸,连忙撒开嘴巴向旁一跃,只是悬崖太小,险些跌下悬崖。
那巨蛇没有在进攻,而是把身子盘成一大盘,把头高高竖起,足有一丈多高,碧眼光芒闪动,大口嘶地张开,龙牙交错,把头一探电闪一般向灵狐咬来,紧随又电闪一般缩了回来。
灵狐极为灵敏,施展起腾、跃、躲、闪、扑的本事来,窜东跳西,就这样来来回回激战了十几个回合,彼此都没伤着对方,便停了下来。
灵狐见巨蛇凶猛无比,并不急于进攻,选择一处有力的地形,趴伏在那里,来个以静制动。
打斗了半晌,巨蛇不但没伤着灵狐一根毫毛,反被咬了一口。它果然是被激怒了,把头竖起两丈多高,大红的信子像红绸子一样不住地抽动着,准备发起最疯狂的进攻。
就在巨蛇向前探头的刹那间,灵狐突然四腿一蹬,猛然跃起,脚下好像安装弹簧一般,跃起五六丈高,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口咬住巨蛇的喉咙。
这巨蛇咬又咬不着,盘又盘不上,巨尾乱甩,打在山石上“轰轰”作响。
一狐一蛇搅斗在一起,灵狐像蚂蟥一样咬住蛇的脖子不放,巨蛇疼痛难忍,把竖起的头颅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谁知那灵狐极为灵敏,单等快要落地时,把身子倏然一转,竟然转到了蛇的头顶上。
巨蛇见摆脱不掉,情急之下,来个怪蟒翻身。山崖的确太小,这一翻滚,竟然摔到了山崖下,从山崖下又滚到山涧里,可这只灵狐就是死也不肯撒嘴。
双方缠斗了一个多时辰,巨蛇身子沉重,从十几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已经浑身是伤,再从山上掉到百丈的山涧里也就是摔得半荤半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