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紫叶见小圣真的动怒了,生怕一拳将他打死,便叫道:“太平,要冷静!”
这一喊,倒也提醒了小圣,出拳的刹那间,突然把拳头改变为巴掌,照着张占溪连三遍四地打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子。
张占溪脑袋的脑袋如同拨弄鼓一般,随着他手掌来回摆动。
梁紫叶拍手叫道:“好,好,就这样扇他!”
一旁的心腹手下个个胆战心惊,无一个敢上前相劝。
这口恶气憋在小圣的心里已有十几年,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干脆打就打个够!
愤怒之下,大嘴巴子连连煽起,“啪啪啪”如同响鞭一般,又痛快又解气。张占溪试想借机倒地装死,可嘴巴是左右开弓,想倒却又到不了,只有挺着挨打。
一会的工夫,张占溪的脸如同猪头,小圣依然不肯罢手。打得一群手下看着心疼,但又不敢上前阻止。
就在把张占溪打得头晕脑胀之时,忽听远处有人高声喝道:“给我住手!”
小圣扭头一看,见来者正是山神张度和西岳君吴仓伦,身后还带着上百名亲兵卫队。
小圣虽有杀死张占溪之心,但毕竟自己是天界的大仙,在二位中界仙人的面前,照旧怒打仙灵,一旦传扬出去,有失大仙的风范。于是便撒开了他的头发。
张度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见儿子被打成这样,愤怒之极,也不管仙位高低,更不问青红皂白,用手指着小圣,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为什么打我的儿子?”
小圣和他们本来就是过节很深,见这二位小仙在天神的面前如此嚣张,不禁怒火上涌,挥起拳头,要打张度。
铁拳还未击出,梁紫叶一个箭步冲到了中间,高声喝道:“太平,冷静一点,咱是救人来了,又不是打架来了!”
小圣气得小脸煞白,听了这番劝解,便拳头放了下来。
张占溪见父亲和西岳君赶来,便有了主心骨,心想:“太平小圣再厉害,也不敢对西岳君怎么的,我不如装点委屈,日后好到天庭讨个说法。”
想到这儿,他把头一抱,嚎啕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西岳大帝,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小子把我往死里打,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
如果张占溪蔫蔫而退,兴许小圣还能饶他,见他如此一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打一下子也是打,两下子也是打,不如多打几下子!想到这,右脚电闪一般的踹出,正好踹在张占溪的胯部上。
这一脚带着满腔的怒气,一脚踹出,足有千钧之力,登时把张占溪踹出十几丈远,“哐仓”的一声,撞在宫门上,然后反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群山丁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好在自己有功法护身,没有伤着筋骨,为了保命,他那还顾得上全身疼痛,扭头看了小圣一眼,说了一句:“你等着的!”惶惶如丧家之犬向东边的跨院逃去。
张度见儿子再次被打,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小圣咆哮道:“我这就去天庭告你去!”
小圣微微一笑,正要答话,梁紫叶却接过话来,她很淡然地说道:
“张山神,你抱怨小圣打你儿子,你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要打你的儿子呢?你不是要到玉帝面去告我们吗?正好,我们这就陪你去,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说说你儿子这些年做的缺德事,让玉帝听听,他该打不该打,该杀不该杀!我们同住在一座西境山上,本想和睦相处,可你儿子一心想报当年之仇,斗不过小圣,就暗中对他家人下手!西境山眼目众多,我想张山神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你们得寸进尺,屡次冒犯上仙,小圣没有治你们的罪,就已经给足了你们的面子,可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尝尝,你还真把老虎当病猫啦!太平,咱们今天就豁出去了,把西境山给我踏平!”
小圣把手一伸,撤出白龙神枪,微微一晃,一张八尺多长,寒光闪闪,贬人肌肤,吓得张度连连后退,单手紧摆,连声叫道:“不要啊!不要啊!”
西岳大帝恐怕事情闹大,急忙上前相劝,道:“小圣息怒,小圣息怒,有话咱好好说,有话咱好好说。”
小圣并没有杀他们之意,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见西岳君上前一劝,便垂下枪尖,道:“华山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他,但今天张度必须给我讲明白,为什么屡次三番陷害我的家人?”
西岳大帝道:“小圣,你这可是冤枉了张山神了。此次降妖,并非是针对那个人,而是履行降妖的职责。哪里有妖哪里降,他哪知道,一个响当当的乾坤护使还有一个狐妖朋友?误会,误会。”
小圣万万没有想到西岳大帝会说出这等的话来,又可气又好笑,愤怒之下,反而哈哈大笑,横目扫向西岳君道:
“华山君,妖无好妖,可神仙无论怎么龌龊,都是好仙,抓的好啊,抓的好!我的夫人曾经也是花草精怪,也应该以妖论处!”
笑声森寒,话声凄厉,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西岳大帝也感到话语中刺激过重,心里极为后悔,双目斜睨,见小圣面如寒冰,预感到有些不妙,拔腿要走。
小圣见他如此狡辩,登时想起他们砸道观、烧圣庙的卑鄙事情,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十多年的憋郁将在此刻间爆发。
梁紫叶见小圣眼露冷光,已知动了杀机,只见他脚尖微一用劲,人未站直,身子陡然跃起,半空中探出左手,一把揪住西岳大帝的肩膀。
就在他右手抬枪的刹那间,梁紫叶飞身抢到前头。小圣怕伤着爱妻,出枪稍缓,梁紫叶借机抓住他的枪杆,哭声叫道:“不能杀他,太平你要冷静!”
小圣缓缓把手撒开,但心中余怒未消,身形一转,一枪刺向西墙,“轰”的一声,一座丈余高的石墙轰然倒塌,西岳君等望着倒塌的墙垣心中砰砰乱跳,心想:“倘若这姑娘要晚来一步,我命休矣!”
张度和西岳君从未见过小圣这样动怒,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西岳大帝立刻把话放软,陪笑道:“小神一时信口开河,冒犯了大仙,小圣息怒,小圣息怒!”
小圣却没理他,冷不丁的一声大喝:“护天公、乾坤护使太平小圣在此,都给我跪下!”
平日里,小圣为人随和,从不以官品和仙级而自恃甚高,更不需要大礼参拜,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习惯。
今天却一反常态,竟然以天界大仙的身份开口说话,二位仙神登时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是跪还是不跪。
犹豫之时,又听小圣喝道:“上仙在此,跪还是不轨?”
西岳大帝抬头看了小圣一眼,见他俊面如霜,一脸肃严,连忙把手向下拍了拍,示意让张度跪下,随后自己率先跪倒在地上。
张度看了西岳大帝一眼,很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扭头对手下喝道:“都给我跪下。”
一声令下,在场的山丁、山吏也跟着跪倒在地。
西境山地处偏僻,这些山丁更是井底之蛙,在他们的心中西岳大帝和张度就是宇宙间最高的领袖,今天突然给小圣下跪,有些不解。
身后的一个山丁问道:“山神爷,你这么大的官,今天怎么给这小子下跪啊?”
张度满腹的怨气正无处可撒,听到这话,便把一肚子的火都撒在他的身上,转过身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怒骂道:“狗奴才,哪有那些废话!”
山丁被打得脸留血痕,眼冒金星,再也不敢言语,两手拄着地,把头低得很低,但始终想不明白,这明明是一句好话,山神为什么打他一嘴巴子?
梁紫叶见他们个个服服帖帖,已经起到了震慑的作用。此番来意是为了救走灵狐,更不想结怨太深,于是也不想多留。
梁紫叶很正色地说道:“二位山神,都起来吧。既然是个误会,我们就把这只灵狐带走。在临走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这只灵狐不但是小圣的朋友,还是王母娘娘的干女儿,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大的恩怨,找个别的方式化解,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他的注意。更不要把它当成妖怪看待。再者说了,妖也有好妖和坏妖之分,如果两位山神如有降妖的乐趣,就让小圣带上你们,保证让你们天天享受降妖捉怪的乐趣。”
说到这,梁紫叶扭头看了一眼小圣,道:“太平,听说南海有个大妖怪,妖法比黑蚁精还强,你正好缺少帮手,不如带上二位山神,千万可别埋没这样的人才!”
小圣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他们一见到妖怪就尿裤子,只会窝里斗,天恒山一战,我早就看到了。”
一番话说得两个山神面红耳赤,半天也抬不起头来。
梁紫叶见把二位山神羞臊得够呛,倘若在多说几句,定会让人反感,此时正是带走灵狐的最好时机,便向小圣递了一个眼色,道:“既然二位承认是个误会,那咱们就把灵狐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