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君低头又钻进了海中,急着往漩涡中游去,她自从领悟素女护身秘笈之后,不但陆地功夫了得,水性也极高,漩涡力道虽强,却也能顺着水势游动。
她来回游找李月霞,在四周打了十几个圈,也没见到她踪影,连兔精子也不知去了何处,看来两个人被沉船带入海底深处了。
再游一阵子,襄君已经感到精疲力竭,但她仍不死心,在大海中乱游乱闯,只盼天可怜见,竟能撞到李月霞,但四下里唯有白浪连山,绝无人影。
又游了两柱香的功夫,实在支持不住了,心想先到礁石上休息片刻,再下海寻找,于是便向礁石游了过去。
黑石无语,海风凄凉,波浪一层层的涌近,然后又倏然退去。苍茫海天,寂寞而又寥落,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里暗道:“小圣生死不明,霞姐姐已经葬身大海,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突然一种奇怪的想法,猛烈的欲念唆使她拔出短刀对向自己的胸膛,死亡的闹钟将在此刻间敲响。
忽然耳畔风卷浪涛,澎湃作响,她定了定心神,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一块船板顺着海流正向前疾行。
船板上趴着一个人,从服装上来看,正是李月霞,只见她双手死死地抠着船板,只怕船板起伏,将自己抛了出去,哪敢移动半步。
襄君兴奋不已,急忙收回手中的短刀,纵身跳到水中,很快游近了残片,一把抓住李月霞的手腕,叫道:“霞姐姐,谢姐姐。”
李月霞眼昏唇颤,满脸尽是害怕的神态,颤声说道:“我还没死呢,前面可能有一座孤岛。”
两个人抱着那块船板,顺水逐流,大约向前漂游半个时辰,突然船板猛烈震动,襄君欢声大叫:“靠岸啦,靠岸啦!”
李月霞抬起头来,只见远处郁郁葱葱,尽是树木,船板再也漂不动了,原来在一块礁石上搁了浅。
这里距离海岛甚远,但瞧见了海底,水深不过到腰腹之间,两个人手拉着手,蹚着海水向小岛上走了过去。
在汹涌的波涛中,两个人漂游半个多时辰,又冷又累,心力交瘁,往岸上一倒,便觉得眼前一黑,同时晕了过去。
原来就在海船触礁的那一刻,兔精子正和李月霞正缠抱在一起,毕竟兔精子是一个精怪,尽管手下留情,还是把李月霞压在身下,腰部猛力向上一挺,急将从她缠抱得手臂中挣脱出来,挥拳正要打向李月霞的时候,船撞礁石,一个巨大的震颤,把兔精子甩向船头。
大船“咔啦啦”破裂,快速地沉入水中,幸好李月霞自幼在海边长大,水性不错,两腿一蹬,便浮出水面。
大海茫茫,无边无际,要想游出大海岂不是难上加难?恰在此时,一块船板飘了过来,李月霞趴在船板上顺水逐流。
兔精子天生就是一个旱鸭子,一旦落入海里,他将是凶多吉少,也许是命不该绝,撞礁的那一刻,把他抛向礁石,登时把他摔得七荤八素,待他醒来时,突然右臂一阵剧痛,原来他的右臂已经断了。
他托着右臂,蹚着没腰深的海水,向孤岛走去。岛上树木较多,他用左手折下两根树枝,撕下衣襟,将右臂牢牢的与树枝绑在一起,挂在颈中。
他登上一座小山峰四下眺望,不禁悲喜交集,只见东南西北尽是茫茫大海,处身所在地原是一个孤岛,岛上树木茂密,却不知有无人烟。
他悲的是:这若是个荒岛,既无衣食,又无住所,如何活命?喜的是:天缘凑巧,竟然发现襄君和李月霞也幸运逃生,来到这里。两个柔弱的女子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的心愿岂有不偿之理?
心想:“得以佳人同住于斯,荒岛既是天堂乐土,纵然旦夕之间就要丧命,也是心所甘愿的啦!”想到得意之处,不禁手舞足蹈,突然右臂一阵剧痛,这才醒觉过来。他见两个女子都倒地不起,便蹑手蹑足地走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襄君悠悠醒来,但觉身子虚浮,似在云端上下飘荡。仿佛耳畔中有呢喃的说话声,正在呼唤着自己名字,仿佛是兔精子的声音。
迷蒙中渐渐苏醒,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憨头憨脑,长着一张方方的大脸的人蹲在自己的身旁,意识渐渐清晰,模样越来越加真实,不是别个,正是兔精子!
她定了定神,见兔精子正将自己的左手放到唇边,兀自出神。襄君“啊”的一声惊叫,一股身坐了起来,一把打掉他的手,惊问道:“你怎么还活着?”
兔精子一笑道:“在这个孤岛上只有我能救你,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还盼着我死啊?美人还没有享受,我岂能会死?”
襄君白了他一眼,没有在理他,而是用手拍了拍李月霞的脸,叫道:“霞姐姐,霞姐姐,快点醒醒啊!”
李月霞只是因为疲乏而小憩,听到襄君的召唤,立即睁了开眼睛,见兔精子正蹲在她们的身旁,不禁大吃一惊,骇然问道:“你不是被海浪卷走了吗?”
兔精子啧啧道:“怎么?你们俩都盼着我死啊?苍天有眼,我就偏不死!有两个美女相伴,你说我能死吗?还想在这孤岛上住上一辈子呢,叫你俩给我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他昂着头,左臂向外向外一展,满脸尽是得意和贪婪的神色。
李月霞骂道:“死兔子,你不得好死!”
兔精子脸色由喜变怒,狠狠地瞪了李月霞一眼,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孟大柱为我办事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啦!我警告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然你家兔子爷爷对你可就不客气了!”
襄君听了这话,颇为震惊,急忙举手问道:“等等,孟大柱到底做了些什么?难道他也是加害小圣哥的帮凶?”
李月霞知道襄君妹子深爱他的丈夫,倘若慕公子真要撒手人寰离她而去,襄君绝不会留在这个世上,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害人的帮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一时间羞愧、恼怒、愤恨一起涌上心头,不等兔精子开口答话,李月霞甩手“啪”的一个大嘴巴,那张方方的大脸上登时留下五个清晰指印。
兔精子毫无防备,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左手摸了一下子脸,笑了笑,突然凶睛暴瞪,左手在胸前一划,然后立起手掌,一团杯口大的光球在掌心绽放,周遭顿时寒冷异常。
变故之急,襄君万万也没想到兔精子会对霞姐姐下这样的死手,慌乱之中,急忙踹出一脚,正蹬在兔精子的右肋上,身子登时向旁倾斜,虽然踹中,但这一掌还是击出,那阴寒的光球还是打在李月霞左肩胛上,一股阴寒之气,瞬间游走全身。
李月霞“啊”的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全身屈成一团,牙齿相击,口中不住地叫冷。
这妖法叫做“寒霜扫叶”,阴寒无比,能吸取树灵。襄君见他对霞姐姐痛下杀手,不禁勃然大怒,一股身站了起来,拨出短刀朝他身上就刺。
兔精子一心想得到襄君,因此并未对她动手,只是纵身一跃,向一座山崖上逃去。
襄君急忙抱起李月霞,解开上衣,见她左肩胛处有一白色的掌印,呼呼的冒着寒气。深陷入肌,好像用烙铁烙出来的一般,不仅骇然,心想:“这兔子一掌之力怎么这么厉害?”
她急忙用手捂住掌印,感到刺骨寒凉,焦急地问道:“霞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李月霞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襄君向兔精子喊道:“死兔子,你赶快拿解药来!”
兔精子站在岩石上,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说道:“我也没什么办法,你用手捂一会儿就会见好。”
等她转过身来,只见李月霞面如白纸,冷汗涔涔而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妹子,你……你要活……活下去,姐姐对……对不住……”
“啊哟”了一声,晕了过去。
襄君大惊,连声呼叫:“霞姐姐,霞姐姐!”抢上捂住她的掌印,只觉她手足冰凉,气若游丝,眼睛眼睛闭上啦。
襄君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两个亲人,伏在李月霞的胸口上一时却哭不出来,侧耳听了听她的的心跳,还在微微跳动,于是伸手在她胸口用力一压一放,以助她呼吸。就在这紧急关头,忽听得身后有声清响,一只手伸过来拿她的手腕。
她正全神贯注的相救李月霞,兔精子何时进来竟然全部知晓,这时她忘了身后站着的是一只豺狼,却回头道:“霞姐姐活不成啦,快想法子救他。”
兔精子见她回眸求肯,一双大眼中含着眼泪,神情楚楚可怜,心中不由得一荡,俯身看李月霞时,见她面如白纸,两眼上翻,心下更喜。
他与襄君相距不到半尺,只感到她吹气如兰,闻到的尽是她肌肤上的香气,几缕柔发在他脸上掠过,心中痒痒的,再也忍不住了,伸出左臂就去搂她的纤腰。
襄君一惊,沉肘反掌,用力拍出,乘他扭头闪躲,自己跃起身来。
兔精子原本忌惮李月霞乱喊乱叫,不敢对襄君用强,这时见她神危力竭,十成中倒已死了九成,再无顾忌,晃身拦在身前,笑道:
“好妹子,我对旁人绝不动蛮,但你如此美貌,我实在熬不住了,你就让我亲一亲吧!”说着张开左臂,一步一步逼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