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见襄君乖伶可爱,松开她的鼻子,用极为柔和的语气说道:“困了吧,回去睡觉吧。”
“不嘛!”襄君说完便倒在小圣的大腿上。小圣又从新拿起了秘笈,翻看了一阵子,突然困意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襄君已经伏在自己的大腿上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在莹白的脸上投下一道弯影,嘴角还流露着甜蜜的微笑。
小圣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一双薄薄被子,自己这才伏在桌子上也沉沉睡去。
这一夜,襄土却是一夜未睡,小圣刚刚离开这里之后,他就把练功地点挪到山下的一片树林里。
这片树林是他之前练功的地点,每日清晨他都到这里练功纳气,借着树木的灵气,来恢复自己原来的功力。
他盘膝坐在一块山石上,纳气用功,浑身上下冷气嗖嗖,感到这五月盛夏,竟然和初冬一般的寒冷,树木凋枯,落叶随风簌簌。
襄土坐在落叶堆中,风吹叶舞,遍地凄凉。襄土突然觉得体内某物陡然崩裂,四下逸散。襄土又惊又奇,只觉得周身无处不冷,低头看去,双臂如波浪般起伏,仿佛下面有阴冷的狂风在吹动。
如此反复了一顿饭的工夫,那股奇异的寒气在周身周转了五遍,方才逐渐淡却下来。皮肤却由原来白色,变成了枯黄。
他把屠龙刀一式秘诀反复的背诵几遍,把口一张,一道白色的气体从口中喷出,整片树林都形成了雾凇。原来他已经入了魔道。
不知不觉间晓风晨露,寒气袭人,东方渐渐地露出鱼肚白,襄土在林中苦练了整整一夜,见功法大有长进,心中极为兴奋,丝毫不觉得倦意,倒想在山下仰天狂呼,纾解心中的狂喜之情。
功法初成,还缺一样趁手的兵刃,他思来想去,只能去求太平小圣。
昨夜睡得太晚,小圣和襄君仍在睡梦中,忽听房门一响,急忙睁开眼睛。见襄土推门而入,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襄土见襄君在小圣房中过夜,心中那种喜悦之情瞬间化为乌有。他用愤怒的目光扫视二人一眼,冰冷冷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到一起啦?什么时候生孩子,我一定下个奶!”
小圣连忙解释道:“襄土你别误会,昨夜回来的晚,襄君就在我的房间睡着了,我看她睡得很香,就没有叫醒她,我在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襄土把手一摆,拿出一百个不相信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反问道:“这大半个夜干啥干不了啊?”
小圣很是来气,刚想动怒。襄君一股身由床上爬了起来,怒叱道:“死兔子,你就是个脏货!亏你这事也想得出来?告诉你,我愿意跟谁睡就跟谁睡,你管不着!跟谁睡也不跟你这癞蛤蟆睡!”
襄土啧啧道:“看看,承认了吧?我也告诉你,你这骚狐狸就是想和我睡,也不跟你睡!”
襄君听他说出这种话来,气得火冒三丈,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畜生!”骂完,纵身跳下床来,伸手向襄土脸上抓去。
小圣横在二人的中间,起初还在劝说,后来见二人越打越凶,怒喝一声:“都给我老实一点!”
襄土退出门外。襄君感到异常的委屈,索性趴在桌案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圣跟着襄土来到门外,对他说道:“襄君还是一个姑娘,你为啥这样侮辱她!”
襄土把头一挺,很不耐烦似的说道:“得了,得了,用不着解释,她怎么不到我的屋里去睡呢?她是姑娘是媳妇,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搂过她。”
小圣见他说出这等混账话来,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扯过他的脖领子,星目圆睁,银牙连错,那张白净净的脸变得像寒冰一样的冷酷。
用另一只手在他鼻尖前点了几下,缓缓地说道:“襄土,我把你当成兄弟,才处处护着你,别觉得我不敢打你!你胆敢再胡说一句,我就废了你!”
声音又轻又缓,但话语是从丹田处发出来的,一入耳孔,如同天雷爆发,震得襄土两耳嗡嗡直响。
襄土自从与小圣接触以来,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这次他真的害怕了,连连向后倒退四五步,两手在胸前连连摇摆,骇然说道:“小圣哥,我错了,我错了。”
小圣见他吓成这个样子,毕竟曾经是兄弟,心一放软,也就松开了手,道:“你不是想人往明处走吗?我不留你,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襄土怕挨到一顿胖揍,一听叫他走,立马转过身去,身形一展,兴起一股狂风,一团团枯叶伴他左右,慌慌张张地向西境山方向逃去。
小圣望着旋转的妖风,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呀!这小子已经入了魔道。”
小圣回到观中,见襄君哭成泪人,便上前安慰道:“好妹妹,别哭了。襄土他不是人,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襄君哭着说道:“小圣哥,我真的不明白,这么肮脏的话,襄土怎么能说出口呢?他是不是变态了?”
小圣道:“襄土他不是变态,而是做火入魔,入了魔道。”
襄君惊道:“真的吗?小圣哥,那你赶快想个法子救救他吧,襄土也怪可怜的。”
小圣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他的身子里灌满了树的灵气,学的又是屠龙刀法第一式,刀属金,树属木,五行中金能克木,相克之物同时在他的体中,只有魔道才能掌控。这是一种邪门左道功法,叫‘枯木功’。”
襄君不禁骇然,问道:“他这样恨我,以后会不会对我下狠手啊?”
小圣道:“不无可能。以后你也要勤学功法,学会保护自己,别一天嘻嘻哈哈向小孩子似的,襄土已经着了心魔,说不定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你。”
“是!”襄君敬了个一礼,道:“以后一定听我男人的话!”
小圣反驳道:“谁是你男人?以后注意点儿!”
襄君在次敬礼,道:“是!以后我绝不称呼你,‘我的男人’,我要叫你‘当家的’!”
小圣一则喜欢她,二则拿她也没办法,在她头上轻打了一下,道:“胡说八道。”
襄君笑嘻嘻地说道:“打得这么轻,还是心疼我,舍不得,对吧?”说完像孩子一样,把小圣的脖子缠住。
小圣将她轻轻地推开,道:“别闹了,我昨晚教你的护身法术,从新温习几遍,明天带你去看大海,以后你就给我天天习武练功。”
“是!”
襄君回到卧室,拿来素女防身秘笈,两个人坐在大树下坐了下来,小圣教得兴起,将书中诸多的仙法念诀都一股脑儿地传给了她。
襄君乃是天生的灵物,对诸多玄奥之处倒是一听就懂,快于常人百倍,无论什么难题,一点就通,学得如饥似渴。小圣颇为高兴。
放下二人如何练功不表。
单说襄土驾着妖风来到西境山,刚到山神宫的宫门前,忽听守门的山丁高声喝道:“呔!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开弓放箭了!”
襄土急忙喝住风头,向门军招手道:“别放箭,别放箭,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就说悬云山下的兔精子求见你家太子张占溪。”
一个山丁对另一个山丁道:“这兔子精不是太平小圣的兄弟吗?他咱们来啦?”
那个山丁道:“别废话,赶快回宫报信去!”
占溪正和几个手下喝酒,守门的山丁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子得知,宫外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悬云山下的兔精子,有事要求见与您。”
占溪微微一笑道:“看来当年挨打之仇就要报了。”说完扭过头来,对报信的山丁道:“把他带进来。”
工夫不大,兔精子低着头,迈大步走近宫门,一见占溪,急忙上前施礼道:“兔精子拜见太子殿下,小的这方有礼了!”说完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
占溪背对着兔精子,显得十分傲慢,头也没回一下,问道:“你不在悬云山给太平小圣当奴才,跑到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兔精子道:“殿下有所不知,今早我与太平小圣结了仇,被他赶出道观,故此前来投奔太子。”
占溪听完,由盘子里拿起一粒花生,用手指肚捻了捻,远远地往嘴里一扔,然后咯崩咯崩地嚼了起来,不阴不阳地问道:“就你还敢和太平小圣结怨,笑话,那你就说说你们俩因何结的怨啊?”
兔精子再次施礼道:“殿下,你还记得在山神宫前,妖狐生下的那只小灵狐吗?我们都吃了小圣从天庭带来的仙酒,结果变成了人形,那小狐狸叫襄君,啧啧,长的那个俊哪!简直比天仙还美,我掏心窝子喜欢她,为了她让我死我都愿意。那太平小圣表面挺正经,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今早我一进他的卧室,发现这骚狐狸在他的床上倒着呢,你说这孤男寡女在一个屋里过夜,能有好事吗?我就跟他干了起来,结果就把我给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