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寻思了一下道:“命由天定,运可扭转。天地间也没有桓古不变的法则,玉帝、王母乃天界之尊,万一为你首破先例,岂不是更好。但这只是争取。”
小圣道:“知道了,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或一物,是必须属于我的,就算我无法占有,会遗憾、会难过,绝不会生存怨念。机缘我尽力而为,但决不强求。”
舜帝拍手赞道:“对了,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老夫这就放心了。说句实话,你桀骜不驯,誓不屈服,我真怕玉帝不准,你在若出事端来,一旦天下没了你这块镇妖石,真不知道世间会是什么样子。”
小圣道:“舜帝讲了半天,只为了天下而忧,却从不为小圣所想?”
舜帝轮起手来,照着小圣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打你这没良心的小子!”
小圣拔高一蹦,手捂着屁股,连连叫痛。随着玩笑的开始,房间里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一阵说笑过后,小圣道:“天不早了,我们谈谈正事吧。”
哪吒点了点头,问道:“兄弟,你想谈什么?”
小圣道:“此次降妖,不知哥哥做了哪些安排和计划?”
哪吒苦着脸道:“我说兄弟啊,我从天王府出直接就来了凡界,那有什么计划?你降妖无数,经验丰富,我这冒牌的元帅也该让位了,全听你的调遣。”
小圣道:“此次降妖,不同往常,我们面对的是强大的蚁军。”
小圣寻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哥哥,你不要忙着回天庭去,我打算明天咱们哥俩就去天恒山打探一番,看看山形地势,探清迷宫暗道,做到知己知彼,在突出奇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哪吒道:“这样好是好,可我还是想回天庭一趟,点点兵、操演一下人马。老君在保举我为帅的时候,曾在玉帝和天朝大臣的面前夸下海口,不出俩月定能荡平妖寇,如有延误,愿提首级来见。
军中无戏言,一晃我出来八九天了,在演练十天半个月的人马,所剩的时间就不多了,蚁妖如此强大,我怕预期交不了旨,那可是要治罪的呀!”
小圣道:“兵贵神速,一旦我们摸清虚实,找到攻击点,大功指日可待。况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放心吧,时间满够用的。”
哪吒道:“那好,既然兄弟觉得胜算极大,明天咱们就前往天恒山。”
小圣道:“好,正好舜帝也要西行,咱们还是扮作凡人,一边打探,一边游山玩水,向天恒山进发,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动身。”
哪吒问道:“那不和王大哥他们告个别了?”
小圣寻思了一下,道:“那就等王大哥来了再走。”
哪吒又问道:“那高姑娘怎么办?你们不见面了?”
小圣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世间最痛苦,莫过离别时。还是不见她才好,就像舜帝所言,一切顺从天意吧。”
哪吒道:“对不起了,兄弟,是哥哥给你带来的痛苦。”说完歉意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圣道:“哥哥这是干什么?我六根不净,枉做修仙之人,是我自寻苦恼,与哥哥无关。”
屋子里静了下来,三个人都不吭声了,过了好一阵子,哪吒站了起来,他来到自己的床前,由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裹,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哪吒道:“这是我从天王府带来的一点财物,是用来花销用的,没想到找到小圣如此顺利,这些财物也没派上用场。天宫之物件件宝,每一件都足够一个凡人吃上半辈子,我想把这些财物留给高姑娘,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说话间,哪吒把****打开,里面尽是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光辉耀眼。
舜帝道:“我为帝这些年,也没见过这样的宝贝呢,真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间如它件件无啊!”
小圣对舜帝道:“如果喜欢,舜帝就挑选几件,留作纪念。”
舜帝笑道:“修仙之人,不为财儿动心。”
他手捻着须髯,好像想着什么,突然把手一伸,道:
“这些宝物,不能全部留给高姑娘。一来她吃用不尽;二来财大伤身。以我之意,不如把这些财物交给学生保管,万一他有还凡的那一天,有了这一笔钱财,就不用为生活而奔劳了。”
哪吒寻思了一下,由包裹里随意取出两个金碗放到一旁,把包裹重新包好,推到小圣的近前,道:
“舜帝说的话也有道理,这两件宝物给高姑娘和王大哥留做纪念,余下的小圣你就藏起来,将来如有归凡哪一天,你就自己用,如果没有,你就兑换成银两,济世于民。”
小圣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这些宝物就暂时寄存在我处。”
说完口念咒语,一指桌子上的包裹,那包裹化道金光,向清平观飞去。
晓雾散去,红日东升,王胜义心系着酒楼里的客人,他早早地来到了醉仙楼,一进门,见小圣他们都在楼下大厅里里站着,个个紧衣束袖,背后系这包裹,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急问道:“你们这是……”
哪吒迈步上前,把手一拱,笑了笑道:“大哥来的很早,我与小圣有大事要办,不能多留,正想与大哥辞行!”
王胜义性格外向,喜欢交友,虽然相处时日不久,在他的心里早已把哪吒和小圣当成亲兄弟了,况且这二位对王家都有大恩,这份交情更为厚重。
如今一走,他真心有点舍不得,一想起分别,心里酸楚楚的,瞬间通达他五官,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
他一手拉着哪吒,一手拉着小圣,道:“事情真有这么急吗?哪管多待一天也成啊?”
小圣接过话来,“使命在身,不敢多留!”
王胜义道:“既然你们有要事去办,哥哥也不强留,那你们什么时候还能来京城看我?”
小圣道:“等荡平妖孽,我们俩定会看望哥哥,那时一定把你家的好酒喝净,好菜吃光。”
哪吒道:“是啊,直到哥哥把我俩烦透了心才走。”
“唉!”王胜义叹了一口气道:“能有这一天,乃是我王某之幸啊!但愿二位兄弟言出必到,不可食言。”
说道此处,王胜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哪吒心想:“倘若再多做停留,大家的心里都更为难受。”
他急忙转过身子,从桌子上把那两个金碗拿了过来。
对王胜义道:“一晃搅扰大哥数日,临行前也无物相赠,这两个金碗一个是送给高姑娘的,另一个是送给你的。
这金碗虽然不是远古的宝物,但它是仙人们的用品,世间极为难寻,还望王大哥收下,已做纪念。
另外见到高姑娘后,还有一事有劳大哥转告,就说太平前往北汉地界降妖,走得匆忙,就不与她见面了,等蚁妖降伏后,马上就回来找她,希望她多多保重。”
王胜义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放心吧,无论物与话,我都无误地送到。”
哪吒把两个金碗放到王胜义的手中,只见这碗金光闪射,金光耀眼,大厅里顿时蓬荜生辉。
他细细看去,金碗的外面刻有一条金龙,看似凸起,用手去摸,却又光滑平整,微微一动,龙鳞隐隐,头尾四足齐动,有腾空欲飞的架势。
王胜义惊道:“宝物!世间绝无的宝物!兄弟你还是收回去吧,哥哥哪能收下如此贵重的宝物呢?”说着硬往哪吒的手里塞。
哪吒道:“怎么的,大哥这是一点念性也不让兄弟留呗?你要还认我这个兄弟,就把这个金碗收下!”
舜帝和小圣也在一旁劝说,王胜义只好把礼物收下。这时店里的管家、伙计也都陆续地上班了。
小圣道:“大哥也该忙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千言万语,总有一别,大哥后会有期!”
三个人告别了王胜义,出了西城门,一路西行,他们一路晓行夜宿,借机也在打探天恒山的消息,徒步走了四天,再往前走就是北汉国的交界了。
小圣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值正午,骄阳如火,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在太阳的烤嗮下变成了红色,如同着了火一般。
小圣道:“前面就是北汉的地界了,舜帝也该与我们分道而行了,不如我们就近找一家酒馆痛饮一番,一来是为舜帝饯行,二来我们也解解饥渴。”
哪吒道:“正合我意!那就加快脚步,快点走吧!”
三个人又走了一程,见前面炊烟袅袅,隐隐有鸡鸣犬吠声传来。
小圣道:“前面就是一个村庄,估计不远处就会有一个不小的乡镇,那里一定有很多酒馆。”
哪吒道:“那咱们就到村子里打听打听,问问这里距离乡镇还有多远。”
山村很小,房屋稀稀疏疏,加算起来也不过五十户人家。小村人烟罕寂,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哪吒道:“这村寨到底有人住没人住啊?”
小圣道:“小村寂寞人罕迹,走完这条街就能看到人了。”
说话间,由对面走来一个老人,头扎毛巾,手中拿着一把皮鞭,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小圣急忙迎了过去,先施一礼,问道:“老伯,请问这附近有没有酒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