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片浮云驶过,月色朦胧,眼前顿时暗了下来,大自然好像有什么预感,心里难过似的。
哪吒随着暗影的光临,缓缓地关上了窗户,刚一转身,忽听小圣说道:“哪吒哥哥,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就是让我帮天庭降伏蚁妖。”
哪吒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见他翻了一下身子,嘴唇动了动,又说道:“玉帝如此待我,心寒呢!我才不会帮他呢!”
哪吒低声叫道:“小圣,小圣。”
小圣却没有答应,鼻息微闻,不知他说的是梦话还是心里的话。
哪吒扯过被子,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心想:“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来意,怪不得他一个字也不提天宫中的事。”
一个人在梦中伤心,一个人睁着眼睛愁闷。好一会儿,好一会儿,哪吒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叹道:“唉,小圣兄弟,是我让你烦恼,可我也是受老君的法旨,没有办法呀!夜深了,我也回床睡觉去了,等降伏穷奇之后,有机会再说吧!”说完转身向自己的床边走去。
次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醉仙楼的店门开着,和往常一样,一切就绪,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唯一不同的是,酒楼里多了两个店小二,一个是哪吒,一个是小圣。
小圣在左,哪吒在右,两个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店门的两侧,恭迎着来店的客人。
酒楼的生意果然不错,开门就有客。开门不久,就来了两位客人,小圣急忙上前施礼道:
“客官,请留步,本店今日有客户包席,暂不对外,实在对不起了,客官还请另寻别处吧。”
客人走了,哪吒看了看小圣,笑道:“太平兄弟你这小嘴儿一说,还挺像的。一会儿山贼们来了,你一个人和他们周旋吧?”
小圣道:“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站着,我才不干呢,你不说话也行,那也得站着陪着我呀。”
“行行行。”哪吒逗趣道:“就像孩子似的,一会儿也离不开大人。”
两个人站在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仍然不见山贼到来,王胜义再也坐不住了,他二人的身前,低声问道:“估计这伙山贼不会来了,是不是被官府给抓起来了?”
小圣道:“大哥,你就别做梦了,目下妖兽闹京城,人们谈妖色变,官兵胆怯,衙门无人,说不定皇上都躲起来了。在这种混乱的形势下,匪徒们定然会大张旗鼓地掠夺一把,你开这么大的店,又在街面上,那些匪徒能饶过你吧?”
王胜义点了点头道:“嗯,也是,你说的在理。”
哪吒逗道:“王大哥这么盼着山贼们光顾,是不是银子多了,没处花去啦?”
王胜义用手打了一下,喝道:“你给我好好站着,别一天笑嘻嘻的,这个月扣你半个月工钱。”
哪吒刚要开口反击,猛一回头,见从西边走来三个人,不禁一惊,低声叫道:“不好,山贼们来了!”
小圣起初以为哪吒在开玩笑,抬头向西望去,果然有两男一女向这边走来。
哪吒道:“这三个家伙就是在楼上和我动手的那几个,我先躲一躲,千万别让他们认出我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胜义那还有心思在开玩笑,脸色突然变,转身往楼里便走,一边走,一边提醒店里的伙计们:“都镇定一点儿,山贼来了!”
店小们二一听土匪来了,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一个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人,我……我们要……不要……躲一躲啊?”
虽然王胜义经的多见的广,但他毕竟是个商人,眼下应对的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土匪,虽然有二位兄弟保护,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
他强作镇定,对伙计们道:“不要害怕,土匪们只是吃饭来了,你们端完菜就下楼躲起来。”
三个山贼越走越近,当头的是个年轻人,年龄在这二十多岁。身穿一领红色锦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虽然长相不错,但怎么看都有一种邪恶的味道。
后面走着一男一女,年龄都在三四十岁。那男子身高过丈,一脸络腮的胡须,身穿一身劲装,背后插着两把长钩。
那女的又黑又胖,满脸横肉,头上还插着一朵红色的野花,长的像母夜叉似的,叫人望而生畏。
这二人原来是湖南九宫山大盗,男的叫袁天龙,轻功了得,人送绰号,飞天蝙蝠。
女的叫姜飞燕,武功高强,出手毒辣,善使两把朴刀,江湖人送绰号,猪笼草。
姜飞燕原是九宫山大寨主生铁佛杜胜的老婆,别看她长相不好,却性格很坏,暗地里与二寨主袁天龙勾搭成奸。
一次被生铁佛杜胜捉奸在床,二人不得不跪地求饶,可杜胜性情爆烈,哪容这种屈辱,任凭他们如何保证求饶,杜胜执意要将这对狗男女点天灯。
二人见性命难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杜胜一个不注意,袁天龙一个饿虎扑食,将他抱住,姜飞燕借机夺过他手中的刀,就给杜胜杀死了,从此袁天龙就登时了大寨主的宝座。
不过他这一行为,正所谓夺人之妻,最犯绿林大忌,山上的弟兄渐渐地失去对他们这对恶男坏女的拥戴。
袁天龙见兄弟对自己不比以前尊崇,背地里还点点指指,不禁心中有气,借着细微事故,就大打手下。
这样一来,更加引起兄弟们的反感,在一个天高夜黑的夜晚,有几个弟兄居然到县衙告密,引来官军围捕。
大寨同时起火,呐喊连天,袁天龙和姜飞燕从被窝里爬出,穿上了衣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九宫山。
二人走投无路,就去了河南。袁天龙的哥哥住在汤阴县的一个乡下,本想有个投靠,可夫妇俩早在三年前都因病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个侄子,叫袁小亮。
这袁小亮一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父母死后,他便把父母留下的一点家产变卖了,不到几个月,就挥霍一空,从此开始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起初挨打已成便饭,后来勤学武功,练就一身好武艺。从此他就开始打别人,后来就成了当地无人敢若的小混混。
通过交谈,袁天龙、姜飞燕与这侄子说不出的投缘,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倚仗自己有点功夫,从此开始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有一天,袁小亮从一户人家偷来二两银子,别看二两,可是普通农户一年的收入,袁小亮自然高兴不已。
姜飞燕见他乐成这样,信口说道:“瞧把你给乐的,这点钱算得什么?哪天婶子带你去趟京城,抢他几家大户,不够吃一辈子,也够我们吃上几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叔侄俩恶念陡生,决心来京城做一起大案子。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同来到了京城。几天过去,他们也没踩到什么好点,身上的银子本来不多,加上大手大脚,几天过去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几。
没有银子可怎么活啊?他们就砸了几家店铺,抢了一些银两,正在沾沾自喜之时,被官府给抓起来了。
就在坐以待毙之时,天降神兽,不但把他们放出了大牢,打退了追兵,一路上还以食物相赠。并且给他们讲了许多恶者无欺,大恶者欺人的荒谬的大道理。
死囚牢里要犯很多,除了白马寺的恶僧外,被关押的还有在秦岭山的大寨主活阎罗宁世信,以及十多个大小头目,袁家三邪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就是个小混混而已。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宁世信占山为王时,见伏牛山山高林密,是一个较好的避难场所,所以就在这里修建了几十间草房,地下私藏了一些银两。今天落难,果然派上了用处,于是他就把手下的弟兄们带到伏牛山。
这次能死里逃生,自然要感谢神兽穷奇,他们把穷奇视为神明,没有塑像,只能临时立个牌位,每天大家烧香跪拜。
穷奇自得到香火之后,法术也大大增强,于是它就现身在伏牛山,要这些山贼广招大恶之人,并告诉他们目下京城混乱,近些日子可以大干几票,一旦有难,自己定会出手相救。
宁世信见东山再起的时机到了,高兴不已,当即就派袁家三口前去开封刺探。果然城里人心惶惶,衙役无人,管事的也是一个个想发国难财的贪官。
穷奇大闹京城,弄得人心惶惶,上至皇上,下至县令,个个都感到人人自危,纷纷隐遁蛰伏起了。
官府无人,又有穷奇撑腰,山贼的胆子自然大了去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烧杀掠抢,公开抢夺钱财。
醉仙楼在城里也算是中等的买卖。这些贼人自然不会放过,只是留一处给兄弟们吃饭的地方而已。
昨天宁世信这伙山贼洗劫了京城,财物装了几马车,就是一生不在劳作,也够弟兄们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贼不空手,果然不假,虽然他们在醉仙楼大吃大喝了一天,准备打马回山时,便来个狮子大开口,向王胜义索要纹银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