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压抑好久,今天终于释怀,举杯频频,结果喝得是酩酊大醉,土地也有八层醉意,他把小圣搀扶到床上,本想收拾一下碗筷,便觉的晕乎乎的,往椅子上一坐,便酣然入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见小圣还在睡梦当中,恐怕惊扰,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这是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银子似地闪闪发光,润湿的山地上仿佛还留有玫瑰的晨曦的余光。
土地公微微笑道:“想不到这渺无人烟的大山里,景色竟比我土地府的花园还要幽美。”
他正在到处欣赏美景之时,忽听天空传来鸟翼拍打之声,极其响亮。他循声望去,见天空飞来一只硕大的怪鸟,鸟身人面,两翼展开,足有两丈多长。
土地不禁一惊,暗道:“这怪鸟不是般旄吗?”
他对般旄有所耳闻,早在一千年前,这家伙因罪受罚,而被天昊用魔法封印,变成似鸟似人的怪物,专门来刺探消息的信使,他臭名昭著,来此定然没什么好事。
土地急忙转身回屋,还是被他发现了,用人语鸟鸣的声音喝道:“土地老,你给我站住!”
土地见他如此无礼,很是生气,转过身来,冷冷地问道:“唤你家土地爷爷有事吗?”
般旄道:“土地老,见了你家昊天鸟界信使为何立而不跪?”
般旄臭名昭著,土地公知道他性情阴鹫,喜欢搬弄是非,也不愿招若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呸”的一下,向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转身再次想走。
般旄却是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说道:“呦!一个小小的土地老,怎么也会见人摆菜碟儿了,告诉你土地!你别狗眼看人低,你别看我是个跑腿的,但在鸟族我可是有威信的,我只要说你一句坏话,我鸟族大军就会铺天盖地的驶来,小心把你这个干巴老头啄成筛箩底!”
土地不禁勃然大怒,反口骂道:“臭不要脸的东西!你狂妄个啥?你觉得当个信使就很了不得吗?在我土地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人家的奴才,走狗,最下贱的东西!赶快给我滚出我的地盘,如若再多说半句,我把你击落当成烤鸟来吃!”
般旄大怒,桀桀怪叫,双翼猛拍,突然扑了下来,双爪探出向土地公的头顶抓了过去。
如鹰捕兔,其速极其迅猛,土地万万没有想到他心胸竟然狭隘,为此几句话便大动干戈。心里毫无防备,就在愣神之机,已经到了头顶。
劲风凛冽,腥臭扑鼻。惊慌之下,土地双掌拍出,由于昨夜吃酒过量,一时未能调动仙气,掌风虽然击在怪鸟的身上,震落几根羽毛,并没有一点杀伤之力。
般旄一声怪叫,先将左爪伸出,抓住土地的发髻,土地刚一护头,又见右爪猛拍下来,土地急忙挥手遮挡,可是般旄力大爪快,格挡没有及时,“砰”的一声,正好拍在他的肩头上。
利爪如刀,早已抓穿土地的肩头,忽觉肩头一痛,顿时血流如注,眼前一花,双脚离开了地面,早被那怪鸟抓了起来。
般旄双翼猛拍,凌空飞起,刹那间便到了六七丈高。土地感知不妙,大声呼道:“小圣快来救我!”
此时他身悬半空,头皮裂痛,肩头上的伤口更是奇痛难忍,双手上探,勉强抓住怪鸟的双腿,力量都集中在双臂上,疼痛自然也减轻了不少。
怪鸟双翼仍然猛拍,登时把他带入云霄,拖着他掉头向西方飞去。白云悠悠,冷风嗖嗖,大地高山急速后退。
土地公猛一吸气,平定住怦怦的心跳,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地喊了起来:“太平小圣!太平小圣快来救我!”
声音刺破云霄,也不知喊了多少声,也不见小圣前来解救。
为了解除心中的痛苦,小圣借酒消愁,结果昨夜喝得是酩酊大醉,现在还迷迷糊糊仍在梦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他,以为梦魇,翻了一个身,又将睡去。
可叫声连续不断,急促而又凄惨,声音越来越加清晰,梦境已破,小圣侧耳听去,恍若土地神的声音。他叫了一声“不好!”
一股身坐了起来,趴窗循声望去,见天空鸟影疾驰,土地浑身是血,就悬挂它的爪下。小圣也不去多想,一跃而起,纵身跳出窗外,把身形一展,脚踏祥云,朝着怪鸟追了过去。
“脚踏祥云生雾彩,周游天下只瞬间。”这是后人对小圣腾云的赞美,由此可见他的腾云术是多么的高超。
他心急如焚,脚下加力,祥云生风更为神速,莫说一个提着一个人的怪鸟,就是当年齐天大圣的筋斗云,此时远远不及于他。
他一边追赶,一边喝道:“何方妖怪!太平小圣在此,快把土地放下!”
“什么?太平小圣?”
般旄蓦地一惊,急忙扭头后看,见来者俊秀出尘,身穿亮银盔甲,不看便罢,这一看吓得他是魂飞胆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太平小圣!
心里暗道:“我的妈呀、妈呀、的姥姥呀!这要是让太平小圣给逮住,那我还有个好吗?不把我的皮才活剥下来才怪呢!我还带着个土地老干啥?赶紧逃吧!”
匆忙之下,把双爪蓦地松开,振动双翅,向高空中飞去。可土地还握着它的双腿,猛力踢弹,却甩他不掉,眼看小圣就追了上来,情急之下,长颈下完,照着土地的双手猛咬一口。
土地忽觉一股热风扑来,腥臭无比,抬头一看,般旄巨口如盆,白牙森森,照着他的双手狠命地咬了过来。
一旦遭咬,两只手都得俱断,他“呀”的一惊,急忙把两手撒开,身如死木,快速地向下坠落。
那怪鸟身子一轻,猛力拍双翼,快速上升到云端。小圣见他要逃,把心念一动,指尖处现出一个红色的光球,正是欲望灵珠。右手指屈指一弹,弹丸一般激射而出,正中怪鸟的尾部。
顿时鲜血喷射,那鸟怪叫了一声,羽毛如同雪花,飘飘落落。那般旄桀桀怪叫了几声,双翼用力猛拍,仓惶地向西方逃去。
小圣也不追赶,见土地身如陨石般快速地向下坠落。两手乱舞,身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着,“嗷嗷”的叫了几声,便毫无动静了。
此时土地知道。他与小圣相距甚远,已经无法施救,大势已去,脑中一片空白,把两眼一闭只待一死。
忽听半空中一声清啸,白影一闪,人在半空,突然身后劲风袭体,后衣领已被一只钢钩般的手给抓住。
速度突然减缓,风声不在耳畔厮磨,两脚似乎有了支点,朦胧中睁眼一看,心中大喜,见太平小圣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原来自己已经来到了地面上。
小圣见土地蓬头衣破,十分狼狈,肩头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十分痛心,心想:“如果我早一点赶到,怎么会是这样?”
俗话说:喝酒误事,果然不假,回想起来又自责又后悔。
他看了看肩头上的伤口,很是严重,关心地说道:“土地,咱们赶紧回房中去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土地一笑道:“没事的,小命保住就好,这点红伤我能自治。”
说话间,探袍袖取出一粒丹丸,放入口中,用津液咽下,功夫不大,见土地浑身白光闪射,光芒一息,再看土地公不但伤势痊愈,而且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小圣奇道:“想不到土地神还是神医在世呢!”
土地脸一红,羞愧地说道:“哪里,哪里,小神说来惭愧。平时闲来无事,用自己的精血加上草药炼丹,九九丹成,可是不能普救众生,只能救治自己。”
小圣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保护自己也不错啊!唉,土地,那怪鸟是什么来头?怎么要抓你呢?”
土地道:“此鸟叫般旄,是鸟族的一个打探消息的信使。可能知道你来此地,故此前来打探。般旄性情阴鹫,我俩因为几句话起了摩擦,他就对我动手了。”
小圣沉默了一下,问道:“鸟族为何派信使刺探我呢?”
土地道:“小神略知一点点,但不知是真是假,走,咱们回房中去,边吃茶边告诉你。”
竹房内清茶飘香,小圣端起一盏,砸了咂嘴道:“昨天你往茶中加了些什么?其味香甜,犹在嘴边,现在还不能忘记。更加神奇的是,自喝下那杯茶后,怎么把近日发生的一些事都忘了呢?”
土地道:“不瞒小圣,小神见你身坠情海之中,不能上岸,就给你喝的是赤脚大仙果园里的忘情果的果汁啊。”
小圣先是一惊,然后微带恼怒地说道:“我身为仙人,是应该放下七情六欲,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一点一点的忘记的!可你也不应该给我喝下这种东西,让我一点记忆都不留,是否有点太过分了?”
土地连忙站起身来,向上施礼,道:“小圣息怒,小圣息怒,小神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小圣喝这个呀!小神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天命,那是天使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