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道:“就是那个疯老婆子啊!拿她真没有办法,进去吧,快点把她整出来,因为她我们都挨大人臭骂了一顿!”
小圣来到老太的身边,蹲下身来,问道:“大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哭啊?”
老人一般哭一边说道:“我两个儿子和我老伴,现在还在妖怪洞里,我能不着急吗?我大老远的到这里求求仙圣,没成想圣庙还被哪个王八蛋给砸了,我就在这里哭,非得哭个天昏地暗,非得让那太平小圣显灵不可!”
小圣道:“大娘,你别哭了,我带你找太平小圣去!”说完用手在老人头上一指,来个仙人指路,那老太太站了起来,顺顺从从地跟着小圣走了。
山下有六七家餐馆,都是为香客们开设的,小圣见她又饥又渴,就找了一家比较大一点的餐馆,要了一个单间,点了几样饭菜,和老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老人道:“我是四川芦县房长沟的人,丈夫叫房树山,膝下有三个儿子,老大叫房中财、老二叫房中宝、老三叫房中金。寻思着都起个富贵的名字,盼个富贵,日后好走出大山。
地处偏僻,人家姑娘都愿意从山里往外走,哪个愿意嫁到这穷山沟里面来啊?我大儿子、二儿子都快奔四十了,还没有个家室,全家人为此甚为烦恼。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老大、老二见自己年龄都过岗了,也就自认天命,有了打一辈子光棍的心,商量着老三还小,老房家也不能眼巴巴的绝后啊?大家努努力,多积攒点钱财,怎么的也给老三说上一个。
你还别说,这世上还真有喜从天降的时候,有一天,我家老爷子到山上砍柴,碰上两个喇嘛僧,聊了几句天后,喇嘛得知我家的情况,主动要为我家说亲,并大包承揽地答应,不出三天,给我家带来一个大姑娘来。
起初我们也没相信,就当成说说而已。没成想,第四天头上,两个喇嘛僧还真的领着一个姑娘找上门来了。当天我们盛情款待了他们,两个人一见面,都没什么说的,当天就过完彩礼,两个人就圆房了。
人家姑娘长的又漂亮,干起活来更是雷厉风行,这生米也做成熟饭了,有什么说的,就好好过日子吧。
第三天早上,全家人刚刚吃完早饭,人家媳妇开口讲话了,说:这穷山辟岭的,干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她有个表姐,在川南大黑山开金矿正缺人手,管吃管住,工钱按淘金多少,四六分成。我们都是亲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的还不多给点?凭着你们爷儿四个这把力气,不说日进斗金,也得年进斗金啊!有了金子,还愁大哥二哥娶不着媳妇,到时候咱们也都搬到城里去,开个买卖,也别在这穷山沟里受这份活罪!
我们在大山里都穷怕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啊,一家人合计合计,也就欣然同意了。收拾收拾爷几个也就跟着人家上路了。
家里只留下我这一个老婆子看守,十多天过去。这天我正在屋里忙活计,突然走进一个人来,只见他蓬头垢面,面皮蜡黄,长胡须把脸都遮住了,衣衫褴褛,浑身都湿透了,我以为是山里的野人呢,刚想开口问话,那人从我喊了一声‘妈!’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我的大儿子,中财。
他一见到我,就放声痛哭,他说:你家那个三儿媳妇是个妖怪,把我们爷几个害得好惨啊!
我一听这话,脑袋轰的一声,心想这下子可全完了。当我问道你爹和你弟弟怎么样时,他告诉我,他回来时,还活着呢,现在生死不知啊!”
话到此处,老人家停顿了下来,眼里积了许多泪水,她抬起右臂,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上泪水,拿起汤匙舀了一匙汤放到嘴里。
小圣把桌子上的菜向老人面前推了推,道:“大娘,您先吃点什么?歇一会儿再讲。”
老人摆了摆手道:“孩子,大娘心中有火,什么也吃不下去啊!”他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讲了起来。
“我大儿子说,我那三儿媳妇根本就不是人,原来是她妖怪所变。那两个喇嘛虽然是人,但却是个坏人!他们是一伙的,狼狈为奸,专干那些残害黎民百姓的事。
大黑山根本就没有什么金矿,两年前不知打哪来了一伙妖怪,女妖多男妖少,男妖专门吃人肉,女妖专门喝人血,有时还采精壮体。
两个番僧以说媒牵线、招工等为由,先骗取人们的信任,在叫来小妖以X情和挣钱的美事相诱,取得信任后就把人带到大黑山。那里四周漆黑如墨,就是让你逃都逃不出来。”
小圣突然插嘴问道:“那你儿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老人道:“被骗去的人有二三十个,有男有女,男的白天开荒种地,黑夜轮班让女妖采精吸血;女的除了献血之外,还得供两个番僧享乐。一旦骨瘦如柴,就被那些男妖给吃了。
日子一长,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也渐渐知道了,都在找两个番僧算账,故此,两个贼人很久也不敢露面了。人越来越少,血源也渐渐的供应不上,一个女妖王一天必须要喝两碗血,一天不喝就会面容衰老,两天不喝就会枯干瘦小,变成老妪。
我大儿子还算有些智慧,他委曲求全,卧薪尝胆,装作对女妖精百般顺从,忠心不二的样子,骗得妖王信任后,主动请求到山外招工。并保证不出三天,保证招来五十人。
女妖王见人越死越多,又见他挺诚实的,就派一个男妖押着他出山了。事也凑巧,那天天降大雨,引发洪水,过一座小桥时,水漫桥面,大水就把我儿子卷走了。
妖怪见水流喘急,也没去搭救,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就像踩死一指蚂蚁早已见惯了,不足为奇,看了看水面,扭头就回山了。
幸亏神仙有灵,苍天有眼,就在他几乎就要被洪水淹没的时候,水面上探出一个庞然大物,身子有碾盘那么大,用圆圆的背把他拖出水面,并向岸边游去。
等我儿子醒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救他命的是一只硕大的乌龟,对他说道:‘我深知你的遭遇,故此引发洪水使你摆脱魔爪,回家后速去京城北,那里有座仙圣山,山上有座小圣庙,只要你虔诚祈祷,小圣就会显灵,只有他才能降妖救人。’说完便不见了。
路途遥远,儿子身体虚弱,远路难行,我就给他准备一些吃的,让他藏在家中,我独自一人带上一些银两,刚一上路恰巧碰上一辆去往往这边来的马车,我把事情当车把式一说,他二话没说,就让我上车了。我也不知道走了几天几夜到了小圣庙,可那里已经成了废墟,我就嚎啕痛苦了起来。”
说道这老人看了看小圣,道:“年轻人,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的啊?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还得去小圣庙前祈祷去,万一我的诚心打动了神圣,我一家不就有救了吗?”
小圣道:“大娘,不用去了,我就是太平小圣!”说话间,用手一抹自己的脸,瞬间变回真身。
老人又惊又喜,险些失口叫出声来,小圣以指掩口,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不要叫,人多嘴杂,让人们知道了恐怕围观过来。”
老人点了点头,道:“神圣,我家住在川西芦县房长沟,我大儿子在家呢,什么事你就去问问他吧。”
小圣探袍袖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道:“大娘,路途遥远,事情又急,带着你行走不便,这些银子留给你,自行安排吧,我这就去也!”
老人的家位于房长沟最西面的一个隐僻的角落里,四邻无靠,东西两院,各有茅房三间,石墙掩映,大门的前面有个菜园,绕以竹篱,环境十分幽静。
栅门常关,但没有上锁,小圣推门而入,见院子里有滴滴的血迹,他不禁顿足叫道:“不好!出事了,我来迟一步。”
他快步到了房门前,见房门虚掩,他拉门而入,刚一踏入房门,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味,直功鼻孔。他越发越加明白,恐怕房大哥凶多吉少。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眼看见厨房的地上摆放着两只血淋淋的大腿,小圣心惊胆战,高声叫道:“房大哥!房大哥!”
他连叫数声,也不见房中有人答话,连忙一掀门帘,抢入卧室,扑入眼帘的,竟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房中财的尸体平放在床上,没有了四肢和脑袋,只有一段光秃秃的人体,所断之处血还未完全凝固,还有血水向外渗流,染红了大半个床榻。
小圣刚一接近尸体,一大群绿豆蝇“嗡”的一下飞了起来,扑面打脸。突然“吧嗒”的一响,一滴鲜血掉落在地上,小圣抬头一看,房脊正梁上悬挂着一颗人头。
头发披散,发尾打了一个活结,脖子断处,血丝下垂得很长,有时还滴落一滴,落到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小圣虽然并不畏惧,但也感到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