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一道浅浅的棕色的痕迹,似乎是伤后结痂的样子。
沈可文很好奇,莺莺会在哪里弄了这么一身伤回来?
若是在以前的话,他一定会问。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才好。
“我去洗澡了,你帮忙看一下孩子。”莺莺笑着站起身子,一转眼间看到了丈夫的双眼依旧死死地锁定着自己,随即忙笑,“怎么了?”
“哦,没有。”沈可文笑着,说了句违心的话,“想你了。”
“你身上还有伤,等伤好了再说吧。”莺莺盈盈一笑,随即拿着衣服向卫生间走去。背影中,仿佛她依旧是从前那个贤惠无比的妻子。
沙发上的沈可文将目光转向电视机上,心中却一直处于疑惑中,总觉得莺莺身上最近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日子仿佛从沈可文出院的那一天开始,又重新变回往日的那种如湖水一般的平静了。
因为身上的伤,可文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而莺莺则兑现了她当初在医院里的承诺,直接辞掉了她在嘉城物业的那份工作,在家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
“爸爸妈妈,学校的小朋友好羡慕你们两个人每天都来接我,佳佳好高兴,佳佳要爸爸妈妈以后每天都来接佳佳,每天陪着佳佳一起吃饭睡觉。”
童音无忌,却让沈可文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虽说出院以来,他已经恢复了和妻子之间的关系,而妻子在这中间也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出轨的痕迹。然而心中的那个疑窦,让他总是无法释怀。
莺莺仿佛比从前的那个莺莺要更加贴心了。现在,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全都是围绕自己来打转。然而即便她转了一万次,那道疑影让可文总是无法敞开心怀和妻子相处。
每次这个女人身子的任何部位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他总莫名地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夜里和妻子同床而眠,却是各自异梦。
或者因为年轻的关系,可文的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个月后到医院里复查,除了胳膊上稍需注意之外,头上和腿上的伤都已经完全好尽。
照着镜子,每每望着镜子里额头上和腿上挥之不去的伤疤,可文总会想起那日在水上乐园所见到的一切,然后莫名地便会想到后续的一切事情。
其他不说,单凭那张照片,可文觉得妻子的确已经背叛了自己了。然而望着这段时间莺莺为自己做的一切,他又莫名地觉得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有些不大可能是莺莺。
她那么贤惠、那么温柔、那么顾家,她怎么可能会是照片上的那个无耻女人呢?
“可文,你还能再重新喜欢我么?”在可文满脑子想着关于枕边女人的一切时,她却悄无声息地滚过来,突然抱着自己的丈夫,任由带着香味的长发淹没着沈可文的脸庞。
今晚的月其实只是半圆,不过挂在窗户边却很明亮。事实上每每有月亮的晚上,沈可文总是不愿意关上窗帘,总是舍不得就那样睡去,总是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不知道,今晚自己无眠,莺莺也是无眠的……
“爱……”沈可文下意识地说了声,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虽是这么说了一声,但他的脑子里却转瞬间想着:我自然是爱着你的,而你的心中到底还爱不爱我呢?
他想问,却不敢问出来。他觉得,这个突然间如一只乖巧的猫一样搂着自己的女人,满口里对自己的任何话,都无法相信。
既然说的都是假话,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听,更没必要去问。
柔软的手撩开沈可文衣服的下摆,随即蛇一样地爬过沈可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带着一道淡淡的香气,莺莺已经慢慢地对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慢慢地展开了攻势。
的确,不管怎么样,莺莺总是个年轻的,已经结婚多年的女人,生理上的各种需求自然也是正常的。即便她再如何端庄贤淑,但一个月来不和丈夫亲近的她,在这样柔和的月光下,自然而然地便有了那样的生理上的需求。
这么多年来,在房事上,沈可文一直都是占主动的。然而今天,莺莺却是破天荒地头一次占据了主动的地位,这让沈可文惊喜之余,又带着淡淡的意外。
和妻子一样,他是个年轻的男人,也有着生理上那方面的需求。所以,当莺莺的手轻轻撩拨着他的时候,他也不是不心动。
然而月色下,当见到眼前这个已经闭着双眼,露出一脸妩媚的女人的面孔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
只是在那一瞬间的功夫,那张莺莺和其他男人的床照如同一个恶魔一样,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子里面,仿佛此时身边的这个女人所抚摸的男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安志勇,那个长得年轻、帅气、皮肤白净而又壮硕的男人。是的,只有他才是莺莺最愿意共度良宵的男人。或者即便是现在,这个游走于自己身上的女人,脑子里所想的也只是将自己当成了那个男人罢了!
“啊……”突然间,沈可文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随即将这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推到一旁,自己则匆忙地从床上跳了下去。
看着坐在床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他的双眼中充斥的却只有无尽的警惕。
“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突然之间,沈可文疯狂地叫了起来。崔莺莺本来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安慰了,一听丈夫如此说,她的脸上顿时愕然,随即重重地坐在床沿边,呼哧呼哧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你到底哭什么?”沈可文大声叫着,顿时觉得好难受,“你觉得你很伤心么?你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人么?错了,其实最难过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沈可文很难受,这种每天活在猜疑里的日子,他实在是无法过下去了。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过下去了!
“可文,你还在怀疑我么?”莺莺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