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老妇终于脸色狂变。
虽认不出此剑来历,但单凭那股恐怖气机,宫装老妇也已经认出,这竟然是一把大乘仙器!
四海九大洲有大乘仙器,但已知也不过只区区三把,分别在天龙寺、九脉剑宗和稷穗学宫手中。
而陈白帝手中这一把,与那三把明显不同。
不但气息更为暴戾,而且内蕴一股狂暴杀意,这明显是一把绝世凶剑!
宫装老妇身形快速暴退,不敢硬接,同时右手轻轻一招,一把古剑泛着嗡鸣声从玲珑水榭飞出,直奔天枢剑阻挡而去。
“水云烟。”
玲珑洞天杀伤力最大的仙剑,只比大乘仙器相差一线,威力在整个观音山,稳坐第二把交椅。
此剑原本一直在白袍陈青素手中,一甲子前白袍弃剑不用,此剑便归玲珑洞天大长老掌控。
滋养多年,虽还未真正认主,但宫装老妇依靠自身强大修为支撑,亦能发挥出此剑威力。
只可惜,今日碰到的却是上古凶兽龙子饕餮所携的两件大乘仙器之一,而且是主掌杀伐的天枢剑!
仙剑有灵!
感受到天枢剑上所蕴恐怖杀气,水云烟竟然发出一声悲鸣,随后竟不敢与之相触,瞬间脱离宫装老妇掌控,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深渊之中。
宫装老妇脸色彻底大变。
发出一声不甘心的悲吼,双掌连续拍出,身上气机波荡到极点,竟要凭一身超绝修为对抗天枢仙剑。
只可惜,能够徒手抗衡大乘仙器,唯有仙人才能做到。
玲珑洞天大长老虽修为惊世,但离仙人还相差甚远。
噗!
星芒闪烁之中,宫装老妇一条右臂瞬间被天枢剑劈落,随后又在那恐怖杀机之下,绞成齑粉。
狂暴杀意也同时侵入宫装老妇体内,让其口中鲜血狂喷,身体从空中跌落,体内伤势极重,一身修为接近全毁!
一剑重创玲珑洞天大长老,陈白帝神色微微一松,随后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同样数口鲜血喷出,身体跌坐在地。
陈白帝虽一直都在不停的滋养天枢剑,但仍然未能让其真正认主,此时强行祭出,同样被反噬不行。
幸好他体内仍由不少饕餮气机残余,才堪堪避免被仙剑将体内精血气机吞噬一空的下场。
可尽管如此,陈白帝也是重创不轻,体内气机混乱至极,只能勉强将天枢剑收回,却无再出一剑之力。
整座观音山气脉都被陈白帝这一剑所搅动,灵气翻滚不停,仿若有仙人即将出世。
“大胆!竟敢伤我玲珑洞天之人,陈白帝你该死!”
一声清喝突然响起,随后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远处云雾中冲出,直奔陈白帝而来。
虽距离足有市里开外,可是这一刻无论是陈白帝还是谢石叽,竟然都感觉到有一股剑意冲天而起,朝着两人笼罩而来,让他们通体发寒,体内气机这一刻都已经凝滞,竟是连半点动作都无法做出!
白袍陈青素!
陈白帝和谢石叽满目惊骇,瞬间便猜测出了此人的身份。
在玲珑洞天,能拥有如此恐怖修为的,只有一甲子前便已踏足飞升境的白袍仙人!
“石叽,这次看来咱俩真的是死定了。”
陈白帝惨然一笑。
别说他现在已经无法再祭出天枢剑,就算能祭出大乘仙器,也同样改变不了任何的结果。
在白袍陈青素这种绝世强者面前,大乘仙器也发挥不出任何威力。
谢石叽一声轻叹道:“是奴婢无能,无法保护主人。”
面对飞升境的绝世强者,一切诸如勇气胆量之类,都不过是笑话而已,只能一死。
可就在陈白帝和谢石叽已经要闭目等死之时,转机突现。
一道长虹突然从更远处的胭脂山掠空而来,一袭红袍隐现,转瞬间便挡在了白袍身前。
“师姐!今日你还要拦我不成?”
未有声音回应,但是那一袭红袍却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
白袍陈青素明显怒极:“上次这小子大闹莲花峰时,便是你做主放其离开,而今日我玲珑洞天被杀诸人,难道你还要继续放纵他?”
依旧没有声音回答,红袍只是牢牢的挡在白袍身前。
而随着这一袭红袍出现,陈白帝和谢石叽两人只觉得身体一松,体内气机再次恢复如常。
“走!”
陈白帝给谢石叽一个眼色,后者马上将陈白帝背起,随即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师姐!你太不讲理,今日说不得要与你大战一场,分个胜负,若我胜出,日后玲珑洞天之事你休得插手。”
见到陈白帝和谢石叽逃走,白袍陈青素更怒,一声厉喝之后,很快便传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陈白帝和谢石叽甚至不敢回头,只顾埋头奔逃。
红袍白袍到底孰强孰弱,陈白帝不知。他只知若是白袍胜出,他们还没跑出观音山的话,那么下场依旧是必死无疑。
万幸的是,两人冲下画眉峰之后,那一抹恐怖的白影仍然没有追来,这让两人都稍稍的松了口气。
不过依然不敢有半点的大意,直到御剑飞出千里之外,已经彻底远离观音山之后,陈白帝和谢石叽才彻底放下心来,总算是逃过一劫。
躺在一座荒山下的草地上,陈白帝忍不住恨恨骂道:“这老妖婆太不讲理了,老子又没招惹她,凭什么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
谢石叽忍不住笑道:“主人,您一路杀过去,不但杀了两位玲珑洞天的长老,还废掉了大长老,这在观音座开宗立派到现在,还是从未有过之事,太上师祖不怒才怪。”
虽已脱离观音座,但谢石叽对观音座诸人还是保留了一份应有的尊重,倒不敢像陈白帝那般言语无礼。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杀的少了,当初答应过她,要踏平整座玲珑洞天的。”
陈白帝点了点头,眼中再次浮现出一丝阴霾之色。
谢石叽默然。
她知道陈白帝现在内心充满着愤怒和委屈,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走,回北唐大营!等老子杀了燕王再踏平稷穗学宫,就不信那小娘还能如此绝情!”
休息一番,待体内气机已经慢慢平稳之后,陈白帝起身御剑。
依旧意气风发。
对于一位在市井勾栏最底层厮混了十六年,同时每夜还要忍受蛰龙刺目之痛的孤苦少年来说。
些许小事。
风淡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