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长平侯开口,鬼王七又冷笑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努力和稷穗学宫走近,当年兵家和佛道两家联手对抗儒家,你身为兵家领袖却倒戈一击,让佛道惨败,原因也正是如此。可你觉得,若是儒家得知你为白帝门余孽,你这些年就算为稷穗学宫做的很多,又能如何?”
长平侯默然,还真无言以对。
鬼王七似乎也知适可而止,不再继续嘲讽,反而正色道:“所以现在能与你联手夺取大乘仙器的,只有我一人,既如此,我们何不暂时放下恩怨,联手杀掉饕餮,大乘仙器一人一把,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顿了顿,鬼王七又道:“有大乘仙器在手,你日后无论是对抗黄芝豹,还是自保,都已经绰绰有余,这笔买卖,很划算。”
长平侯眼中精芒一闪,道:“我要万鬼蛊。”
“你又不是鬼修,要这东西作甚?”
鬼王七先是一愣,随后声音大变,尖叫道:“你想祭生魂?”
长平侯默然,并没有否认。
“桀桀!太有意思了,我说你为何一心要倒向稷穗学宫呢,原来是看中儒家浩然正气,想用其祭炼兵魂,最终融合兵儒一体!不得不说,长平侯你的胆子的确很大。”
长平侯有些不耐,道:“大乘仙器可分你一把,但是我要万鬼蛊,同意就合作,不同意便就此作罢。”
“桀桀!老夫当然同意,更恨不得现在就见到稷穗学宫那群腐儒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表情了,成交!”鬼王七放声狂笑,就仿佛有万鬼厉哭,极为吓人。
“走!”
长平侯倒也不再废话,身子一动,率先冲入到山下洞口之中。
鬼王七怪笑连连,也快速跟了进去。
“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石叽皱眉问道。
虽怕惊动对方,谢石叽不敢去感知这两人气机,但是也隐约猜出,无论是长平侯还是那鬼王七,都至少有龙象境修为,若是只有其中一人她还不惧,两人联手,她必败无疑。
徐思良此时还处于长平侯是白帝门余孽的震撼之中,而且她原本一切以陈白帝为主,此时自然不会拿主意。
奇怪的是,晶晶那清澈的目光也看向了陈白帝,似乎也准备听从陈白帝的决定。
沉吟一番,陈白帝笑道:“小时候我在琉璃坊曾听到过一个故事,十分的有趣。”
虽不知这厮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何还涌起了讲故事的兴致,但谢石叽和晶晶都没有开口。
“据说有一只饿肚子几乎发疯的螳螂,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只猎物,那是一只禅,可就在螳螂耗尽力气将禅杀死,还未等进食,却没想到有一只黄雀一只在旁边盯着它……最后的结果,想必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了。”
晶晶眉头微微一蹙:“你想当那只黄雀?”
陈白帝点头笑道:“没错。无论是饕餮还是长平侯,都不是咱们可以匹敌的,既然如此,不如就等其两败俱伤,再抢夺大乘仙器。”
“可你怎知何时是最佳时机?若是长平侯和鬼王七先抢到了大乘仙器,只要发挥出一点威力,我们就死定了。”回过神来的徐思良有些不解的问道。
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徐思良,直盯得这位美人郡主又羞又怒即将发飙之时,陈真牛才笑道:“大乘仙器威力强悍不假,但想将其收服却绝非短时间能够做到。而不认主的大乘仙器,驱使之后不但很可能发挥不出威力,更会遭到仙器本身的反噬。长平侯和鬼王七就算将其抢到手,也未必敢轻易使用。”
徐思良满面通红,她虽然贵为凉王之女,可毕竟并非修士,对于这些真不太懂。
“那便等吧。”
晶晶轻轻点头,随后闭目调息。
这位白帝门后人气机波动极不稳定,忽强忽弱,陈白帝越发肯定了对方有伤在身的猜测。
一炷香过后,四人所在的地面竟然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声声慑人的吼叫咆哮声,不停从山洞中传出。
“打起来了。”
也在闭目调息的谢石叽眼睛猛然睁开,一道璀璨光芒一闪而逝,起身说道。
“走!”
陈白帝深吸了口气,直奔山洞而去。
想吞噬饕餮气机,必须要在对方死亡的那一刹那间,否则便会消散在这天地之中,龙魂更是如此。
这一次陈白帝没有带上徐思良,这位美人郡主的实力太弱,这种战斗根本无法参与,陈白帝和谢石叽联手也护不住她。
这处巨石所在还算隐蔽,有饕餮气息存在,其他凶兽也不敢靠近,躲在这里应该无碍。
“你一定要小心。”
美人郡主虽然没有拦阻,但美目中却全是担忧之色。
“放心,为了你这双好看的眼睛,我也不会死那么早的。”
陈白帝回头一笑,转身进入山洞。
晶晶最前,谢石叽局中,陈白帝最后。
陈白帝虽然没来由的相信晶晶,但谢石叽不同,出身正统的她,对于魔道之人总难免存在戒心。
山洞很矮很狭窄,堪堪够谢石叽这九尺之人通过,陈白帝边走忍不住边猜测,那饕餮是如何在这么小的洞口出入的,难不成掌握了某种变化之术?
山洞不深,最多千丈,很快就到达了最深处。
那是一处只有方圆几十丈的空地,到处堆积着各种形状的骸骨,散发着阴森磷光,仿若地狱一般。
而在最角落的骸骨上,一黑衣男子斜靠那里,满身全是血迹,气机波动更是微弱至极,正是鬼王七。
这位鬼域酆都的高手一身包裹的黑气早已经消散不见,露出一张平凡苍白的面容,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而在鬼王七身前几十米处,一只怪兽正在转头看向陈白帝三人。
那怪兽看起来并不算大,只有土狗般大小,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看起来极为狰狞,散发着滔天的凶气。
正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兽,龙子之一的饕餮。
诡异的是,长平侯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