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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古帝王溯源(5)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初,数十万起义军抵达戏水,形势十分危急。少府章邯建议,赦免骊山刑徒,然后发给他们兵器,指挥他们平乱。秦二世无可奈何,只好应允。章邯率领众刑徒击败了周章率领的义军,并在曹阳(今河南灵定县东)杀死了周章。随后,秦二世令长史司马欣、董翳率兵增援章邯。他们屡获战功,杀陈胜于城父(今河南宝丰县东四十里),击项梁于定陶(今安徽宿县北),灭魏咎于临济,为秦二世赢来了短期的安宁。

赵高掌握了朝中诸多大权,但他依然不满足。为了独断专权,他劝告秦二世说:“自从先皇登基治理天下以来,历时已久,因此各位大臣没有胆量违背先皇的制度,也不敢说一些歪理邪说。可是,陛下您如今正年轻,又刚登皇位,怎能在朝堂上和大臣们决议大事呢?假如出了纰漏,群臣很容易发现您的弱点,这样陛下作为天子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天子称为‘朕’,而朕就是征兆的意思。既然如此,本就不该让众臣听到您的声音。所以,您不用亲自和那些大臣们商讨国事。”秦二世听完赵高的话后,觉得很有道理。因此,他常居深宫内院,不再和大臣们往来,只和赵高一人商量国事。自此之后,大臣们上朝时几乎见不到皇上一面。

此时的李斯开始自我反省,后悔自己因一念之差而铸成大错,想洗心革面。随着全国各地起义军声势的日益浩大,关中的军队被征到关东,马不停蹄地对抗起义军。将军冯劫、左丞相李斯和右丞相冯去疾一同上奏,请求减轻刑罚并停止修建阿房宫,以平息全国各地起义军的愤怒和反抗。秦二世断然回绝,并将盗贼四起的责任推卸到他们身上,认为他们居其位而不谋其政,遂将他们三人囚禁,并追查他们的罪行。右丞相冯去疾和将军冯劫为免受侮辱而自尽,李斯不甘心这样死去,被监禁起来。

赵高见李斯有异心,诬告李斯有谋反之意,应该立即除掉。秦二世迅速派人监视李斯,搜索李斯的罪证。李斯闻讯后气愤不过,将赵高的罪行一一列举上奏。秦二世早已经不分黑白,顺手便将李斯的奏章拿给赵高看。赵高看后大怒,编造罪名将李斯打入大牢,然后用酷刑逼其认罪。李斯熬不住肉体折磨,只得服罪。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初,赵高做了丞相。不久,李斯被处以族刑,三族皆被夷灭。当时,赵高发挥了他熟悉刑典的特长,用五刑报复李斯。五刑包括黥(刺面,秦朝时的一种辱刑)、劓(割鼻子)、斩左右趾(砍掉双脚)、腰斩(用铡刀从腰部砍成两段)、醢(剁成肉酱)这五种刑罚,让人触目惊心,心有余悸。

在赵高的操纵下,其兄弟赵成担任中车府令一职,女婿担任咸阳县令一职。很快,赵高的爪牙遍布朝中。随着权势的增大,赵高开始策划谋反。他生恐大臣们不遵从他,于是事先定下计谋,打算测试一番。

一天,赵高献给秦二世一只鹿,接着对秦二世说道:“陛下,您看看这匹马,多么健壮!”秦二世看了后哈哈大笑,说道:“丞相你弄错了吧?分明是一只鹿,你怎么说是马呢?”赵高接着说道:“陛下,这的确是马,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一问这里的各位大臣!”秦二世自然不信,于是就挨个询问左右大臣,只见大臣们有的保持沉默,有的竟说是马,也有的一口咬定是鹿。此间,赵高暗地里派人将所有大臣的话都记了下来。事后,那些一口咬定是鹿的大臣们被他当作异己,暗中对他们加以陷害,将其一一除掉。自此以后,群臣都很害怕赵高,整个朝廷里再也没有人敢和他作对了。

不久,赵高与弟弟赵成和女婿阎乐商议,决定杀死秦二世,立公子子婴为皇帝。随后,郎中令得到赵高的指使,谎称宫中有盗贼。为了防止阎乐临阵退缩,赵高一面令其追击盗贼,一面将其母挟至赵高的寝宫。阎乐带着一千多人赶往秦宫,逢人便杀。见到秦二世后,阎乐大骂其昏庸无能,让他自裁。秦二世表示要见赵高,遭到拒绝。接着,贪生怕死的他请求说可以不做皇帝,愿意做郡王、万户侯,甚至平民百姓,然而一律被拒绝。随后,阎乐指挥士兵杀死他,他不待士兵靠近便自行了断。

胡亥死后,在赵高、赵成等人的拥护下,子婴做了皇帝。并且,赵高以百姓的仪式在杜南(今西安西南)宜春苑掩埋了秦二世。

平民皇帝汉高祖

公元前256年,汉高祖刘邦出生于秦朝泗水郡沛县(今江苏沛县)的一个农民家庭。他生来脖子长、鼻子高,左腿长有72颗黑痣。其父刘执嘉见其生有异秉,认为他不同一般,为其取名为邦。

令刘执嘉感到失望的是,刘邦既不爱读书,又不喜耕种。刘执嘉见他整日游手好闲,经常说他是个“无赖”。刘邦长大后,旧性仍然不改。嫂子总是抱怨他好吃懒做、空耗家产。于是,刘执嘉决定分家。这样一来,刘邦和父母住在一块儿,他的哥哥和嫂子住在一块儿。

刘执嘉对刘邦说:“你真是个无赖,你要向你哥哥学一学。他分家不久,就置了一些地产,你什么时候才能买地置房!”刘邦淡然一笑。此后,他不仅不觉悟,反而还经常带朋友到哥哥家吃饭,尽管常遭嫂子的厉声斥责,但他毫不在意。

有一天,刘邦又带朋友到嫂子家。嫂子对刘邦讨厌至极,于是心生一计。她连忙跑进厨房,用勺子使劲刮锅,弄出很大的响声。刘邦一听,以为嫂子家已经吃完饭,自叹来迟,只好请朋友回去。送走朋友后,他去厨房看个究竟,结果发现锅灶上正热气腾腾。刘邦幡然醒悟,转身离去,从此不再去哥哥家。

公元前223年,秦灭了楚国,刘邦的家乡隶属楚地,自然也被并入了秦的版图,这时的刘邦已23岁。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全国时,已25岁的刘邦在仕途上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不过结交到了一批可以为其所用的朋友,此时他已是大龄青年了。

因萧何的推荐,刘邦“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在秦代,“亭”最主要的社会职能有两个:一是政府部门公干时经由的驿站,即过往官员歇脚的招待所,要为过往的官吏们提供食宿等,因而亭长的主要任务就是迎送这些过往官吏;二是相当于今日的公安派出所,要维护管辖范围内的治安。

做了有一方实权的小官,就必然要与其他亭的同僚们进行交往,这为刘邦步入仕途创造了条件,也为他日后称王称帝提供了平台和契机。尽管位卑职微,但对刘邦来说,总算挤进了官吏序列,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沛县县令有个好朋友叫吕公,在家乡结了仇。为逃避报复,他带着全家来到沛县投靠县令。沛县衙内的官吏和社会名流听说县令来了贵客,为讨好、巴结县令,便纷纷赶来祝贺。

县令让助手萧何主持操办收受钱财、举办宴会、接待来宾等事宜。因为前来送贺礼的人太多,主办宴会的堂屋又不算太大,一时挤进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吃紧,萧何只好安排贺钱超过一千钱的人坐在堂内,一千钱以下的在堂外就座。

刘邦自然不愿放弃这一良机,但他又实在出不起钱。思考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听到萧何的宣布后,刘邦不动声色,迈步上前,拿起墨笔就在礼单上写了“贺钱万”三字。就是说,他的礼金是一万钱,而实际上他当时一文钱也没有。

吕公听后大吃一惊,以为来了贵客,亲自到门口迎接,将刘邦引到堂内。刘邦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上座。刘邦的这番举动,首先得罪了荐他去当亭长的萧何,他当时就对人说:“刘邦爱吹牛、说大话的毛病啥时都改不掉,现在又来了。”大家对刘邦虽有微词,但那位吕公却会些相术,一见刘邦就觉得其相貌不凡。因此,他并不计较刘邦是否能拿出来一万钱,反而对刘邦十分敬重。

在酒宴上,人们谈兴又起,围绕着刘邦的“贺钱万”,有人想起了一些关于刘邦非同凡人的传说,于是交头接耳,议论不止。在席间窃窃的议论中,刘邦春风得意,更加努力表现自己,目的是给吕公以鹤立鸡群的印象。众人在他的气势之下自然显得有些逊色,刘邦见形势对自己有利,再加上有备而来,便公开说明自己的不同之处,从“龙种”说到“龙颜”,一时使四周的人惊疑不定。刘邦见大伙不太相信自己,仗着酒兴,顺势一下子捋起裤管,向四下里展示自己腿上的七十二颗黑痣,并得意地问大家:“你们知道吗?

这可是赤帝的标志啊!”众人见状,皆以为神人。

这一切,自然都是刘邦表演给吕公看的。他原本希望能够结交到吕公这样与县令有亲密关系的贵人,以后能够替自己说些好话,以便在仕途上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没想到吕公看了这一切之后,却另有打算。

酒宴快要结束时,吕公示意刘邦宴后留下,刘邦自然求之不得。宴后,吕公和刘邦单独交谈。交谈中,吕公愈加认为刘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吕公说:“我从小钻研相术,观察过不少人,但从没有遇到你这样有尊贵相貌的人。希望你好生努力,前程无可限量。如你不弃,我有一女儿,愿意嫁你为妻。”

已年届而立的刘邦大龄未娶,听后自然大喜过望,岂有不愿意的道理?自然是满口称谢,应声连连。然而事有不料,吕公将决定告诉了夫人,夫人认为荒唐,生气地对他说:“你一直认为女儿与众不同,是个富贵相,一心要让她嫁个贵人。县令主动求婚,你还没答应,怎么稀里糊涂把女儿嫁给那个无赖呢?”

吕公见无法解释,就专断地对夫人说:“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于是不顾夫人的反对,毅然把女儿吕雉嫁给了刘邦。

吕雉嫁给刘邦后,为刘邦生了一男一女。任上没事的时候,刘邦经常回家帮忙耕种。一次,吕雉带着两个孩子在田中锄草,一个过路的老人向吕雉讨水喝。老人会相面,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有贵相。老人走后,刘邦来到田里,吕雉把相面之事告诉他。他扔下锄头,立即去追赶那位老人。追上老人后,他虔诚地请老人为他相面。老人为他相面后,说他贵不可言,他甚是高兴。

秦始皇为了修建骊山墓,要求调集大批劳力。刘邦接到命令后,押送刑徒到骊山(今陕西临潼县东南)。在路上,刑徒们纷纷逃亡。刘邦想,等到了骊山,这些刑徒差不多要跑光,自己将难逃处罚。于是,他为刑徒解开绳索,并对他们说:“你们都逃命吧,我从此也要逃亡了!”当时有十几个刑徒愿意跟随刘邦,刘邦连夜带着他们逃走。

在逃亡路上,探路的人回报说有一条大蛇挡在路上,建议改道而行。刘邦大声呵斥说:“勇士赶路,还怕蛇不成!”他迅速赶到前面,拔出剑把那条蛇一斩两段,带领众人继续前行。

刘邦带着刑徒逃亡到芒砀山区(今河南永城县东北),在那里藏了起来。然而,吕雉和其他人去寻找他的时候,轻易地便找到了他。刘邦很奇怪,吕雉告诉他说:“你藏身的地方,天上总有五彩祥云,所以我能找到你。”刘邦很高兴,并把这件事悄悄传给了周围的人。后来,沛县及附近的青年人纷纷前来投奔。因此,刘邦迅速组织起了一批人为自己效力,成为当时人们公认的沛中豪杰。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并在陈(今河南淮阳)建立了“张楚”政权。九月,刘邦在沛县主吏萧何、狱掾曹参的拥护下回到沛县,被立为沛公,正式宣布反秦。接着,萧何、曹参和吕雉的妹夫樊哙等人分头去招兵买马,很快将队伍发展到了几千人。刘邦率领兵士打了几次小胜仗后,在丰邑驻守。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刘邦打败了来攻的秦泗水郡郡监后,令雍齿固守丰邑,自己率军在薛县打败了秦泗水郡郡守。此时,陈胜不断攻城略地,雍齿背叛刘邦投靠了魏国周市。刘邦失去了根据地,本想借兵攻打丰邑,但适逢秦军杀到了砀县(今安徽砀县),遂引兵前去攻打。初战失利后,整顿士兵再战,终于在三天内攻破砀县。刘邦收编了降兵,实力大增。这时,项梁大军已到薛县,刘邦转而投靠了项梁,项梁拨给他五千士兵和数位将领。

不久,陈胜被秦军所杀,项梁令各路将领赶至薛县。商议过后,项梁将楚怀王的孙子心立为楚王,定都盱眙(今江苏盱眙)。随后,项梁大军打着兴楚灭秦的旗号扩大队伍。

项梁大军分兵而进,先后在东阿、城阳、濮阳、雍丘打败秦军。项梁见打了几次胜仗后便得意起来,因疏忽而大败于定陶并阵亡。正在陈留作战的刘邦和项羽得知项梁的死讯后,立即前往助战。秦将章邯见项梁已死,认为楚人不再有威胁,遂引兵攻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