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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另类英雄的启示(2)

经过多方打听,聂政在卫国的汉阳城找到了严仲子,拜见后说道:“以前我没有答应您的请求,是因为老母在堂,需要我侍奉。如今老母不幸离世,请问您要报复的仇人是谁呢?把此事交给我去办理吧!”严仲子对聂政说:“我的仇人是韩国的宰相侠累,侠累是韩王的叔父,他的府中戒备森严,而且又有众多武士护卫,我多次派人行刺均未成功,如今蒙足下不弃愿意助我,我多派些壮士为你充当助手。”聂政说:“韩、卫二国相距不远,现在要刺杀韩国的宰相,这位宰相又是韩王的叔父,去的人不宜太多,太多就会走漏风声,一旦走漏风声,整个韩国人都会与你为敌,如果这样就很危险了!”于是,聂政谢绝严仲子增派助手,只身前往韩国。

聂政到了韩国后,手持长剑直奔侠累的府中。此刻,侠累正端坐在府上,周围有许多手持兵戟的侍卫。没等侍卫反应过来,聂政以白虹贯日之势,用长剑刺入侠累胸膛,侠累顷刻丧命。顿时府中大乱,侍卫一起围攻聂政。聂政用长剑击杀数十人后,难逃重围,然后用剑尖划破面颊,剜出双眼,破腹而死。韩国人将聂政的尸体陈放在街市上,让过往行人辨认凶手身份,竟无人知晓。

韩国人贴出悬赏告示:谁能说出刺客是谁,就赏给他千金。然而,过了很久,仍然无人领赏。聂政替严仲子考虑得可谓周全了,这种图报知己的做法,千载之后都令人感动。聂政自知入韩刺杀侠累,不管成功与否,都无法逃生,所以不带卫士,行刺后自毁容颜,其目的就在于既不连累严仲子,又不连累家人,可谓是义、孝两全了。

聂政的姐姐聂莹也同聂政一样,是一位非凡的女性。聂莹听说有人刺杀韩国宰相,凶手身份不明,正暴尸于市并悬赏指认,就呜咽着说道:“这恐怕是我弟弟吧?唉,严仲子就这样来知遇我的弟弟!”立即动身前往韩国。

来到韩国,见街市上被暴尸的果然是弟弟聂政,就拊尸大哭,非常悲伤地说:“这就是轵邑的聂政啊!”街上来往的行人都说:“这个人残杀了我们的宰相,现在正悬赏千金查询他的身份,夫人难道没有听说吗?怎么还敢来相认呢?”聂莹回答说:“我听到了。我弟弟聂政当初之所以隐姓埋名,置身于市贩之中,是因老母无人奉养,我还没有嫁人。如今老母已经去世,我已嫁夫。严仲子知遇我弟弟于市井之中,就是为了能杀掉侠累,知遇之恩不能不报。因为我还活在人世,所以我弟弟聂政自毁面目,使人无法辨认,这为的是怕连累我啊!我怎能够因为害怕杀身之祸而埋没了我弟弟的英名呢?”说罢,聂莹连呼三声:“天啊!”终因极度悲哀而死在聂政的身旁。

荆轲是战国末期齐国人(生年不详,卒于公元前227年),为了刺秦,进行了充分的准备,然而却以失败告终,其间充满了遗憾。

荆轲四处漂泊,先是迁到了卫国,后来迁居燕国,燕人都叫他荆卿。荆轲善击剑、喜读书,曾经与卫君谈论过治国之道,可惜未被采纳。后来,他周游各国,并经常与人论剑斗剑,总以未遇知己为憾。

荆轲来到燕国,找到一位知己,这个人叫高渐离。高渐离以屠狗为业,善于敲击一种叫筑的乐器。自从相识后,他们经常在市肆之中酣饮,饮酒时,高渐离击筑,荆轲高歌,歌罢又相对而哭,旁若无人。当时好多人都不理解荆轲,认为他是酒肉之徒,但是荆轲依旧我行我素,每日饮酒高歌不止。

荆轲深沉好书,所结交者,都是贤能豪迈之辈,处士田光就是其中一位。田光是个极有眼光的人,知道荆轲是一位有远大抱负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在秦国做人质的太子丹逃回了燕国。接着,秦王政派兵攻下了燕国西部邻国的许多城池,直接威胁到燕国。太子丹在秦国屡受耻辱,一心报仇,但国小势弱,没有办法。

不久,秦国的大将樊於期来到燕国。樊於期得罪了秦王,只好出逃,在无处可去之时想到了燕太子丹。秦王没有捉到樊於期,气愤异常,就杀了他一家老小,并发了悬赏文书捉拿他。太子丹收留并善待樊於期,太傅鞠武反对,因为秦国早就想攻打燕国,只是找不到借口;一旦得知樊於期在燕,立刻就会加兵于燕。他建议把樊於期送到匈奴去,但太子丹认为秦军早晚都要攻打燕国,况且樊於期因窘来投,绝不能把他推出去,樊於期为此十分感动。

鞠武见太子丹执意留下樊於期,说道:“不如这样,我认识一位高人,他叫田光,此人深沉多智,不如请他想想办法。”太子丹应允,以晚辈和学生的礼节接待了田光。田光听了太子丹介绍的情况后说:“我现在老了,恐怕帮不了太子什么忙。不过,我可以去找荆卿,把您的事托付给他。”太子丹在送田光出门时嘱咐道:“我与先生的谈话,都是国家机密,还望先生不要泄露出去。”田光听了后笑了一笑,俯身答道:“好吧!我答应太子就是了。”

田光去见荆轲,当面述说了太子丹的事,并希望他能拜望太子丹,然后又说:“我听说,替人谋划大事,不应使人怀疑,现在太子丹说‘还望先生不要泄露’,那是怀疑我了。希望你能马上去拜访太子丹,说我已经死了,好让他知道我不会泄露秘密了。”说完自刎而死。

荆轲见田光忠贞可嘉,佩服不已,于是立即晋见太子丹。他诉说了田光死时的情景,太子丹大哭。哭罢,太子丹说:“现在,用兵力去对付秦国,如以卵击石;要联合各国合纵抗秦,也来不及了。我想派一位勇士,打扮成使者去见秦王,然后乘机刺杀秦王。您看行不行?”荆轲也觉得现在燕国根本没有办法阻挡秦国的进攻,王翦正在邻国攻城略地。在此情形下,荆轲答应了太子丹,前往秦国刺杀秦王。

太子丹给荆轲以优厚的待遇,每天都到荆轲那里拜望,并把自己的马车让给荆轲,还送了很多金钱美女。过了一段时间,太子丹还不见荆轲有动身的意向,就问荆轲说:“秦将王翦马上就要渡过易水了,那时就是我想长期侍奉您,也做不到了。”荆轲说:“就是您不说,我也正想找您呢。我这样空手而去,秦王必不相信,听说秦王早想得到燕国最肥沃的土地督亢(今河北涿县一带)。还有将军樊於期的人头,我要是能拿着樊将军的人头和督亢地图去献给秦王,他一定会接见我。这样,我就可以趁机行刺了。”太子丹感到为难,说:“督亢地图好办,樊将军受秦王迫害来投奔我,我怎么忍心伤害他呢?”

见太子丹不允,荆轲私自来见樊於期说:“秦王杀了您的全家,并悬以千金和万户侯的赏格,要拿下您的头颅。我有一计,可为你报仇,不过要借您的人头一用,骗取秦王的信任,然后趁机刺杀他。”樊於期是忠义之士,听完荆轲之言自刎而死。

太子丹闻讯,大哭不已。见樊於期已死,太子丹只好把他的头颅用匣子封好,又准备了督亢地图,一并交给荆轲。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荆轲又让太子丹做了一件事:访求天下最为锋利的匕首。太子丹用重金买到了赵人徐夫人的匕首,并且让工匠在匕首上浸上毒药,这种毒药一旦见血立刻毙命。不仅如此,太子丹还找来秦舞阳做荆轲的副手。秦舞阳是燕国勇士,13岁就杀过贼,燕人都不敢正视他。

荆轲没有急着出发,还想等一个人一同赴秦,但那个人住得很远,未能及时赶到。太子丹见荆轲迟迟不动身,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就对他说:“已经没有时间了,荆卿还有意入秦吗?请让我先把秦舞阳派去吧!”荆轲生气道:“不要催了!提一匕首入强秦,胜算不大。我停留几天的缘故,就是想等一个人。太子以为我走得太迟了,那我就马上出发吧。”

接着,荆轲出发到咸阳去。太子丹和少数宾客穿上白衣白帽,到易水(在今河北省西部)边送行。高渐离击筑,荆轲高歌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歌罢,高渐离击筑又为和声,声调慷慨。众人听到如此悲壮的歌声,都感动得哭了。荆轲拉着秦舞阳上路,头也不回,直奔秦国而去。

荆轲来到秦国,把匕首卷在地图之中,进入宫中。他因前来献樊於期的人头而得到了秦王政的信任,得以被召见。荆轲捧着装有樊於期头颅的盒子,秦舞阳捧着督亢地图,二人一步步走上台阶。

当时,秦舞阳一见秦王政的威严,不由害怕得发起抖来。秦侍卫说:“使者为什么变了脸色?”荆轲回头一瞧,果然见秦舞阳的脸又青又白,就赔笑着对秦王政说:“粗野之人,从来没见过大王的威严,免不了有点害怕,请大王原谅。”

秦王政毕竟有点怀疑,对荆轲说:“叫秦舞阳把地图给你,你一个人上来吧。”于是,荆轲借秦王展看地图之机取出暗藏于地图中的匕首,抓住秦王政的袖子就要刺杀。秦王政起身而逃,使劲地向后一转身,把袖子挣断了。他跳过旁边的屏风,刚要往外跑,荆轲追了上来。秦王一见跑不了,就绕着朝堂上的大铜柱子跑,荆轲紧紧跟逼。台阶下虽然有许多官员,但是都手无寸铁,护卫的甲士虽然有兵刃在手,但是没有秦王命令不敢上殿。大家都急得手足无措,秦王政更是六神无主,竟然忘记了召令台下的甲士护驾。

当时在场官员中有个医生,急中生智,拿起手里的药袋对准荆轲扔了过去。趁这工夫,秦王政拔出宝剑,砍断了荆轲的左腿。荆轲见追不上秦王,便将匕首扔下铜柱,放弃刺杀。他被砍了八剑,然后倚着柱子笑道:“我所以没能刺杀秦王,是因为我想劫持秦王,拿到不攻打燕国的契约。”这时,被吓懵了的秦舞阳也很快被杀。

乌江自刎的项羽

项籍(公元前232——前202年),字羽,人们常称他为项羽。项羽本是楚国贵族,他的先人是楚国大将项燕。

项羽英勇善战,熟谙兵法,重武轻文。之前,他先后读过书、学过剑,但都没有成就。项梁对此很生气,他反驳说:“读书只能起到认识姓名的作用,而学剑只能对付一个敌人,我要学习对付万人的技能。”后来,他同项梁一起去吴中躲避仇人。吴中的贤士大夫,才能都在项梁之下。所以,吴中每有大的徭役或丧事,项梁常常替他们做主。同时,项梁暗中用兵法部署来管束宾客子弟,借以了解他们的才能。

秦始皇东游稽郡时,项羽随项梁一同观看秦始皇出游时的车驾和仪仗盛况。项羽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也。”项梁听闻侄儿口出狂言,赶快用手捂住项羽的嘴,小声说道:“不要乱说,这是要祸及全族的啊!”项梁因此知道侄儿是个奇才。项羽身高八尺,不仅力能扛鼎,而且才气过人,吴中子弟没有不怕他的。

后来,吴郡郡守殷通召见项梁。到了郡守府门后,项梁令项羽在门外等候,自己单独进入。殷通请项梁就座,然后说道:“长江以北都反了,这是上天要灭亡秦朝啊。我听说先动可制伏他人,后动则被他人制伏。我想兴兵反秦,令您和桓楚为将。”

项梁不愿与殷通共举义旗,也不愿与桓楚一同做殷通部将。思索了片刻后,他对殷通说:“桓楚逃亡在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唯有侄儿项羽知道此事,他今日与我同来,请允许我到门外看他是否还在。”

项梁来到府外,走近项羽后小声嘱咐了一番,然后再次入堂,坐定后对殷通说:“项羽尚在门外,请召项羽登堂,令他受命召桓楚前来议事。”殷通点头答应,项羽被召入府中。当项羽登堂后,项梁向他使了个眼色,说道:“可以了。”项羽应声上前,拔剑砍下了殷通的头颅。接着,项梁手持人头,佩戴着郡守印绶,郡守左右的人见此情景无不大惊,府中顿时乱作一团。项羽当场击杀数十人,存活者不敢抬头。

不久,项羽随叔父项梁起兵反秦,并立楚怀王的孙子心为楚王,以招揽天下,接着分兵攻打秦军。当时,秦国名将章邯带兵出关,在灭了陈胜、吴广的起义军后,又击溃了项梁一军。

章邯打败项梁后,转而进攻赵地。楚王以宋义为上将,令其带兵解救赵国,项羽担任次将,范增为末将。当大军到达安阳时,停留了四十六天。项羽建议说:“我听说秦军把赵王围在巨鹿,我军应赶快渡河,从外面攻打,赵军在内响应,一定能打垮秦军。”宋义说:“不行,咬牛的牛虻难以伤害虱子。别看巨鹿城池不大,秦军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攻破的。现在秦军攻打赵军,打胜了则兵疲力尽,我们乘其疲惫时发动进攻;若他们吃了败仗,我们就率领军队鸣鼓西进,一定打垮他们。所以,不如先让秦、赵相斗。身披甲胄,手执利器,冲锋陷阵,我不如你;坐下来运筹谋划,你不如我。”并且,他向军中下令:“凶猛如虎,贪婪如狼,倔强不听指挥的人,一律斩首。”接着,他又派他的儿子宋襄去辅助齐国。临行前,宋义摆酒设筵,大会宾客,而当时天寒雨大,士卒冻饿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