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故事从头读到尾
20837300000014

第14章 自古春秋故事多(2)

文治武功的晋文公

公元前697年,晋国公子重耳出生,这就是后来的晋文公。重耳为人谦虚,勤奋好学,交结了很多贤能志士。后来,晋国发生了骊姬之乱,他被卷入了其中。谈到骊姬之乱,要从太子申生说起。

晋献公十六年(公元前661年),晋国组成了两支精锐的王牌军队。上军由晋献公亲自统率,下军由太子申生统率。然后,晋献公带领大将赵夙和毕万,先后发兵灭了霍国、魏国和耿国这三个小国。得胜之后班师回朝,晋献公为太子申生建造了曲沃城,将耿地封给了赵夙,将魏地封给了毕万,并任命他们二人担任大夫之职。

大臣士为劝谏申生道:“看来太子您不能继承王位了。君主将先王的都城曲沃封给了您,又让您位列上卿,您的禄位已经达到了人臣最高,这样您还如何即位呢?肯定是君主听信了小人诋毁您的谗言了。太子您还是逃走吧,等到大难来临想走都走不了了。何况像吴太伯一样,主动将君位让给别人,也很好啊,还能图个好名声呢。”不过,申生并没有将这样一番金玉良言放在心上。

一年之后,晋献公派遣太子申生率领军队讨伐东山。大臣里克进谏道:“大王,供奉宗庙祭祀和社稷大祭祭祀品才是太子的责任,并且还要早晚侍奉君主、照顾君主饮食,因此太子也被称为冢子。君主出行时,太子需要留守,也被称为监国;假如有专人留守,太子追随君主出行,就称为抚军。这些全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制度,不能随便更改。统领军队,需要决断策略,需要发号施令,这些都是君主和正卿的事情,不应该让太子来做。再者身为统帅,关键在于控制和命令,假如大小事情都请示国君,就失去了尊严;假如不请示国君而独断专行,又变成了不孝。因此,太子不能率军出战。大王您派遣太子出兵是错误的,还请大王收回成命!”晋献公询问道:“你觉得我这几个儿子中,立谁为太子比较好呢?”里克不敢妄言,选择了沉默,然后迅速告退了。

里克出来后碰到太子申生,申生问道:“请问先生,父王是打算将我废掉吗?”里克回道:“太子您自勉吧!大王让您担任统帅,只担心您完成不了任务。如何会废你呢?太子您做为人子,应该担心的是不孝,而不应该担心是否能继承君位。只要太子您严格恪守自身,不随便责怪他人,就能够避免灾难。”过了几天之后,晋献公派遣申生率军出征,里克以生病为借口,没有随太子出征。激烈的战斗过后,申生在东山取得了胜利。又过了两年,晋献公派遣申生讨伐晋国世仇虢国。出征之前,晋献公委派大臣荀息,带着屈地的名马,前去贿赂虞国国君,希望他借道,让晋国军队穿过虞国攻打虢国。虞国国君贪图利益,也惧怕晋国势力,就应允了晋献公的借道要求。于是,申生率军讨伐虢国,攻破了下阳城。这场战役之所以胜利,是因为申生付出了诸多辛劳。

晋献公非常宠幸骊姬。有一次,献公想要讨好她,就对她说道:“爱妃,我想将太子申生废掉,改立奚齐为太子,你觉得如何?”骊姬心机非常深,她看得出晋献公只是随便说说,并不是决意要这么做,于是假装哭泣道:“晋国的太子是申生,众所周知。而且太子率军出征多次,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又很得百姓们的爱戴。大王您如何能为了我这个贱妾废嫡子立庶子呢?假如您那么做的话,贱妾只能自杀了。”骊姬为人阴险又有心计,她虽然表面称赞太子申生,暗地里却吩咐下人恶意散播谣言、诋毁中伤他,为她自己的儿子奚齐即位造势。

晋献公二十一年(公元前656年),骊姬告诉申生:“太子啊,几天前你父王做梦,梦见了你母亲齐姜,她在梦里说非常想念你,你赶紧到曲沃封地,在她的庙里祭祀一番吧,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将祭肉带回来,送你父王品尝。”申生孝顺,完全不知这是骊姬的计谋,就匆匆赶去照办了。

申生回来的时候,晋献公正好外出打猎去了,于是他就将祭肉存放在了宫里,骊姬趁此机会在祭肉里下了毒。两天之后,晋献公打猎归来。厨师将做好的祭肉呈了上来,晋献公正准备食用,骊姬在旁边劝道:“大王啊,这祭肉是从曲沃那么远的地方运来的,又有这么多人经过手,为了安全起见,在您食用以前,应该先做检查。”于是,晋献公就遵照原始的验毒手法,让人将祭肉平放在地,接着地面就隆起了一个大包。晋献公惊讶异常,但又不愿意相信,就又将祭肉喂给狗吃,接着狗也立即死了;而后又将祭肉给小宦官吃,小宦官吃完也当场没气了。晋献公惊呆了,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下毒暗算自己。骊姬眼见计谋得逞,假装哭泣道:“太子好狠的心啊,对亲生父亲都下毒手,又何况其他人?大王您一天天年老了,太子急着即位,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方法!”然后,骊姬哀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太子这么做,不过是由于贱妾和奚齐碍着他的路了吧。我想我们母子不如躲到外国去好了,或者早日自杀身死,也好过被太子残害身死。想当初,大王您对我说想要废太子,贱妾还劝过您,觉得他为人贤德,如今才知晓他的真面目。”

太子申生听到传闻,明白自己遭到了骊姬的陷害。他意识到,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为了脱险,他逃到新城去了。晋献公知道太子逃跑之后怒不可遏,更加坚信了太子的罪行,就将太子的师傅杜原款处死了。旁人劝太子道:“毒药是骊姬下的,您为何不亲自面见国君,告知他真相呢?”申生的答复出人意料,他说:“父王年纪大了,若是没有骊姬陪同,他就寝食难安。假如我说明了真相,父王就会处置骊姬。一旦骊姬出事,父王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因此,我不能这样做。”然后,旁人就劝他逃到外国去。申生摇头说道:“我带着妄图弑父的罪名出逃,又有谁情愿收留我呢?我还不如自杀算了。”几天之后,申生果真在新城自杀身亡。

就在太子申生出逃之时,公子夷吾、重耳曾去求见晋献公。骊姬同党通知她道:“两位公子知道太子是被您进谗言陷害的,因此想要为他报仇,您赶紧想办法阻止他们啊。”骊姬非常惧怕,在晋献公身侧又发挥了她的“看家本领”,恶意诋毁两位公子:“大王啊,太子申生在祭肉里下毒之事,夷吾和重耳都是知情者,他们跟太子是一伙的,您要尽快铲除他们啊,以免他们又来加害于您。”晋献公平常十分宠信两位公子,因此没有立刻表态。两位公子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都很惧怕,就趁着夜色逃走了。夷吾逃到了屈邑,重耳逃到了蒲邑,两人各自坚守城池。

曾经,大臣士为接受晋献公的命令,为夷吾、重耳修筑屈邑和蒲邑,可是一直没能完工。于是,夷吾报告给晋献公城池的修筑进度,晋献公大为气愤,狠狠地谴责了士为。士为谢罪道:“大王啊,城池边境连盗寇都很少见,何必要修筑城墙呢?”最后士为无奈,只得辞官归田。离开绛城的时候,他嘴里还唱道:“狐皮大衣上的毛真是蓬蓬松松啊,如今一个国家出现了三个主人,让我听从谁呀!”之后,在晋献公的不断督促下,城墙很快就完工了。太子申生被陷害自杀身亡后,公子夷吾、重耳就指望这两座城池坚固完善的城墙来自保。

很快就到了晋献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55年),两位公子不辞而别,晋献公非常愤怒,觉得他们果然有谋反意图,就出兵讨伐他们。晋献公先是攻打重耳坚守的蒲邑,由于双方兵力悬殊,没多久蒲邑就被重重包围了。晋军统帅寺人披,要求重耳出来自杀谢罪。重耳越墙而逃,寺人披在后面紧追不放,危急关头重耳被寺人披砍掉了一只袖子。而后,重耳机智地逃出了晋军的包围圈,辗转逃亡到翟国,投奔母亲的娘家人。之后,晋献公又出兵讨伐夷吾坚守的屈邑,屈邑人在夷吾的率领下顽强抵抗,晋军始终攻不下屈邑。

晋献公二十三年(公元前654年),晋献公委任大夫贾华为统帅,再次讨伐屈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屈邑被晋军攻破。夷吾此时没有安身之地了,准备逃到翟国和重耳会合。随从冀芮劝道:“公子您万万不可去那里啊,翟国已经有重耳了。若是您也去了,晋国就会转过头来讨伐翟国。而翟国国君胆小,惧怕晋国势力,到时候公子就大祸临头了。公子您不如到梁国去吧。梁国与秦国相邻,秦国又势力强盛。等到晋献公过世,公子您可以请求秦王助您回国即位。”夷吾遵从了他的劝告,逃奔到了梁国。

晋献公二十五年(公元前652年),晋国为了捉拿重耳,发兵讨伐翟国。翟国国君和重耳是亲戚关系,就发兵进攻晋国啮桑,晋军只得罢兵回国救援。晋献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51年)九月,晋献公因病去世。

晋献公病入膏肓时,打算传位于公子奚齐,并且尊骊姬为国母。不料,晋献公刚去世,大臣里克、邳郑父等人就聚众作乱,杀死了骊姬和奚齐。公子夷吾在秦穆公的帮助下即位,是为晋惠公。

晋惠公一向了解重耳,知道他是个人才,胸有大略,身边贤士又多,担心他会威胁到自己的王位,就派遣刺客前去刺杀他。重耳听到密报之后,连忙和赵衰等人商讨对策。经过一番周密的分析,众人都认为,如今的各个诸侯君主中,唯有齐桓公志在天下,又善于优待诸侯和贤士,到齐国避难是上策。商量完后,一行人将妻子儿女留在了翟地,动身前往齐国。

重耳一行人日夜赶路,经过卫国的时候,全都疲惫不堪了,又饥渴难耐,就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路边的田地里正有一个老农在劳作。重耳让下人去讨要一些吃喝来。老农眼看来人态度强硬、颐指气使,就知道这是一群落破的贵族,打算羞辱羞辱他们。老农在食器里放上土块,端来“进献”给这群“贵族”们。重耳以及随从看见土块大为愤怒,想要教训一下老农。赵衰连忙制止了重耳,开导他道:“老农进献给您土块,是在祝福您早日封疆受土,说明您复国有望,您应该恭敬地接受才是!”重耳听完,打量了一番自己现在落魄的样子,立马转怒为喜,正式地接受了老农“进献”的“礼物”,并且对老农表示了感谢。众人休息片刻之后,起身继续赶路。

一行人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齐国。齐桓公早就听说过晋国公子重耳为人贤能,因而十分尊重他,对他以礼相待,不过齐桓公心里也有一丝猜忌。在与重耳的交往中,齐桓公意识到重耳这个落魄公子的举止投足之中,气魄宏伟;言语谈吐之间,处处表露出统一天下的志向。他身边的随从,都是当今世上的豪杰,有着将相之才。为此,齐桓公以其宗族女子嫁与重耳为妻,打算以此与重耳拉近关系。即便重耳最终复国继晋君之位,齐国也可得晋之欢,以其为助力。

公元前643年,齐桓公去世,齐孝公即位。自此,齐国的政治局面开始动荡,齐国逐渐衰落下去,并多次遭到其他诸侯的攻击。重耳想要借助齐国的力量复国已经不可能了,赵衰等人多次建议离开齐国,寻求新的发展途径。重耳此时过惯了奢侈安逸的生活,不想再去流浪奔波,复国的上进心渐渐衰退。追随的贤士们都觉得,长此以往,以重耳为首的政治集团就要分崩离析了。于是,赵衰等人密谋,策划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行动。众人私下打点好行李,然后将重耳灌醉,带着他离开了齐国都城临淄。等重耳一觉醒来,马车已经跑很远了。重耳眼见部下如此“不忠”,怒不可遏,气得操戈想要砍人,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赵衰和狐偃等人耐心开导他,对他陈说其中的利害关系。况且已经不辞而逃了,也没有回头的道理,于是重耳只得罢手,重新踏上流亡旅途。

重耳辗转来到了楚国,当时的楚国很强盛。楚成王早就听说过重耳的贤能,于是以诸侯之礼优厚地接待他,把他安置在郢都居住。重耳觉得以自己的处境,接受这些厚待实在是有愧,于是多番推辞。赵衰劝谏他道:“主公啊,您在外流亡了这么多年,我们经过的那些小国家全都轻视您,更别提那些大国了。如今楚国这么大的国家却对您如此厚待,您不应该推辞,这可是上天的恩赐啊!”于是,重耳欣然接受了楚成王对他的优待。而后,楚成王派兵将重耳护送到了秦国。秦穆公待重耳也同样优厚,也将宗室女子许他为妻。

在秦穆公招待重耳的宴会上,赵衰将《黍苗》这首诗改编成了一首歌唱来助兴,大意是:刚刚发芽的黍苗啊,期盼着好雨来滋润!赵衰唱完歌之后,偕同重耳走下台阶,对穆公拜了大礼,诚恳地说道:“大王啊,我们依靠您,就如同百谷想要生长都要依靠好雨一般。”这番话明确表示了,希望秦国能够帮助他们回国掌权的意愿。秦穆公应允,一旦时机成熟,就助他们回国。

晋惠公即位之前,为了得到国君宝座,以割让国土为条件,得到了强秦的支持。在即位期间,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力,他自食其言、背信弃义、以怨报德,劣迹斑斑,造成了失道寡助的局面,没有什么作为。

公元前637年,晋惠公因重病而无力理政,于是令人前往秦国告知在该国做人质的公子圉。公子圉听闻后,担心有人在父亲死后夺权,便丢下妻室,急忙偷偷地返回晋国。晋惠公不久便去世,公子圉即位,是为晋怀公。怀公即位后大兴党狱,他的残暴遭到了国人的强烈反对,朝野上下怨声载道。百姓全都希望重耳回国即位,重耳趁此机会,在秦军的护送下,率领众人返回晋国,真可谓是里呼外应。公元前636年,重耳即位,是为晋文公,长达十九年的流亡生涯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