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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沧海桑田情未终

“飞雪仙子自小聪慧,深受其师器重,但多为其他师兄弟嫉妒,又身为女儿身,想要登上银雪阁阁主之位,着实不易……”“停停停……”楚洁道:“说重点,说他的师兄。”玉南枝道:“我正要说了,飞雪仙子能登上阁主之位,其实也多亏了他这位师兄。不过飞雪仙子没有留下其名号,只说其师兄俊逸若仙,允文允武,练功十分刻骨,多为阁中长辈爱戴,但其性格却十分孤僻,甚少与人交道。”

楚洁道:“一个俊逸,一个美貌,难怪会彼此衷情了。”玉南枝摇头,“我方才说过,这位师兄他性格孤僻,不愿与人结交,虽然飞雪仙子百般亲近他,他却始终不为心动。”楚洁奇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在墓室中光是看飞雪仙子的样貌就已经很出众了,若是真人还不知得美成什么样,况且是飞雪仙子主动,一个正常男子怎么会不心动?”玉南枝摇头,“你与飞雪仙子都想错了,其实以飞雪仙子的才貌,师兄早已倾心于她,只不过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已,所以才会一直敛藏自己的真情。正因为如此,在飞雪仙子一争阁主之位时,师兄才会暗中帮了不少的忙。”

楚洁颔首,“最终,飞雪仙子还是知道了?”“嗯,我们都知道飞雪仙子执掌银雪阁,正是两朝交际之时,而师兄的真实身份便是先朝皇胄。”“所以,他一直很孤僻,就是为了不牵连其他人,尤其是飞雪仙子?”“是,后来师兄的身份被人告发,银雪阁还是受了牵连,当时便死了不少人,若非飞雪仙子与其时的一位当朝王爷交好,可能银雪阁真就要覆灭了。正是因为飞雪仙子与这位王爷频频走动,所以才会被他人误解为她与这位王爷有私。”“这还真是天大的误会,那师兄呢?死了?”“师兄是主犯,即便是王爷有心相救,也无力去救,飞雪仙子为了能保住银雪阁,只能忍痛,眼睁睁地看着师兄上了断头台……”

楚洁唏嘘,“眼睁睁看着挚爱的人赴死,而自己却身负重责,身负多人性命,所以,什么也不能做,难怪你说那幅画中飞雪仙子的神情那般不同。”玉南枝一叹,“即使如此,即使心痛难当,飞雪仙子也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安来排好银雪阁接下来的事。直到银雪阁稳定了,飞雪仙子才携着师兄的尸身来到了如今的无极山,为自己与师兄设下了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墓地,留下了一段被人误会了百年的凄美故事。如今前朝也已覆灭,这段情却依然令人感叹,沧海桑田情未终,两人能在死后百年相伴,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况且,我想他们还会继续相伴千年,万年。”

玉南枝看向楚洁,却见楚洁的眼眶竟有了些湿意,楚洁转头道:“此情的确可叹,生不能全情,死亦要相伴,其实只要两心相悦,彼此相惜,最终有没有在一起,又有何重要呢?”楚洁腾地站起身子,“走了!”说完,楚洁一阵风似地离开了竹屋,玉南枝没有再继续写故事,而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望着桌上的满沓白纸发怔……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玉南枝正执着一根树枝在竹屋前练武,忽然一道身影逼近,出掌如风,玉南枝并不慌乱,脚下一个旋转,避开了来人的攻势,同时手中的树枝敲向了对方的后颈。来人矮身避开,以扇柄攻击玉南枝的后腿,玉南枝右脚一踏,横身跃过对方攻击的手臂,同时将手中的树枝击向了对方的头顶。来人连忙一个闪身,避到了另一边,“可以呀!”安歌立定身子,甩开折扇摇了起来,“短短几天而已,你的身手灵活了不少嘛。”

玉南枝立定,沉气收功,看向安歌道:“承让!”安歌走近玉南枝,“你以为我在恭维你呢?我安歌从来有一说一,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我怎么看不出来?”玉南枝道:“飞雪仙子说世间所有的功法,都是无形胜有形,但并不说真的就能毫无章法的随意比划,而是需要根据自身的长处来练习适合的招式,如此才能将功力推进到威力无比的地步。我方才只是在借古诗领悟飞雪仙子所言的道理而已,并没有修习什么所谓的功法。”安歌拍掌道:“我就说了,羊未已为何这般器重你,如今看来,你果真对武学颇有悟性。当时我听说你亲自将天雪剑给埋葬了的时候,还说你直犯傻,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看你了。”

玉南枝看向安歌,“安堂主一大早,心情不错啊!难道好事将近?”“我哪有什么好事?”安歌收扇朝玉南枝一揖,“是安某要恭喜玉副堂主了!”副堂主?玉南枝一脸茫然,安歌见状道:“瞧你这样,定是你义兄还未曾告诉你,以他那谨慎的性子,必定是要待封赏会开始之前才会告诉你了。无极山之事,你也算立下了大功,一嘛,是揭穿了鲁平故那老匹夫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江湖各派有目共嘱;至于二嘛,看到的人也不少,就是你亲手毁了飞雪仙子的机关,解救了大家的性命,减少了各派的损失。就这两件事,莫说封你个副堂主,就是给你个正堂主当当都是小意思,只不过公子说了,你进曲兮阁,资历尚浅,武艺也还有待提升,若贸然升你做堂主,只怕会有人不服。”

安歌看向玉南枝淡然的样子,“怎么,你还瞧不上我曲兮阁的副堂主?看你一脸没劲的样子。也是,我想你家世也不简单,可能你还真瞧不上咱们这帮大老粗的位子,要不我对公子说免了你的副堂主之位?”玉南枝朝安歌一揖,“安堂主误会了!南枝很欣喜,只是怕能力不足而已。”安歌拍了拍玉南枝的肩,“其实你上面必竟还有你义兄顶着,你只需要协助他管理好善兮堂的大小事情就足够了。更何况以你的资质,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能独当一面了,玉南枝,我看好你。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走了!玉副堂主,有空来我傲兮阁坐坐。”眼看安歌转瞬消失在了眼前,玉南枝不禁轻叹了一声。

“你练的是什么招式?”伯九天一进厅门,就见安歌拿着折扇挥舞了两招,安歌收扇朝伯九天一礼,含笑道:“我是懒散惯了,打不过放毒就行,还管它什么招式不招式的,这是方才我瞧见玉南枝练的。”伯九天坐上了主位,“玉南枝?”安歌长长地应了一声,“这还是她随意练的两招而已。”伯九天道:“我看这两招更像是剑法,她不是在练一枝梅与阴阳掌吗?怎么又会练起剑来了?”安歌跟着坐下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呢,不过听她说,飞雪仙子曾在墓中留下什么‘无形胜有形’的话,她正跟那儿瞎琢磨呢。”

“嗯。”伯九天转了话题道:“无极山怎么样了?”安歌道:“咳,还能怎么样?虽说那日我们各派都有损伤,但其实损伤最重的还是他们无极门自己。十几位堂主,死了近半数,鲁思容失了踪,向羊带着鲁思恩投奔了毒门。柳成带着养子柳满奇挖走了一大半的无极门弟子另立门户,听说还改了名,叫什么阴阳门,呵呵,换汤不换药而已。至于无极山,如今也只有一个何先鸿保着鲁阳山在那里苦苦支撑罢了,这几日,各派没少去找无极山的麻烦。依我看,无论是向羊也好,柳成也好,还是何先鸿,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伯九天摇头,“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向羊与柳成先不说,何先鸿为人正直,在江湖中颇有名声,若他竭力保着鲁阳山恢复无极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千万不可小觑。再有毒门的人,迟早上门,你自己醒着神,莫让人钻了空子。”安歌应声,“属下明白了。”伯九天又道:“还有那个鲁思容,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失踪?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是死是活都得给我揪出来,我曲兮阁从来不轻视任何一人。”“是!”

安歌想了想禀道:“公子,只怕过几日,云燕阁、双飞堂、金雀阁还有神鞭门就该去万玄门对质了,公子可要出面?”伯九天摇头,“你去即可,不必出头,一切自有年寿同主持大局,咱们只要摆个姿态就是。如今无极门没落,就该万玄门与咱们对上了,可万玄门虽不及无极门出名,实力却大大强过无极门,更何况还出了个来历不明的长老王元。在咱们没摸清人家的底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知己知彼方是上策。”

安歌应诺,伯九天一拍桌案道:“这个胡锦,我真是越来越不满意,之前信誓旦旦,结果白骨门与无影堂之事还是借了他人的力,如今神光门仍然活得风风光光,半点未受影响。”安歌默了默道:“依属下看,松副堂主或许更堪此任。”伯九天道:“松璋其人,反覆之辈,为了己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只可威震,不可信赖,你把握好分寸就行了。”安歌应诺。

“兴文,你练的是什么剑法?甚是飘乎好看。”男子一笑,“你可要练?我教你?”“算了,要练武就得练基本功,我可受不了。”男子收了剑,玉南枝拿着帕子上前替其擦了擦汗,男子伸手捏了捏玉南枝的脸蛋,叹道:“你呀,太依赖我了,若有一****离开个半年一年的,你可怎么办?”“你敢!”玉南枝冷哼一声,拍开了男子的手,“你若是敢丢下我,我就立马另找个良人嫁了,再也不理你!”男子哈哈大笑,“那得赶紧让你怀上咱们的儿子,让他看着你,我就不怕你跑了……”

“飞雪剑……”玉南枝猛地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子,怔了怔,然后喃喃地道:“是……破雪剑,是破雪剑……”玉南枝闭上双眼,脸色一片凄楚,“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