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朗朗在朗家的身份,那是叫一个尴尬。
虽然在他的头上,顶着一顶朗二少的身份,平时府中的丫鬟小厮一口一个“二爷”的叫着,但在很多人的心里,却都是看不起朗朗的。
若不是朗家老爷朗万钱,年轻的时候突然患疾不能人道,又怎么会将娼妓生出的朗朗,接回朗家传宗接代呢?
说起朗万钱,那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的主,莫洛城中的勾栏之地,哪一日能少的了他。
不过似乎是某处用多给用坏了,年仅二十多岁,刚刚娶妻生有一子的朗万钱,突然就不举了。
万般无奈之下,朗家只好暗中四处“收集”这些年来流落在外的种,但最后也就只找到了朗朗这一个,于是这才有了朗家二少。
大富人家,每一代没有十几个子嗣都说不过去,到了朗万钱这,他还真丢不起这脸,这些年来,可没少收义子。
可就算义子,在很多人看来,都要比朗朗更受重视。
没办法,朗朗的生母,只是一个娼妓,这是名门望族最最受不了的地方。若不是怕朗家的血脉凋零,谁会管朗朗母子的生死。
自小,朗朗就在朗平的欺辱和众人不屑的目光下长大,这些年来,可没少受苦。
当初朗朗选择去修道,未尝和这些事没有关联。
修士的身份在凡间那简直就是人上之人,哪家要是能出来一个子弟入得仙门,那是要请客吃饭,通告亲友的。
但看那壮汉刚刚和朗朗说话的语气,似乎一切并没有如朗朗所想的那般进行。
当初在朗朗决定要去修道时,家族里的除了一片哄笑声,就只有辱骂声。
好在,朗朗的福泽深厚,身具雷属灵脉,这才入得仙门,让家里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本来朗朗入仙门,在朗家的地位应该是蹭蹭蹭上升的,但奈何,常年来形成的习惯,已经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而且,朗朗心性善良,平时也没有架子,这让消停了几日的人,重新又张牙舞爪了起来。
没办法,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看你脾气好,好欺负,便想撩拨一二。
“林琅!你一定要帮我!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你!”
朗朗哭着,一时间,似乎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泪吧啦吧啦的掉着,看的林琅都有些手足无措。
“起来说!”
林琅扶起了朗朗,道。
不说朗朗是自己的好兄弟,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大男人抱着自己腿,这么哭,林琅也会心软。
“你答应我了?”
朗朗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林琅道。
“没出息的家伙!说,怎么回事。”
林琅这时却是没好气的。他就想不通了,以朗朗和自己的关系,他至于要这样吗?难道朗朗没把自己当自己人?
不得不说,林琅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那心里的道道,可是一点都不比女生少。
“是我娘!我娘生病了,谁都治不好!”
朗朗站了起来,说着就要拉林琅走,心中的着急可想而知。
林琅听着事情的原委,心中对于朗朗的埋怨倒是少了许多,不由的就跟着朗朗走了。
“走走走!”林琅没好气道:“我这屁股都没坐热呢。”
林琅三人走后没多久,一直都在愣神,脑海中还在想着朗朗嚎啕大哭模样的廖志平,突然清醒了过来,大喊道:“薛贵!备轿去朗府!”
林琅打伤朗平的事情,还没过去呢,此时林琅上门去治病,不是自寻死路吗?
在廖志平看来,春花虽然厉害,但朗府怎么说也有三四个供奉,真要打起来,铁定要吃亏。
虽然自己的伤病已经痊愈,但廖志平却是吃水不忘掘井人的人,他可不愿白白看着林琅这样的神医被活活打死。
“老爷,您这病才刚好,去朗府作甚?”
薛贵从门外跑了进来,他刚刚正在忙着指挥人修缮府邸,是以并不知道廖家大堂里发生的事情。
之前因为廖志平的病,廖府上下那是死气沉沉,连房屋破损,也没有人有心情修补。
“林神医要去朗府看病!”
看着慢悠悠的薛贵,廖志平很着急,可偏偏,他又不能对薛贵如何。
薛贵和他名为主仆,可实质上,却是知己好友。
“神医去看病?这有什么,什么!他去朗府看病!”
听着廖志平话的薛贵原本还不在意,可想到了朗平的事情,他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备轿!先不要管房顶了,备轿去朗府!”
薛贵匆忙的出了大堂,吆喝了起来。
这一来一往的折腾,时间就过去了不少,等到廖志平和薛贵赶到朗府的时候,朗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内门外躺倒这一大片人,而周围,则站着一大批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
“哎吆……我的骨头断了,谁来帮我接骨!”
“你他么够幸运的了,老子全身粉碎性骨折,哎吆!疼死老子了!”
“廖爷!救命啊!帮忙请医师!”
下轿走进朗府,廖志平的耳边,一直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声,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吩咐随行的仆人,去将城里所有的接骨医师都请来。
越往里走,廖志平和薛贵就越心惊。
满地的仆从倒地呻吟,不见有人能站起身也就罢了,怎么这三位,也倒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喊着痛呢?
要知道这三个人,在莫洛城也是很出名的,二阶修士的身份,足以让他们在莫洛城混的风生水起!
修士,不要说是高阶的,就是初阶的,都能在大城市中找到一份极其体面的工作,若你是一阶修士,那恭喜你,你在这座城里,绝对是顶层的人物!
在凡人的世界中,修士就是仙,和那些飞升的大拿,没有任何的区别。
都是一掌能拍死自己的强大存在,有什么区别呢?
可廖志平此时看到的是什么,三个二阶的仙人,平时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仙人,此时竟好似凡人一样,抱着胳膊大腿痛苦哀嚎,满地打滚。
这,这实在是有辱仙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