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拳头不留情地落在暖小问娇小的身板上，四个少年全然不顾及暖小问是娇柔的女孩子，见她一声不吭，打得更凶。
“叫你不长记性！”牧之薇跋扈地指着蹲缩在床脚的暖小问，“以后你靠近我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打到你长记性为止！”
暖小问至始至终不发一言，连疼痛都不曾喊一句，仿佛别人不是在打她，而是在给她捶背。她的表情虽然不至于是享受，可也是诡异的平静，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过了片刻，四个少年打得累了。
牧之薇面对暖小问木头似的反应也觉得索然无味，她挥了挥手，示意四个少年可以收手撤退了。
临走时，牧之薇恶狠狠地警告暖小问：“也不许你靠近紫焰！”
五人悄悄而来，又匆匆离去。
似乎怕被人看见他们以多欺少，不敢停留太久，也不敢大声喧哗，鬼鬼祟祟地走远。
暖小问坐在冷硬的地板上，“呸”的吐出一口血，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骂道：“打得真狠！”
她心情尚可，对于牧之薇故意喊一群魁梧的少年殴打她，并不记恨在心。对她来说，揍人这种事非常正常，如同家常便饭，她心情不好时或者别人惹火她时，她也会狠揍对方，不同的是，她喜欢亲自动手，而牧之薇喜欢喊人而已。
揍得人多了，迟早也会被人揍的，这种小事她还真不在意。
托他们的福，她已经完全清醒，不必为睡懒觉不想起床而苦恼，她今天还得去墨意会馆找东方鹤，好期待出城的！
暖小问攀着床梁，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全身像散架一样，不由自主地又骂一句：“下手可真狠！朋友是没得做了。”
亏她还记得牧之凡的话，叫她和牧之薇做朋友，这种朋友可太够“义气”了，她受不起。
她走到隔壁苏狐的房间，见屋里摆设一如昨日，显然苏狐一夜未回。
她不客气地在苏狐的屋里翻箱倒柜，将装有药膏的瓶瓶罐罐全部翻出，然后一只只打开闻、看，直到找到熟悉的活血化瘀散为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身上全抹了个遍。完了也不将那些瓶瓶罐罐归位，就那么全扔在地上，带上门，回自己屋。
她将辫子绑好，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武服，背上重剑，出门！
******
早晨的阳光清冷，像猎妖集市后街的寂寥。
古旧的青石板路上，沾着昨夜的露水，阳光尚未照射到的阴影里，仿佛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
放眼望去，几十家会馆曲曲折折地坐落在清寂的后街上，由于时间尚早，大多数会馆仍处在沉睡中，只零星几家会馆早早地开门做生意了，其中就包括墨意会馆。
走进墨意会馆，暖小问伸手拉了拉门口墙壁上悬挂着的绳，绳的顶端系着铜铃，铜铃发出一声脆响，这是提醒店主有客到。
坐于柜台前，背对着店门的女孩子转回头来，放肆地上下打量暖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