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小问不肯放弃，她的头越垂越低，卑微地说道：“你和千芊出城狩猎，我不生气，你们是搭档，我也不生气。以后我认真学做药医，不做武者了，我当你的医师。我没有狩猎经验，你如果带上我，我就是累赘，所以我去猎妖中介，去学习，再没有成为能配得上你的医师之前，我不缠着你。”
“不必了。”东方鹤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真的舍不得你。”暖小问嗓音沙哑，带着低低的抽泣，“我只想能陪在你身边，可以为你采草做药。你不用时时刻刻陪着我照顾我，只要在你空闲的时候陪我一小会儿，就够了。”
“别为难自己了。”东方鹤语气冷漠，心里却在叹息。
晶莹剔透的眼泪仿佛雨珠般坠地，暖小问的脑海空白一片。
她麻木地掉泪，麻木地说话，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今天他不要她，并非突然。他最近的刻意疏远，她不是没看见，是不想承认他越来越远了。
现在，她的话只是想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愿意为他改变，愿意为他付出。她可以活得像只渺小的蚂蚁，却不能停止去爱他。不求他留下，只求他忘不了。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她不懂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他竟能狠心不要她。
她心里不好受，把话说出来，让他也不好受。
暖小问缓缓地抬起头，眼里的泪似乎干涸了，不再有新泪涌出。
她的眼睛哀伤而迷茫，凝望着他，慢慢地回忆道：“你还没有带我去狩猎高级妖兽，那天我说‘不去’，是气话。我们还没有一起去寻找浮生木，这是你答应我的。你说要带我回墨涧谷……你说欠千芊一个约定，这次回望城是打算履行当年的约定。你有没有想过，你欠了我多少约定？我已经不想成为真正的武者了，我被你宠坏了，只想拥有你的疼爱。”
东方鹤睁开眼睛触到她的目光，他急忙扭过头，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他重承诺，老谷主将苏狐托付于他，今生定当守护到底。
他重约定，当年欠下多少，现在加倍补偿千芊。
然而，他却将她忽略，今生今世还不清了。
暖小问道：“以前我想找一位男医师，战场上只为我一人，战场下对我不离不弃。现在我愿意为你一人，只想离你近一点，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会，我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说完了吗？”
东方鹤的语气陡然变冷，仿佛对她的话感到厌烦了。
他将玉牌强行塞进她的手里。
转身。
决然离去。
她成功了！
她的话，字字句句戳痛他的心。
心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他是多么绝情，多么可恶，多么的对不起她！
所以，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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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
一排药炉在烧煮同一种珍草，在相同的药锅里加入不同的材料，尝试不同的效果。
临窗而坐的东方鹤怔怔地望着那排越烧越旺的药炉，他仿佛陷入一种沉思，汤药烧坏了，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