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东方鹤真的不再理睬她，她决定真的不要他了！
“咚”的一声！
看不清前方的黑暗中，暖小问结结实实撞上桌子，上半身往前扑去，又撞倒桌上的茶壶茶杯，叮叮咚咚一片响声后，她急忙抱住茶壶茶杯，以免它们摔向地面，发出更大的声响。
东方鹤就在隔壁，被他听见她半夜不睡摔杯子，多尴尬啊！
将茶壶茶杯扶正，暖小问没好气地往前踹一脚，又是“咚”的一声，正中桌腿。桌子感觉不到疼痛，而她“哎哟”一声，随即捂住嘴巴。
人倒霉的时候，怎么能这么倒霉？
有人推门进来，也送来一盏点亮的油灯。
暖小问扶着桌子揉脚，听见门声，看见亮光，吓出一身冷汗。她回头一看，见是东方鹤，又吓出一身冷汗。
想他来的时候，他不来。
不想他来的时候，他偏偏来了。
简直就是在跟她作对，专挑她出丑的时候出现。
暖小问扭头不看他，负气地道：“你怎么不敲门。”
“还不睡吗？”东方鹤问。
他语气平静得令人生气。
暖小问心口不一地道：“要你管！”
东方鹤默然，将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瓷小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暖小问瞥了眼瓷罐，转头去看东方鹤时，东方鹤居然留下油灯，为她关上门，走了！
她捶胸顿足，对着空气哀怨地道：“哄一下我会死啊。”
她郁闷地打开盒盖，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是活血化瘀的速效药。她曾擅自用掉苏狐大半盒这种速效药，苏狐差点当着她的面哭出来，显然这药十分珍贵，专治淤青。
他是听见她撞桌的声音，故意过来送药吗？
暖小问气极而笑：“我才不会被你半夜送药的行为感动！”
话是这么说，可是后半夜她睡得不错，心里轻松不少，只是天亮没多久，她便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迷茫，好像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了，亦或是在做梦。
她看见东方鹤背对着她，长久地立于窗前，一头乌发如墨染，修长的背影高贵而清冷，与他相隔几步，却仿佛遥远。
他低着头，似乎在观察窗前的并蒂草，过了一会儿又微微侧头，将目光放在陶盆旁的暗红色木盒里。
那木盒原本是装重剑的，后来被她存放纸鹤了。
她说过，折满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纸鹤时，加上她自己，一起嫁给他。
他似乎在数纸鹤有多少只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纸鹤上。
红的、粉的、蓝的、紫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的纸，折成相同的纸鹤，每一只纸鹤，代表着她对他的一份爱恋，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聚集了如此之多。
“梦见了冷漠的你。”暖小问坐起身，望着他的背影。
“什么样的？”他没有回头，依旧专注着那些纸鹤。
“你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我一直看着你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就醒了。”她轻轻地说。
“没睡多久，还困不困？”他侧转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