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苏卫东拉开椅子坐在病床前,“做我的眼线,我会给你大一笔钱。”
****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苏卫东的脸,他长得和之前一样好看,俊朗迷人的五官和很多年前如出一辙。
可在这张明明熟悉的脸上,她却分明嗅到了陌生、危险的气息。
“我拒绝。”****忽然笑了,看着苏卫东问道,“苏卫东?好奇怪的名字?是不是还有南北西?”
苏卫东闻言一怔,接着脸色大变,眼神也变的凶狠起来:“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的话,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我说过,我拒绝。”
苏卫东心中忽然十分烦躁,他明明很生气,可看着****的脸,却又觉得莫名的心疼,这种感觉陌生而遥远,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了。
“我给你最后两天考虑清楚。”苏卫东丢下一句狠话离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呢,他却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而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妈妈,都变了。”****看着窗外的夕阳,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餐厅。
霍庭深给安笒夹菜:“店铺看的怎么样?满意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叶少唐回来了?”安笒吃了一口水果沙拉,疑惑的看着霍庭深,“为什不早点告诉我。”
霍庭深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意味深长道:“早点告诉你,还算什么惊喜。”
“也不怕我跟叶少唐跑掉。”安笒嘟囔道,察觉到霍先生利刃一样的眼神,她立刻捂住嘴巴,干笑两声,“我对霍先生以及我们的家庭都是无比忠诚的。”
霍庭深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正色道:“最近有个工程要开始做了,可能会忙一段时间。”
“你忙就好。”安笒喝了一口橙汁,嘴唇水润润的看着十分诱人。
霍庭深喉咙“咕咚”一声,艰难的别开视线:“你专心筹备自己的工作室,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你怎么了?”安笒觉得霍庭深的话怪怪的,“就算我们都很忙,每天晚上还是都能见面的,你怎么好像要出远门似的?”
霍庭深手指点在安笒鼻尖上,无奈道:“这次的工程是环绕A市的护城河,我要去B省参加一次会议。”
牵扯到政府工程,有些程序和审批是不能省略的。
安笒很快明白过来,隔着桌子握住霍庭深的手,同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家里事情有我,你都放心。”
“最多一周时间,我就能回来。”霍庭深反握住安笒的手指,指尖在安笒的掌心敲了敲,“木甲木乙都给你留下。”
安笒皱眉:“你身边不带人吗?”
“还有余弦呢。”霍庭深笑道。
安笒的心却一点点的揪了起来,她好像嗅到了不安的味道,因为用不了多久,余弦和白婕就会去美国。
因此这段时间,霍庭深一直在有意培养木甲,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余弦插手,可这次他还是坚持带余弦过去,只能说明这次的工程有些麻烦,他需要余弦这个配合默契的助手。
只是他不说,她只好装糊涂,希望能减少一些他的担心。
“好。”她浅浅一笑,“说不定等你回来,我的工作室刚好能开张。”
“那可真是大惊喜。”
两人都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想让对方安心却忍不住担心。
因为第二天早晨就要出差,所以安笒安顿好****的事情就回家帮霍庭深收拾行李,霍庭深还在书房处理事情。
“查一查苏家当年离开A市的原因。”霍庭深沉声道,对着电话那端的白云飞吩咐,“还有,继续盯着卡罗尔。”
挂断电话,霍庭深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了几下,眉头紧紧皱着,不知不觉中,有许多事情竟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叮咚叮咚——”
霍庭深接通的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话,他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好,你去处理这件事情。”
此次市政府的工程是许多人眼中的肥肉,现在忽然落在了霍氏集团,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眼红,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出来。
只不过这些都要看他愿不愿意才好。
霍明川家中。
“爹地,你一定要找霍庭深。”霍曼丽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护城河工程这么大一块肥肉,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霍庭深。”
他们公司也是参加了竞标的,可面对以霍氏集团为首的几家公司,根本十点胜算都没有。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霍明川也是心肝疼,看了一眼霍曼丽气吼吼道,“如果不是你逞强将两家关系弄的这么糟糕,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霍曼丽不服气辩解:“霍庭深压根就没想跟咱们交好,这事情嫩怪我么?”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霍明川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看现在的全部的希望还是要寄托在乔乔身上,那个孩子还是个可造之材。”
霍曼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烦躁道:“她又去过几次霍庭深的公司,毫无例外都被挡了回来,根本没机会。”
“眼下不就有个机会。”霍明川眼神闪了闪,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算计人的老狐狸。
霍曼丽眼睛一亮:“对啊,这次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二天下午,霍庭深住进了B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余弦早已经将一些安排妥当,需要用的文件也摆上了办公桌。
“少爷,会议定在明天上午九点,省里的领导会出席这次会议。”余弦看着流程一一念给霍庭深听,“除了我们霍氏集团,还有其他三家市区的负责人,不过他们都是负责各自市区的工程,和我们没有竞争关系。”
霍庭深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缓缓道:“我们已经离开A市,那些人有动静了吗?”
“目前还没有。”余弦摇头,“不过您放心,咱们的人都盯着呢,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咱们。”
霍庭深“嗯”了一声,眸中尽是杀伐果断。
“此外,为了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上面的意思是希望公开招标设计图稿以及材料供应方。”余弦继续道,“这一点您怎么看?”
霍庭深摆摆手:“政策如此,就这样办。”
再者,他也没想着能从这项工程中里贪多少钱,不至于。
第二天会议结束,果然和他们事先得到的消息一样,工程牵扯到的其他环节要公开招标。
“这叫什么事情。”C市的一家房地产商黑着脸,“既然已经将工程给我们了,就应该由我们全权负责。”
“上面的意思,我们能怎样?”K市的工程商业黑着脸,“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工程可没都少利润了。”
原本以为是到嘴的肥肉,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排骨,没肉不说还差点咯牙。
“霍总,您怎么看这件事情?”Y市的房地商见霍庭深一直没说话,忍不住问道,“不如咱们一起和上面反应反应情况?”
几个人中,霍庭深势力最强,如果他愿意一起的话,想来还是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我觉得很好,没什么问题。”霍庭深淡淡道,起身离开,“告辞。”
剩下的三人一下愣住,半晌才有人幽幽道:“这才是财大气粗……”
回到酒店,霍庭深松松领带坐在沙发上:“晚上的行程。”
“您要找的人已经退休很多年。”余弦拿了一张照片递给霍庭深,“现在老爷子住在一栋筒子楼里。”
霍庭深皱眉看照片,上面的老人背着手看人下棋,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走吧。”他将照片递给余弦,“不要惊动太多人。”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每一个城市都有带着古老气息居民区,斑驳的墙壁、昏黄的路灯,咳嗽很多声音也不会亮的楼道灯。
霍庭深站在402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敲门声,接着就是“吱呀”的开门声。
“你找谁?”丁卫国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确定自己不认识,“你走错门了吧?”
霍庭深开口道:“十二年前,您在A市刑警队工作?”
丁卫国脸色一变,盯着霍庭深看了看,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
对面的人定力太好,面上根本不露丝毫破绽。
“进来吧。”丁卫国闪开身让霍庭深进来。
这是一套简单的两居室,挨着墙壁的长案上摆着两张照片,一个年轻的女人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人长得很像,都甜甜的笑着。
“那是我的女儿还有外孙女。”丁卫国缓缓开口,倒了水放在桌上,招呼霍庭深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霍庭深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丁卫国:“你先看看这个东西,看完我们再说别的。”
尽管丁卫国十分疑惑,可他还是打开信封从其中拿出照片,顿时脸色剧变,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