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夫妻,霍庭深是个好丈夫,在外面为她挡风雨,在家里对她细心体贴。
可她呢,从认识到现在,一路拖累,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害的他全世界奔波、还几次历经生死。
“我不值得……”她捂着嘴唇喃喃道,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洗手池,“不值得……”
霍庭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察觉到里面情况不对,推开门,看到安笒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眸子一紧,快步过去将人揽进怀里:“怎么了?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害死你了!”安笒“哇”的哭出来。
霍庭深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他明白小妻子的压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傻瓜。”霍庭深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下去,一点一点吻****的眼泪,“这些都是我们爱情上的考验,你别想太多好吗?”
小妻子很是个傻瓜,爱人夫妻之间要谈什么拖累,只要能天长地久的在一起,所有的折磨都不是折磨。
“可是你太辛苦了。”安笒抽了抽鼻子,咬咬嘴唇,眼巴巴的看着霍庭深,“不然你就……”
霍庭深眸子一紧,沉声打断她的话,“如果我们交换位置,你会舍弃我投奔到另外一个人的怀抱吗?”
不会!怎么会呢!
安笒咬着嘴唇不说话,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即使千疮百孔,那也是她的人生她的爱人,她怎么可能抛弃他?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勉强我?”霍庭深放开安笒,拿了毛巾用温水浸透,又拧干水,这才小心的给她眼睛,“等会儿被人看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安笒深吸一口气,就让她自私一次,她真的不能和他分开,不能。
“而且爱人和家人,原本就是用来拖累的。”霍庭深挤牙膏到安笒的牙刷上,继续道,“你放心,等你完全康复,我会找各种事情麻烦你。”
安笒含着眼泪笑了:“好。”
何其有幸,她遇到了他。
三生有幸,她和他彼此相爱。
天气真的很好,很多病人都出来晒太阳,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阳光后又不觉得吵的地方。
“累不累?”霍庭深关切道,“要不要靠在我肩膀上眯一会儿眼睛。”
安笒摇头,她看着霍庭深,忽然笑了,干干净净的小脸、干干净净的笑,好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纯洁温婉的笑意闪了霍庭深的眼睛,他笑着将外套披在安笒身上,也含笑看她:“封箱器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没什么……”安笒红了脸,但是面对霍庭深的灼灼眼神,终于是抵抗不住,低头闷声道,“忽然发现,你更好看了。”
霍庭深闻言一怔,也跟着笑起来。
阳光下、树荫下,两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安静、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二楼的窗口,戴着口罩的明静仪暗暗下定居心,一定要帮到安笒,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是幸福的。
半个小时之后,霍庭深抱着安笒回到病房,明静仪已经等在里面,余弦亲自带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或者偷听。
“我和林希瑞重新分析了一遍,觉得暂时不要排除药物干预这种可能。”明静仪静静看着昏睡的安笒,缓缓道,“很有可能是深度催眠加上药物干预两种。”
不得不说,乔治的手段很了得,心也够狠,竟然会在心爱的人身上做这种实验。
“在关押你的地方有一个地下实验室。”霍庭深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里面关押了很多人。”
明静仪眯了眯眼睛:“乔治到底要做什么?”
他是疯了么,这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我会让人继续关注。”霍庭深帮安笒理了理头发,“你尽快制定出安笒的治疗方案。”
明静仪点头,忽然又十分好奇道:“她有什么好,让你爱的这么投入、这么辛苦?”
“我没觉得辛苦。”霍庭深淡淡道。
明静仪看着安笒,舒心一笑:“傻丫头,虽然命运曲折,不过的还好是个有福气的。”
能被一个男人这样深沉的爱着,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吧,不像那个懦弱的混蛋,除了逃避就是逃避。
霍庭深不动声色的打量明静仪,她戴的口罩遮挡了大半个脸,所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不过语气、眼神,都像是一个亲人的心疼的叹息。
这,很奇怪。
“你有事情瞒着我。”霍庭深盯着明静仪,眼神像是犀利的刀子。
明静仪不慌不忙的抬头,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不能伤害到小笒。”霍庭深沉声道,“这是我的底线。”
明静仪耸耸肩:“我不会触碰你的底线。”
而且,她怎么舍得伤害这个傻丫头。
中午的时候,安笒醒了过来,毫无意外的,她又忘了之前的事情,但是看到霍庭深还是欢喜的差点要跳起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都担心死了!”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霍庭深眼神宠溺,声音温柔,“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听他这样说,安笒?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赶紧摇头:“是我太着急……那个你一定累了吧?我去窗口站一站,你在床上睡一会儿。”
她看到有他眼底一片青紫,肯定没睡好。
“好像真的有点累。”霍庭深顺着她的话笑道,接着就真的躺在了病床上,外头看安笒,“你想去哪儿?”
安笒挥了挥自己的胳膊:“我可是伤病号,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这话让霍庭深觉得格外安心,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小妻子,结果脑袋挨着枕头人也放松下来,困倦就潮水一般涌来,眼皮沉沉的挨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睡吧,睡吧,我在这里呢。”安笒轻声道,捧着他带着薄薄茧的手掌,心里暖洋洋的,“你一定累坏了。”
余弦推门进来,刚要开口,安笒他摇头,俏声道:“出去说。”
走廊里,安笒浅浅一笑:“他累坏了,如果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等他睡醒再处理好吗?”
“是,少夫人。”余弦脱口而出。
安笒愣了一下,赶紧摆手:“现在还不是,以后、以后再说。”
余弦猛然想起霍庭深告诉他的事情,心中暗恼,怎么就说漏嘴了,幸好少夫人没有深究,他赶紧堆出一脸的笑意,故作轻松道,“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
安笒红着脸进了病房,静静的看着霍庭深,抬起完好右手在虚空中轻轻描绘他的五官轮廓,一笔一划都认真、贴切。
而且她好像梦到过这种场景,总觉得像似的事情好像做过了无数次。
睡了一个小时,霍庭深准时醒来,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多。
“饿不饿?”安笒笑眯眯的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护士,“麻烦您放在这里就好,谢谢了。”
小护士笑着摇头,关上门出去。
“你去买饭了?”霍庭深下床,牵着安笒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道,“虽然我霸占了你的床,但你也不要出去昭告天下?”
安笒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大家会说我恃强凌弱,让一个病号伺候我。”霍庭深笑着将桌上的饭菜摆放好,笑道,“我怀疑你数故意败坏我声誉。”
安笒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带着委屈的语气逗的前仰后合,她歪靠在霍庭深肩膀上,眼睛眯成了一道直线:“千金难买我乐意。”
牛气哄哄的样子,着实可爱。
“先吃饭。”霍庭深端起一碗粥,用汤匙吹了吹送到安笒嘴边,哄孩子似的挑挑眉,“乖,张开嘴。”
安笒笑着配合,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里,甜丝丝的。
“我下午要回家一趟,晚上过来陪你。”霍庭深道,“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安笒吞下一口温热的粥:“好。”
霍家老宅。
“你还知道有这个家?”霍震霆掩饰住眼中的欢喜,故意板着脸教训,“怎么一人回来了?你媳妇儿呢?”
霍庭深坐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中气十足,看来身体不错。”
林妙妙的事情之火,老爷子大病一场,差点就一命呜呼,醒来之后,好像大彻大悟一般,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每天就是锻炼身体,要么就找几个老哥们下棋或者钓鱼,日子过的倒也悠闲。
“我总要活到抱上孙子。”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刚听说安振那老家伙回来了,人怎么样了?安家的事情,你能搭把手就不要袖手旁观。”
霍庭深“嗯”了一声,正色道:“我这次回来有事情问你。”
“难得你有事情求到老子这里。”霍震霆眯了眯眼睛,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说吧。”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小笒真的是安心的女儿吗?”
霍震霆闻言一愣:“怎么问这个?她当然是安心的女儿,小笒和安心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女。”
霍庭深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如果按这些都对的话,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于“巧合”这样的事情,他从来不相信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霍震霆皱眉,他打量着霍庭深,“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霍庭深没有回答,想了想又问另外一个问题:“您认识秦子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