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莫暗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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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线索

“也许我应该说得清楚一些,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即便是写随记,我也总是一丝不苟,我总是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也总是这样去做,但我不知道这一回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十几年前在霜月镇,很多人没能幸免下来。在这里我并不想提当年的战况,我只是关注那些幸存者,他们有些人活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幸运或者说是勇敢,他们活下来,确成了真正的受害者。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事实是这样,有这样复杂,因为有些人活了下来,确成了行尸走肉的东西。

“霜月镇战斗的前些天,巫师塞维并没有在银城,我没有见到他,后来也一直没有,我只是听人们说起过。他从黑水镇赶往银城,并不需要去到禁锢之池的,也许他是来找我的,我不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我当时不再禁锢之池。如果我再的话,也许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也许,我现在只能说是也许,末卜的命运已经弄得我心力交脆了。

“塞维的游历生涯并不算短,溢水镇,银城,木莱拉,贝斯卡纳,无不留有他坚实的步伐,但他为什么这次经过禁锢之池的时候会举步不前,留下来要关注那些末知的东西呢?他从黑水镇跑来找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不了解的秘密。然而一直到霜月镇事件之后,我都一直没有再见到他了,他失去了踪影,就像在战争中消亡一样,但幸存下来的人确清楚的记得巫师并没有战死疆场。他们在霜月镇没有碰到过他。

“霜月镇事件影响着许多地区,萨艾格,木莱拉,雷多拉,甚至是塔拉斯,所有城镇都开始惊恐起来,大战来临前的预兆也不似这般可怕。圣城开始集结军队,霜月镇是军事要地,失去霜月镇的控制权是很不明智的举措,正是因为如此,霜月镇才不会如此容易失守,但是一但失控,想要恢复统制权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霜月镇出事后不到两个月,战争就已经席卷了很多毗邻的地区。有一天,我在毗邻小镇的一个酒吧里照例喝完一瓶奶酒之后,就上山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里。也许是酒意上来了,我一倒在床上就开始迷迷糊糊,我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困劲一上来,我就不顾那么多了。我倒在床上,但我没有做梦,也许我才刚睡下不久,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便惊醒了我。敲门声很急促的,敲得也很大声,我的睡意一下就没了。

“‘你是谁?’我打开房门,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他的样子有些凄惨,衣服破烂不堪,他混身是泥,弄得脏兮兮的,脚上没穿鞋,也不系腰带,他的头发很长,没有胡子,脸上承现出一种痛苦的样子,然而眼神中确透露着另一种气息。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些什么,但我一下子又没有记起来。“你想做什么?”我问。

“‘请你无论如何……帮帮我。’他挤出这句话来,就倒在了地上。

我有些意外,我住在这里,这座应该说有些可怕的深山里,没有人会愿意来拜访我,但今天确闯进来一个陌生人。也许他的确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所以才会不顾危险跑到离禁锢之池这么近的地方来。

“‘我被一个骑士袭击,而且受了伤。’醒来后的陌生人开始跟我述说他的经历,‘我叫玮郝,隶属于‘徒泽’的一员,许多前辈提起过你的住址。’我没有理会他的解释,但我的确听说过这个叫玮郝的守秘者,我知道他成就斐然。‘我和我的同伴在调查一个银城的判节者,但却遭到他们的重创,活下来的人只有我了。受伤之后,我遭到一个骑士的追杀,那时候我正牵着已经快要倒下的马在河边休息,那时的我无事可做,当骑士追到我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跳到河里游走了。我在深山里躲了一段时日,我知道这片森林的名字,也害怕来到这里,但我没有别的办法。

“听着他的解释,我开始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也许我能够帮助他,但也许不能。等他恢复体力之后,我就会叫他下山去。我叫他给自己洗了个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又给他食物。这是我仅能做的一点事情,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我用魔法禁锢了大概方圆半里路的天空,或许常人会觉得这儿也是禁锢之池。待在小屋四周,是看不见星空的。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魔法禁锢了天空,同样也禁锢了他的自由。我以为生活会应此安稳下来,但玮郝变得不安起来。有一天,他找到我,他对我说,他想离开这里。

“我不敢冒险,我对他说,你还不能离开这里,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徒泽’来说。这是最坏的打算,外面并不安全。这和我刚刚收留他时脑海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玮郝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没有继续坚持,但有一回谈起他的家乡时,当他告诉我他的家乡就是溢水镇时,我几乎惊呆了。

“‘溢水镇?’我望着他,记忆忽然把我也带回了从前,带回了某个已经被我遗忘的,但确是美好的过去。‘溢水镇?’我重复了一遍那个词,‘我的故乡也在溢水镇。’”

“这次谈话是在愉快中结束的,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会结束的。果然,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要我们开口说话,他总会谈起他的故乡,说的更确切一些,是我们的故乡。他不知疲倦的谈论着溢水镇的过去,现在,谈它的变化,它的前景,所有一切能够扯上关系的事情他都会谈论。他的意图是明显的。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很快就屈服了。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况且我也不可能把他永远留在这里,我告诉他他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现在是月末,我没有许多的时间,我有的只是马匹,还有干粮,我想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应该很充足了。

“临走的时候,我让他带上我算是已经送给了他武器,我不知道他的剑被他自己丢到哪里去了。这把剑能保护他,而他也正好是个骑士。我一直对这种武器提不起兴趣,就算是一把不错的剑,我宁愿柱着我的手杖,即便别人认为它已经很破旧了。

“离开之后,他很快就赶到了溢水镇,这还是在后来我才了解的。其实按当时的情况来看,很多事情我都只能靠别人的诉述来了解,这也就加大了我对事实的怀凝。玮郝到达溢水镇时,镇子里的人们正忙着给柯泽尔庆祝生日。柯泽尔是个执着的人,他从前线回来,还带来他的追随着,他立有战功,是个勇敢的人。但人们并不了解他。

“柯泽尔回到镇上之后,政局发生了变化,城镇开始改变,但是变坏还是变好,我在这里并不想深纠,我也不想过多的讨论他。在这里,我只想谈些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东西。

“玮郝回到溢水镇,并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给我稍来他的信息,一直没有。我知道的并不多,可没过多久,我也离开了禁锢之池,我在冥河遇到了麻烦。汛期还没有到来,但河水暴涨,我没法过河。所以当我寄宿在离溢水镇并不是太远的农家时,就已经推测会出事了。可我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样的事,从边镜来的信使没有带来任何可凝的消息,除了战争,他对人们的生活一无所知。但我还是担心,我本想亲自去一躺溢水镇,但敌人举目在即,而且正如我担心的那样,是那个可恨的亡灵,我没办法抽身处理这些私事,而且我也无法寓言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继续面对什么。

“其实,对我而言,寓言本身是不存在的,真知球也只是一个靠着些许的魔法才能发光的水晶,但我们能通过模糊的梦镜去感受那些末知的东西,不过,这也仅仅只是限于对末知领域的探所,因为当我们开始改变寓言的时候,它本身的意义也就变得飘忽起来。正如他们对寓言之剑的描述那样:当有人念出剑上的铭文时,它的寓言也就不存在了。那么我想,当我们开始怀凝起事实的时候,那么寓言同样也就没有意义了。

“玮郝在溢水镇待的时间太长了,他答应月圆之前离开那里的,他带着另一个守秘者在那里找寻某种遗迹。我不应该让他带走怜悯之剑,我没有想到世人也对它垂延不止,它的力量不该被别人知晓,况且我对玮郝了解得也不够彻底,他的力量还不足以驾驭那把剑。我乱了分寸,一时的冲动让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不该拿那把剑来换取他的安全,并且这是适得其反的做法。

“不久之后,人们就开始质疑玮郝的所做所为了。他是个孤独的人,对镇子里的人来说,这一点也不夸张,而他的另一个朋友,那个守秘者,他有他的亲人,父母,以及他十几岁大的儿子。他对玮郝的做法并不是完全赞同,或者说他跟本无心同他一起做事。玮郝一直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不能一直待在村里,头一个礼拜,他就已经觉得某些地方不太正常了,他逃到深山里,在那里度过了几个可怕的夜晚。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

“人们就在原本宁静的镇子里听见了可怕的哀怨声。孩子们不敢在晚上出门,大人也开始担惊受怕。没有人怀疑会是亡灵,更不会有人在意玮郝,但正是因为这样,使得他自己开始暴露自己了。

“首先,村子里开始出现了不详的气息,人们总能够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就是玮郝的失踪,或者说是经常失踪。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人们的担忧中,他一消失,镇子也就安宁下来了。但他一旦出现在人们面前,一切又都照旧,怨灵哀怨,使得人们无法安睡。没有多久,就有人开始关注起他来。说的确切一点,应该是有人开始密切关注起他来。从他一到镇子起,就有人指点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这片地区不是一个偏远的,得不到一点外面的消息的封闭的地方,这里是很多能人的出生地,这是一个政治,经济,文化,魔法遍步其上的充满了神奇与魅力的地方,这里的人对外界充满了热情,而且很多人对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几乎都是了如指掌的。有人认得这把剑,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感到震惊的是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

“对玮郝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但这结果并没有公开,人们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柯泽尔带走了玮郝,剑也落在柯泽尔手上了。被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人们只清楚一点,在一个极夜的前一天晚上,有人从柯泽尔的私宅里逃了出来,当然,追兵也随之而来。溢水镇的不安开始极端的显露了。

“没过多久柯泽尔的卫队就包围了溢水镇,溢水镇是个很小的镇子,但他却独立了,只是没有任何军事实力。被军队包围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军队很快开始在镇里行动起来,他们在寻找玮郝的踪影,在他的家里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这并不能让柯泽尔满意,他竟然下令想要屠掉这个村子,直到玮郝的出现。

“卫兵们犹豫了,这种命令很疯狂,没有人愿意执行。但柯泽尔似乎有他的办法,他手里拿着的剑正透出皎洁的光芒,可它不是用来屠杀无辜的生灵的。然而事实确不随人意,他教唆他的士兵,他对他们说,这个镇子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些认得的人了,正像从他私宅里逃出来的家伙一样,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生物,他们在和亡魂做着交易,到时一场可怕的杀戮就要展开,但那个时候将要无辜的死去的不会是他们,而是我们自己。如果我们不提前下手的话。

“有人公然违抗了他的命令,但这并没有让他丧失信心,他举起手中长剑,让一个抗命的士官倒在了他面前。命令就这样开始执行了,但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的首席祭祀,一个自称能够寓言末来的巫师说过,有了怜悯之剑,他甚至能够统领半个天下。而这些话士兵们是知道的,他们跟随他的脚步,并不是没有原因。他们也希望柯泽尔或是自己拥有这把传奇之剑。

“但是玮郝还是没有找到,大屠杀过后,很多士兵后悔起来,他们偷偷离开了柯泽尔,过起了逃亡生涯,而柯泽尔也像遭受诅咒一样,开始害怕与外界接触,他退居庄园,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而即便如此,那些逃亡的士兵们还是对这一段历史感到羞耻,他们害怕,无奈,后悔,但这一切并不能掩饰他们的罪行,所以他们就更加愧疚起来。我能够得到这么多消息,很多都是从一些逃亡的士兵口中得来的,而且每个人的述说都相差无几。因此我开始确信,事实也就应该和这差不多了。

“我没有玮郝的任何消息,也就打消了去溢水镇的念头,但怜悯之剑还是落在了柯泽尔手中,这确令我很不安。有一点我又是清楚的,我知道像他这种人拿着怜悯之剑,并不会对我们构成那怕是丝毫的威胁,况且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也许就是想隐藏他的秘密,这一点正是我期待的。如果我的劲敌一直在我的眼皮下捣乱,我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去寻找什么怜悯之剑。他知道那把剑我一直随身携带,不会想到我会落下它,更不会想到它会突然遗失在一个遥远的镇子里。

“好几天过去了,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但我突然得知那个亡灵在边镜出没的消息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且就在那个时候,我收到了玮郝从边镜寄来的信,我不知道他还在那儿。他告诉我说,怜悯之剑太过沉重,他希望卸下这担子,他让我去溢水镇找他,越快越好。他应该是发现怜悯之剑的力量了,他一定是开始担心起来,信中提到的要点是,他发现有一个巫师也想要得到这把剑,但他知道这比柯泽尔拿着要可怕得多。

“我得到消息后,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兆驰了,而他也正好在银城。他听过我的述说之后,甚至比我还担心,他赶来见我,是想和我去找回怜悯之剑,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

“我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很快就朝边镜出发了。我们没有走水路,这一直是我的疑惑。头一天就已经到达了木莱拉,第二天赶到了平静湖湖畔,但我们在那里确耽搁了一天,风暴从艾勒荒原席卷而来,空中见不到一丝亮光,尘暴和枯草阻碍了前行的步伐。我们躲进渡牧人的帐篷,在担忧中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但我们的到来确使得牧民们欣喜若狂,第二天早晨,我为一个已经出生了几天的孩子授完洗礼,便匆匆离去了。达到溢水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正午了。

“我错过了和玮郝的会面,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因此我担心有什么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

“我们没有在镇上逗留,打听到柯泽尔私宅的地址后,我们立刻赶了过去。我没来得急打听更多的消息,信上也只提到这一点,知道柯泽尔私宅的大概位置就够了,这是我的故乡,这里的一切我仍然非常熟悉。即便柯泽尔私宅远离镇子,但我只要知道方位,也是很容易找到的。

“但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我们到达柯泽尔私宅的时候,他们已经淹去了一切可怕的形迹,这个庄园看起来如此安详,没有人会想这里曾经有过的暴动甚至是杀戮。但一进庄园,我就感受到了怜悯之剑的气息,我很惊奇。

“兆驰拔出他自己的剑来,光芒开始在屋里蔓延。当我再一次抬起头来时,我看见怜悯之剑正挂在我面前的一堵墙上,我不再感到惊奇了,但我又开始害怕起来,我突然发现,我从它低呜的声音中已经找不到原有的寂寥和幽怨,取带这些低呜声的是一种暴疟,一种极力挣脱束缚的冲动,我从末感受过这种意境。

“我忍不住挥动手杖,拔出那把剑,但剑从剑鞘里蹦出来,确掉在了地上。“我没有想到它的灵魂已经变得这样沉重!”我对兆驰说,但显得有些激动,一直如此。我不敢触碰这把剑,以前是,现在仍然,这就像一个咒诅。

“兆驰从地上拾起它,他想把它递给我,但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触摸它。正在这时,柯泽尔进来了。他看到兆驰手中的剑,有些惊慌失措:“你拿它做什么?”他向兆驰走去,想从他手中拿回那把剑。

“但是兆驰退了回去,没有把剑给他。

“‘你拿它做什么?’柯泽尔吼道。

“兆驰没有给柯泽尔想要夺回剑的时间,他开始质问柯泽尔,他知道柯泽尔不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他同样也不适合拿着它。

“‘你们是谁?拿我的剑做什么?’他并没有回答兆驰的问题,他一直盯着那把剑,眼睛里放出一种贪婪的光芒。我猜想,他已经沦陷其中了。

“‘我就是这把剑的主人!’我对他说了谎话,那一刻,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知道他对这把剑的历史一无所知,所以我骗了他,我并不是有意这样做,我只是想一切都简单化,我拿走怜悯之剑,而他继续他已经变得盲目的生活。我不能因为他迫害了玮郝而伺机报复,我必须遵守准则,我不能像我的对手一样。‘我要带走这把剑。’我对他说道。

“但我没有想到他早有防备,卫兵已经围在客厅外,我们被包围了。‘你不能拿走那把剑,它现在是我的东西。’柯泽尔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他像是在威胁我一样,他的样子变得有些难以描述,脸上扭曲开来,我很容易从那张脸上看了来他是多么的渴望得到那把剑。他把挂在墙上的另一把剑拔了出来,而这是我一直没有注意的。看得出来那把剑并不逊色,后来我听人解释,那是一把来自巫师之城莫拉娜的铸剑师德拉庞特花了大量精力打造的东西,是从井底的清泉中打捞的那些透着亮光的金属粒打造的,每每月光透过朦胧的云层笼罩在片庄园上,这把剑都会迸发出皎洁的光芒。也许这是个信号,因为卫兵也跟着冲了进来。

“‘我是萨艾格平衡之城的巫师,如果你们想要夺回怜悯之剑的话,你们的行为会受到谴责!’我不想跟他们交火。但我没有想到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挥手让他的士兵逼上前来。‘在这里我说了算,’他这样叫道,‘我们和玮郝交火了,你知道吗?他负伤了,而且我知道后果,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们还在乎什么呢?这把剑能保护我,为什么要让你把它带走呢?’

“‘保护?’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保护什么?这把剑只会让你走向堕落,你还希望得到保护?看看你所做的一切?在溢水镇屠杀那些无辜的平民?我真想让你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我那样做是为了保护我的人民不受伤害,不受亡灵的伤害。’他还在争辩,‘如果他们和那些东西为伍,我的人民都将受到牵连,他们会在受到伤害,甚至是死去,变成自己都害怕的东西。’

“‘人民?你觉得溢水镇的人民属于玮郝而不是你,那么现在呢?’我指了指他的卫兵,‘他们也受到了伤害,你打怎么对待他们呢?’

“‘他们不会变成亡灵的。’他的话一开始我还没有理解,但他再一次提起时,我才开始了解,而我一了解,我就觉得荒缪了。‘只要我有怜悯之剑,就能抑制这一切。’

“‘谁告诉你这些的?’兆驰也开始对他的无理的幻想感到厌烦了,‘谁告诉你怜悯之剑可以抑制这些?’

“‘我的祭祀,神学院的一个讲师,他在给学生们教授寓言师的奥秘,研习某种末知事物的离散体形的可前朔性,他相信事物在末来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在之前的某一刻停留,他是个寓言师。’谈起这个寓言师,他甚至有些得意,也许他觉得他能够帮助他什么。

“‘不,这把剑只会给你们带去更多的痛苦。’我试着告诉他们事实,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将是白费,我不能将真相告诉他们,我也不会交出怜悯之剑,而他们也不会罢休。

“柯泽尔冲了上来,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我确没有防备,也许我只是想继续说点什么。不过,兆驰已经挡在了我面前。他拿着怜悯之剑和柯泽尔交火了。我没来得急阻止,兆驰的手法太快了,如果我和他交手,不预先准备好自己的招术,恐怕也不会躲过他刺向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那一剑的。但克罗依斯挡住了,可是我又不得不说他没有挡住,他用那把金属粒打造的圣剑挡住了兆驰劈向他脖子的一剑,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圣剑竟然被轻而易举的砍成了两截。断刃铮铮响着飞了出去,而柯泽尔也已经身首异处。兆驰感到有些意外,他并不想杀死柯泽尔,他是个正直的人,是不会无故杀人的,这只是个意外,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

“但卫兵们不这样看,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了上来。

“我于是施放了魔法,更准确的说是施放了封印,这封印是可怕的,它禁锢了这座庄园,这座古老,阴森,可怖的庄园。在这强大的封印下,几乎无人能够幸免,这是一种禁术,是我不该用的,这种诅咒很难解开,这是一种非常残酷的术语,或许这就是他们选择让我再次守护禁锢之池的原因了。我几乎都不记得我会这种术语,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激发我记起了这些东西,也许是对这些家伙的愤怒?也许是对玮郝的同情?或者说和兆驰也有关系?我不希望他认为是自己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我也和他一样杀几个人,他就不会那样耿耿于怀了。但这些并不是真相,在这强大的咒语下,人们恢复了神智,得以解脱。

“首先是庄园里的祭祀,他的确是一所神学院的讲师,但来这里确并不是他的意愿。其次是柯泽尔的妻子,她身上附着的魔法并不强烈。不过真正的受害者是这个宅子的护卫,是柯泽尔本人,是那些从前线退役回来的士兵,他们在战场上遭受磨难,退役后又再次来到柯泽尔私宅,他们是真正的受害者,也是真正的凶手。

“柯泽尔的遭遇是一个悲剧,溢水镇的遭遇也是一样,这段历史被抹杀了,事实已经无人知晓。但我们可以猜测一下,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玮郝的到来是这整个事件的诱因。因为,正如我所说的,我没有料到人们一开始就已经对这把剑虎视眈眈了。人们跟踪玮郝,准确的说应该是柯泽尔派出的卫兵跟踪丹尼尔,极夜的时候,玮郝进山了,这个时候卫兵本来应该躲回他的老巢柯泽尔私宅,但他们怕跟丢玮郝,因为柯泽尔说过,他们的希望都在这个人身上了。

“进山之后,卫兵们看到了真相,但奇怪的是玮郝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凭借他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发现这一点的。这是祭祀向我解释的,他告诉我说,一定是他的某些力量被这把剑汲取了,虽然不是全部,但这也足以削弱它的力量。

“他的话让我有些失落,他们跟本不懂真相,不知道怜悯之剑真正的用处。玮郝的迟钝,或许是他的专注,亡魂让他失去了自我。

“他们想要阻止玮郝,理由是害怕他失去理智,因为他一旦失去理智,那么这把剑的命运也就不得而知了。他们控制了玮郝的行为,但他却逃走了,连同剑也一起消失在了深山中。

“但终究还是有卫兵找到了他,也看到了真相,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他们看到了玮郝的剑上迸发出来的气体。那些凝结在一起,时刻徘徊在玮郝身边的东西,那些外溢的魔法,不正是他们害怕的亡魂吗?他们害怕那些东西,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那些家伙,那些不明真相的卫兵围攻了丹尼尔,他们毫无悔意,明显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蛊惑。结局已经注定,也跟本不要怀疑。玮郝拥有力量,智慧,而且头脑清醒,他手上还握着怜悯之剑,所有这一切都对他有利。他杀出了重围,但这让柯泽尔变得恼怒了,他后悔当初没有杀死玮郝,让他找到怜悯之剑逃出了私宅。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想到了一个两权其美的计划,那就是用溢水镇的人做人质。

“我没有继续听祭祀谈下去,我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感到后怕,研读禁术是不被人认可的,但它确让许多人重获自由。

“‘他们早就被蛊惑了!’兆驰说,‘或许他也无法托起这把剑所负荷的沉重的灵魂,因此才将这把剑搁置在墙上隐藏起来!’

“离开之前,兆驰突然担心起来。‘他们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告诉我说,‘柯泽尔并不懂得魔法,因此操纵这把剑的人,也许另有其人。’

“听了兆驰的话,我也开始注意到这一点,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完全解开这些诅咒,‘这也是禁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当时的确有些迷茫,甚至有些害怕这个或许将成为我的对手的人。

“我在书中看到过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书籍。神秘的学府,古老的铭文中都挖掘不到这些东西。我知道他们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咒语,咒语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它只能作用在一层空间中,要么将魔法散步其外,要么禁锢灵魂,不可能同时作用。至于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两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怜悯之剑的作用,可它真正的力量并非如此。

“‘也许我可以解开这个诅咒,’兆驰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如果我将自己的希望之剑作为动能,就有了能够和怜悯之剑抗衡的力量。光靠我自己肯定不行的,我不会魔法,我研习它们,确无法透析和动用它们。

他没有给我解释太多,我经历的事情让我明白,自己越是远离怜悯之剑就越是对自己有好处,即便兆驰差点毁了那把剑。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解释了,那些事情一旦成为过去,就会被历史淹埋,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不值一提,我不想提起这一切,这只会让我陷入举旗不定的镜地。

可是当我开始写我的随记时,我又忍不住想要多写几句。

我不知道你可曾听过剑声低鸣?可曾听过怨灵哭泣?也许你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你想了解它们会说些什么?更有甚者,你会为黑夜中多了一个轻述者而兴奋。但我告诉你们,我害怕听到这些声音,害怕听到它们的哭声,害怕它们每晚都像个怨灵一样在我枕边徘徊,我害怕,害怕所有这一切。它们让我失去欢笑,失去快乐,失去对末来的希望,它们是黑暗的,充满咒怨,也许他们只是想得到自由,但那是我不能给予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它们变得抑郁,变得沉默,从沉睡中祈祷着希望,祈祷着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它们已经不再友善了。它们在我耳边念叨着过去,极力想让我活在回忆,以便靠此吸食我的灵魂,我真的害怕,我不敢带着怜悯之剑,我也放弃了芦忌,可这些方法能够将我带入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