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苍狼惊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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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杜瑞尔罕河,汗庭和阗伦草原的分界线,这是一条三十丈宽的大河,在雨季这条河可以达到六七丈深浅,此时正值秋季,河水不深,夏天茂盛的芦苇已经开始变黄,偶尔的一阵风过,金黄的芦苇随风摇动,有时会惊奇在芦苇丛里休息的野兔,风一样的跑远了。赤那思勒马站在河边,看着面前绿色的河水泛起阵阵涟漪。杜瑞尔罕,朔北古语“绿色”,这条河里满生水草,平时过河的牧民都会格外小心不让自己的畜群被水草缠住。看着正在过河的军队,赤那思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大家都小心河里的水草,不要被水草缠住马蹄!”看着已经渡过小半的军队,赤那思说:“铁勒,你立刻渡河整顿军队,在河对岸列阵,小心苏和偷袭!”

“是!”铁勒领命道,随即一夹马腹,那匹栗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从河滩上走到了河里,河水刚刚淹没马膝,那匹马在河水中走的好像有些艰难,铁勒低头看了一眼马蹄,骂了一句:“真倒霉,马蹄被缠住了。”说着铁勒跳下马背,摸索着想要把马蹄从水草中弄出来。

就在骑兵们乱哄哄的过河的时候,一声号角在天际响起,赤那思一听这号角声大叫一声:“不好!”接着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极细的黑线,那道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赤那思移动,速度越来越快,隐约间还能够看到那条黑线上时不时的冒出几个光点,赤那思眼力极好,他看见了那道黑线上方高高飘扬的狼旗,铁青色的狼头好像活了一样在空中飞舞,赤那思大声下令道:“敌袭!列阵!”他的这声大喊把士兵们喊回了神,还没有渡河的士兵将战马退回岸上,已经过了河的士兵想要回到对岸,没想到战马刚一下河就纷纷被水草缠住了马蹄,一时间河面上人喊马嘶乱作一团,赤那思长枪一挥,三千铁骑跟在他身后迎向那道黑线,渐渐的,那条黑线变得越来越粗也越来越密,宛如一道巨浪海啸般从天边涌来。

赤那思大声下令道:“长枪!”三千铁骑排成一列线阵将手中一丈八尺长的纯钢骑枪放平在身体右侧,三千匹披着装甲的战马搭载着三千名身穿钢甲的战士,三千柄长枪在马队的前方组成了一道钢铁的荆棘丛,“冲过去!”赤那思长枪一指,三千铁骑齐声大喝道:“杀!”转眼间朔北骏马的速度被爆发到极致,三千柄长枪笔直的刺入了那道黑色的巨浪中,原本密实的黑色骑兵方阵被瞬间撕开一道口子,那三千骑兵在长枪刺进敌人身体的瞬间放弃了手中的骑枪,让骑枪带着骏马的力量将敌人击飞数丈,接着那三千铁骑齐刷刷的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四尺长的弯刀被骑兵们高高举过头顶,接着山一样的刀锋无情的切入了敌军阵中,仅仅一次冲锋,突袭的虎林帐五万轻骑就被打残,正在赤那思松了一口气想要继续渡河的时候,身旁的一名士兵喊道:“世子你看!又来了两股敌军,南边一股北边一股墙一样的压过来了!”那士兵话音一落,五万萨利合帐轻骑兵和三万逐日虎骑就像那士兵说的一样墙一样的压向了赤那思,八万骑兵把赤那思的五万人牢牢地压在杜瑞尔罕河的两岸,北岸的士兵只有七千人,在逐日虎骑面前也就仅仅坚持了一瞬间,片刻之后北岸的河滩上就留下了七千具尸体,而逐日虎骑也不着急渡河,他们在北岸列成线阵,取下各自的弓箭肆意射杀着河面上被水草缠住的骑兵,一阵箭雨过后,河面上飘满了人和马的尸体,超过三千名骑兵被连人带马射死在了杜瑞尔罕河上。

赤那思调转马头,三千铁骑在他身后重新列阵,赤那思长枪一举,三千铁骑又一次冲进了南岸的五万萨利合帐骑兵阵中,那些萨利合帐骑兵本来依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把赤那思麾下的三万多轻骑压在杜瑞尔罕河南岸,赤那思麾下的骑兵背靠杜瑞尔罕河,本来士气已经濒临崩溃,北岸的逐日虎骑的箭雨又不失时机的落在了他们头上,赤那思麾下的骑兵们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原本就有些松散的阵型顿时如同爆炸般散开,那些受了惊的战马完全不受骑兵的控制,它们睁大了眼睛挣扎着缰绳四散奔逃,一匹战马慌不择路的跳进了杜瑞尔罕河里,马蹄被水草缠住,失去了重心的战马哀嚎着摔倒在河里,那些虽然只有数尺,但是却湍急的河水很快淹没了马头,另一匹战马被它的同伴挤到了浅滩上,它背上的骑兵想要重新回到岸上,但是那些炸了群的战马不停的后退,活生生的把那匹战马挤到了河中央,那名骑兵正在庆幸自己的战马没有被水草缠住马蹄,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的战马的一只前蹄伸进了河里的两块石头中间,一道水流卷过战马的一条后腿,那匹战马的马蹄踩在河底的青苔上,被水流一打,滑腻的青苔瞬间使那匹战马失去了平衡,卡在石缝里的马蹄被生生折断,折断了马蹄对于战马来说就几乎等同于死亡,那匹战马一声长嘶倒在了河里,北岸的一名逐日虎骑千夫长张开角弓,结束了那名骑兵和他的战马的生命。

赤那思率领三千铁骑冲进萨利合帐骑兵阵中后,原本正在肆意冲杀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镇住了,那三千铁骑带起的烟尘铺天盖地,远远望去就如同数万大军一样,萨利合帐统领阿木古郎弯刀一挥,下令道:“包围他们!”一万轻骑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赤那思和他的三千铁骑,只见赤那斯轻蔑一笑,长枪轻轻一挥,说道:“跟着我,冲过去!”三千铁骑齐声大喝:“喝!”三千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一声长嘶。紧接着三千铁骑分成两队,三千柄弯刀如同一阵飓风般席卷过面前的轻骑兵,所到之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拦住他们!”阿木古郎大声喊道,身边的轻骑兵海浪般冲了上去,又潮水般退了下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阿木古郎见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他一拳砸在马鞍上,恨恨地说:“撤!”

看着轻骑兵阵中响起了一阵号角声,随后那些轻骑兵就调转马头渡过杜瑞尔罕河。赤那思下令道:“铁勒,收集部众后退二十丈列阵!我来亲自会会逐日虎骑。”铁勒带马来到一块山坡上,大声喊道:“凡是世子麾下骑兵,全部到这里集中!”随着他的喊声,那些正在溃退的骑兵们纷纷向铁勒所在的山坡集中,铁勒一点人数,发现只有不到两万骑兵退了下来,其他的两万多骑兵永远长眠在了杜瑞尔河两岸。

赤那思看着杜瑞尔罕河北岸的三万逐日虎骑,带马来到阵前,大喝一声:“帖木日巨日合!上次在兀良哈山口一战你落荒而逃,今天我要砍下你的头,做我的酒杯!”他话音刚落,金属破空之声大作,一点金芒向赤那思飞来,赤那思微微一笑,挺起胸膛不避不让,在那道金芒离自己只有一尺的时候,赤那思身体微微向左一侧,那道金芒贴着赤那思的胸甲擦出一阵火花,赤那思右手一抬,将那道金芒绰在手中,低头一看,那是一支四尺长的羽箭,三棱的箭头泛着幽蓝色的光,铜制的箭杆光滑如镜,三支黑色的雕翎与箭杆贴合的天衣无缝。

“好犀利的箭。”赤那思掂量着手中的羽箭,说道。一旁的慕容烈一看那泛着蓝色光芒的箭头,破口大骂:“帖木日巨日合!你好不要脸,竟然用毒箭伤人!”慕容烈话音刚落,北岸的逐日虎骑突然从左右分开,一匹白色的战马突兀的出现在了一片黑色的逐日虎骑阵中,白马上坐着一个****上身的男子,肌肉纠结的手臂上刺着一支海棠花,两枝羽箭穿过海棠的花瓣,那男子的右手上握着一柄六尺长的大弓。“帖木日巨日合。”赤那思看着那男子,说道。帖木日巨日合收起大弓,抽出腰间的一对弯刀,向前一招,三万逐日虎骑同时策马向前,从马背上取下一块木板扔到水中,木板在水面上组成了一条可以让三万骑兵通过的浮桥。三万逐日虎骑通过了浮桥在杜瑞尔罕河南岸列阵,看着正在过桥的逐日虎骑,慕容烈说道:“世子,敌军正在渡河,何不半渡而击之?”赤那思摇了摇头,用长枪指着北岸白马背上的帖木日巨日合,说道:“我要正面打败他,让他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真正的皇帝!”说完长枪一摆,下令道:“列雁翅阵!”三千铁骑随着他的命令列成了左右斜列状如雁翅的雁翅阵,“铁索连环!”赤那思接着下令道,“咣啷!”三千铁骑从马背上取下二指粗细的铁链,将战马用铁链锁在一起。

河滩上,逐日虎骑也列成了阵势,一千面绣着铁青色狼头的的血色苍狼旗静静的垂在旗杆上。

帖木日巨日合策马来到阵前,双手弯刀一举,三万逐日虎骑分成三队,左右两队手持长枪直指天际,中间一队将长枪插进地面,取下马鞍后的角弓,拉开弓弦搭上羽箭,一万支羽箭蓄势待发。

赤那思长枪一指,同时带动战马,他的身后,三千铁骑也同时带动战马,三千匹身披装甲的战马的马蹄打在草原上,发出了远超过普通骑兵的声势,三千柄弯刀组成了一片杀戮的荆棘,赤那思高举长枪用脚跟轻轻磕了一下马腹,战马加快了速度,三千铁骑也开始加速,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带起了烟尘,烟尘随着战马的脚步越来越大们渐渐满天都是战马带起的烟尘,那股遮天蔽日的烟尘飓风般扑向了逐日虎骑,烟尘中弯刀和盔甲的反光如同繁星般闪闪烁烁。帖木日巨日合下令道:“放箭!”他身后的一万骑兵同时放开了手里紧绷着的弓弦,一万支羽箭腾空而起,直接落进了铁骑兵的阵中,一阵“叮叮叮”的声音过后,帖木日巨日合惊讶的发现逐日虎骑的箭雨并不能伤害那支铁骑分毫,铸铁的箭头落在那些骑兵的盔甲上就被直接弹开,最多也只能在那些盔甲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划痕。眼看那股烟尘越来越近,帖木日巨日合弯刀一挥,喝道:“冲锋!”三万骑兵从三个方向带动了自己的战马,冲向了赤那思和他的三千铁骑。

赤那思看到前方布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色骑兵,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长枪一指,三千铁骑的雁翅阵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前队铁骑组成了锥形阵,后队铁骑则是线阵,正面迎向了那支十倍于己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