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武林大会上杨锋一鸣惊人,一举打败力战群雄的慕容天,又战胜身怀《皖玉剑》的紫晶山庄庄主陈颢,夺得武林第一的宝座,却因此有些骄傲自得,成日里惹是生非,杨锐心觉不妥,正教导着杨锋不可随意张扬,却见一个仆人躬身进入,通报道:“大少爷,外面有一位姑娘称是峨嵋派弟子前来找您。”
杨锐心下奇怪:“我与峨嵋派并无交集,怎会找上门来?”嘴里却道:“快请快请!”下人得令便下去请客人。杨锐对杨锋道:“你先出去吧,不可以四处招惹了。”
杨锋笑道:“大哥既然说了,我难道还敢么?不过嘛……”
杨锐瞥眼道:“不过怎样?”
杨锋道:“要是路见不平,还是要拔刀相助的。”
杨锐正要发作,杨锋却已经闪到了门口,他见门外有人走进来,便只瞪他几眼。
杨锋这里笑着退后,却不经意间撞到了后面进屋的人,连忙躬身道歉,却听得那人道:“二公子不必多礼。”竟是一束标标准准的美人声,不禁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绛衣的女子,丹凤眼明、目光含情,娇柔之中暗含坚韧,恰若春草涧边生,直催浪子怜香意。
杨锋正在暗叹,杨锐已走上前来,道:“姑娘受惊了。”那女子笑道:“大公子多礼了,刚才是霜凝没有瞧见。”杨锐一听,惊道:“莫非姑娘就是峨嵋静慈师太的四弟子傅霜凝傅姑娘?”那女子拱手道:“正是。”
杨锋便想起江湖皆言峨嵋派静慈师太的四大入室弟子“云雨风霜”都是绝色美女,人称“峨嵋四秀”,不过四人不常下山,山下之人也难得一睹佳人风采,眼前这个娇柔女子原来竟是峨嵋四秀中的“霜”字一指傅霜凝,心里不禁隐隐有些喜悦。这里杨锐已经和傅霜凝谈起话来,杨锋心知他们有要事商谈,便有些不舍地走出门去。
这里杨锐请傅霜凝坐下,叫下人奉上一杯清茶,尚未开言,只见傅霜凝已经恭恭敬敬地把一封请柬双手递上:“家师特地派霜凝前来,邀请大公子前往峨嵋参加‘品宝大典’。”
品宝大典,是武林一个不成文却固定每隔几年就会举行的盛会,多是江湖中的名门贵族、大门大派出席,在大典上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各类宝物,也会通过比武等方式决定这些宝物的新主人。不同于武林大会是新秀们的舞台,品宝大典是各大主要门派之间的大聚集,在这大典之上,各武林势力不仅可以互相摸底,更可能重新洗牌。对于那些独来独往的大侠和后起之秀来说,品宝大典显得索然无味,不如武林大会声势浩大,容易扬名立万,但它却真真实实地影响着整个武林的势力划分。
杨锐接过请柬,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被察觉的一蹙眉,随即舒展开来,笑道:“多谢静慈师太的邀请,傅姑娘也辛苦了!在下一定准时参加。”傅霜凝道:“如此甚好,霜凝不辱使命,这就回峨嵋了。”杨锐又婉留傅霜凝在杨家休息半日再回程,但傅霜凝道:“峨嵋有门规,女弟子不得无由在外不归,霜凝谢过大公子的好意。”杨锐深知峨嵋一派女子,要避人口舌,也不再强留,吩咐下人备好傅霜凝路上所需,便送傅霜凝离去了。
回到书房,杨锐从书匣里谨慎地取出一封薄薄的金笺,轻轻翻开,上面用朱砂只写了寥寥几个字,他却看得很认真——那正是当今皇帝的手笔!
几日前大内轻骑深夜抵达金陵,直奔杨家,拜见了杨锐之后,一言不发,只是将这封金笺呈上,然后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似乎从未来过。那金笺是皇帝写给杨锐的,上面写道:“品宝之日,夺大理遗宝,返之,以示大宋良意。”
看来皇帝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连杨锐尚不知品宝大典的事情,就已经提前通知了任务。
不错,夺得大理国遗宝,就是这次峨嵋之行的任务。
放下金笺,杨锐又翻开傅霜凝送到的请柬,略微思索一下,吩咐道:“来人,去把二公子请到书房来。”
要保证万无一失,就一定不能忘记杨家这个武林第一高手。
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
益州,杨家兄弟正是在“花重锦官城”的益州城。
杨锋很喜欢这个地方,自古蜀道难于上青天,但他却觉得这里是真正的天府之国,气候宜人、民风淳朴、美食遍街。因此虽然一路快马加鞭,赶在二月初便进了蜀地,却被这益州城的繁荣吸引,在街上游览,只见车水马龙,一派繁华,但比起繁忙的金陵却多了一份闲适和惬意。而杨锋更加喜欢蜀绣的细腻柔滑,像美女媚而不妖的面庞。
“恐怕更喜欢这里娇俏的美佳人吧!”杨锐听着杨锋不停的叨叨,忍不住打趣道。
杨锋道:“这倒是真的,人言‘江南多佳人’,我却觉得益州佳人别有一番韵致。与江南常见的佳人不同。”
杨锐道:“你呀,就只是对佳人上心,怎么没听你问问我此去峨嵋的缘由?”
杨锋道:“杨家是世家贵门,被邀请去品宝大典没什么稀奇,但是大哥这次非要我跟着一起去,想必一定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哦?”杨锐看着杨锋,心里暗暗称奇。
“若是要与其他门派周旋似乎我没多少用处,所以想必是大哥有什么宝物志在必得,但大哥是向来不在意什么宝物的,所以应该是有人托大哥夺宝,至于是什么人能劳烦杨家大公子,就不用小弟说出来了吧。”杨锋并不在意,轻松说道,像是和杨锐拉家常一般。
杨锐却一惊,他不是不知道杨锋的聪明,却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早已被看穿,这并没什么,只要是计策,就一定有破绽和可推论之法,只是杨锋一切尽晓却不言不语,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不禁让杨锐有些凉意。
“那你竟不问我,还跟了来?”杨锐问。
杨锋正玩弄着一个小铺的小孩面具,听得此言,把面具放下,道:“大哥多心了,你我是亲兄弟,小弟如果有能力,一定帮大哥做能做的事情。”顿一顿,又道,“像武林大会之时,我也知道大哥找陈颢来是有探视的目的,却还是依了大哥。”
杨锐一愣,随即涌上心头的,不知是感动还是悔意。
他不可否认是有把杨锋当作棋子的心思的,因为觉得这个弟弟心思单纯、赤子胸怀,此刻才觉得自己的浅薄。
“哦哟,美人快来给爷亲亲!”
“放开我,救命啊!”
“看什么看,滚开!”
“敢违背你韩大爷,找死啊!”
……
不远处几个大汉正围着一个娇弱的女子猥琐地调笑,那女子的衣衫凌乱,还勉强拉着衣衫领口,一边试图摆脱面前那个穿着锦衣、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边大叫着求助路人。
周围三三两两的有人靠近,却不敢上前阻止暴行,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个锦衣男人,他是益州城内的小霸王韩立,是益州知府之子,有钱有势,炙手可热。在这城里可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没有人敢管他。这位韩大爷整日里无所事事,天天在街上逛荡。惹是生非。
杨锋见状,仗义之心顿起,正要前去教训这个为非作歹的恶人,突然见一袭白练从天而降,像一只灵巧的手一般,准确地在韩立的脸上狠狠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跌坐在地。被欺凌的女子趁机逃脱,几个“保镖”却神情紧张,扶起骂骂咧咧的韩立四处张望。
“******,谁敢打老子!”
“青天白日辱人妻女,这算便宜畜生的。”
一个冷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斜坐在街边一幢酒家的屋顶,冷眼看着楼下。
“敢骂老子畜生,活腻……”韩立张嘴就骂,却抬眼一瞬间呆住,只见那女子虽一脸寒漠,却美貌出尘,一双丹凤冷中带辣,一点朱唇寒里有敏,素衣不染尘,淡颊不点妆。似画中飞天降人世,凌波仙子现尘间。
“好一个美人……”韩立几乎要掉口水,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不禁因为韩立的猥琐样而怒了,怒喝一声:“大胆贼子!”双手一挥,两条长长的白练倾袖而出,直逼韩立,周围的大汉连忙护住韩立,与两条白练纠缠起来,韩立急得大叫:“莫要伤我美人!”一边被护着往街边撤去。
那边,闻声而来的韩立的爪牙已经赶到,他们迅速爬上酒楼顶,悄悄地要从那女子身后偷袭。
几个面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掠过来,几个偷袭的爪牙不知,只听“啊啊”几声,纷纷从楼上掉落下来。
白衣女子回头看一眼,不由得往楼下看去,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似乎没有动过的杨锋,正带着欣赏和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几个剩下的面具。
女子眼光一动,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几下把保镖打到,白练一动,从角落里直绕上韩立的脖子,硬生生地把他拉到了半空中!只见韩立脸色从苍白到青紫,不断翻着白眼,舌头也渐渐吐了出来。
女子的眼里只有狠绝,没有丝毫动摇。
突然“唰”一声,白练断裂,韩立从半空掉落,摔得鼻青脸肿,却已经昏死过去。
白衣女子一惊,只见杨锐缓缓走出,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人已经得到教训,姑娘也无需污了自己的手,回去遭师门责罚。”
白衣女看着杨锐,眼神依然凌厉,却不再追究韩立,只见白衣一闪,掠到酒楼后面便不见了人影。
杨锐转身看着地上昏死的韩立和几个喽啰,道:“我知道他是益州知府韩密的儿子,回去告诉你们老爷,要么好好收敛自己的儿子,要么等着撤官吧。”说完,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交给一个喽啰,“把这个给你们主子,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喽啰对杨锐这个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当下接了玉佩,便扶着韩立踉踉跄跄地走了。
杨锋见杨锐不惜暴露身份,便问道:“刚才那女子是谁?大哥为何不让她杀了那畜生?”
杨锐道:“那是益州知府之子,若是暴死街头,官府不会善罢甘休,你也不希望那姑娘惹上官司吧,何况名门正派,也不得随意致人死命。”
“名门正派?”杨锋问,“大哥认识那姑娘?”
“不认识,但她的武功路数应该是来自昆仑派,只是她年纪尚轻就有如此武功,想必应该是昆仑新一代的佼佼者。”杨锐道。
杨锋想起那白衣女子,不禁浮起一丝笑意,他向来是对美女最感兴趣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超尘出世的别样美人,不由得念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杨锐却摇摇头道:“那姑娘虽行的是侠义之事,行事却过于狠辣不留余地了,若长此以往,只怕难以长久。”
人群渐渐散去,杨锐和杨锋也逛荡着回客栈去了。益州城里却一时间盛传着那白衣女子的故事,而杨氏兄弟不知道,他们和那袭白衣,还会再相见的。
俗语道,峨嵋天下秀。
峨嵋山其实不是一座山,它由很多座巍峨的山峰组成,而最主要的两座山峰,就是大峨山与二峨山,两山相对,远远望去,双峰缥缈,犹如画眉,陡峭险峻、横空出世,常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
峨嵋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进入山中,重峦叠嶂,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万壑飞流,水声潺潺;仙雀鸣唱,彩蝶翩翩;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别有洞天。
而峨嵋山金顶便是峨嵋山的象征,这里坐落着峨嵋派最庄严的正殿。
今年的品宝大典在峨嵋山举行,峨嵋派为了迎接这一场武林盛会,准备了颇久,连前不久的武林大会也没有去参加。这是武林由来已久的大典,每一次都会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门派掌执,一般都会选择武林中德高望重、公平公正的门派,少林、武当都曾掌执过,而峨嵋,也正是这样一个门派。
峨嵋的掌门人向来由空门中人担任,现任的掌门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静慈师太,她的武功在江湖中不算最高,却以慈祥庄重、公平制衡而闻名,与慕容世家大小姐慕容月比肩。
峨嵋派只收女弟子,静慈师太门下弟子众多,最有名的便是四大入室弟子“云雨风霜”,传闻个个貌美如花,大弟子李云洁更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前面表到去金陵给杨锐送请柬的正是“霜”一字所指的傅霜凝。
傅霜凝此时却不在金顶,而是在山门口张望。静慈师太一早接到了消息,说是杨家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峨嵋境内,便派了傅霜凝前来迎接。而傅霜凝不便与人道哉的,则是她小小的少女心思。
那日前去到金陵,她便听说了风头正劲的杨家二少爷杨锋,说是个武功盖世的翩翩俊少年,她本不放在心上,谁知到了杨家,只不过是匆匆一瞥,她便被杨锋的气度所吸引,当日虽然恪守门规匆匆离开,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思念,回到峨嵋的这些日子,似乎是有些失神,老是心不在焉,今日一听杨家人到来,心便跳得几乎要蹦出来。
远远望着,峨嵋树木高大,幽深无比,根本就难以看到人来,她却一直这样望着。
“霜师妹望得眼睛都穿了!”
一个佯装惊讶的声音打断了傅霜凝的沉思,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眉目戏谑,两个酒窝盈盈含笑,正看着她。
傅霜凝低头一笑,觉得腮边一阵燥热,道:“风师姐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三弟子万风瑜,她一向口舌不饶人,爱讨个玩笑的,此时见傅霜凝羞得脸红,便笑道:“师父怕你站成‘望夫石’,让我来看看化了多少。”
傅霜凝啐了一口,道:“师姐又在刻薄人。”
万风瑜道:“你那一点点小儿女心思,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你向来清心寡欲的,去了一趟金陵回来就神不守舍,今天一听杨家人来了,就像迎情郎一样雀儿似的跑下来,肯定呀,是被那杨家的少爷勾了魂儿去了。”
傅霜凝听见“情郎”二字,道:“不得了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万风瑜道:“这有什么,峨嵋门规虽是不得与男子随意交往,却未曾禁止弟子婚嫁,现在山里的姊妹们入空门的也少,除非是要当掌门。谈谈有什么,莫非你心里有鬼?”
傅霜凝正要反驳,突然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哈哈哈,这峨嵋山果然秀丽,连野果也格外好吃。”
又听得另一个沉稳的男声道:“你小心些,若吃了毒果,苦的可是自己。”
傅霜凝识得这声音,正是杨锋和杨锐,便匆匆正色,示意一下万风瑜,大声道:“可是杨家公子?峨嵋门下万风瑜、傅霜凝前来相迎!”
须臾间,杨家一行人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原来他们弃了车马,步行上山,难怪让傅霜凝在此一阵好等。
杨锐走上前来,一拱手:“傅姑娘好久不见。”又转过身对万风瑜道,“可是静慈师太三弟子万风瑜姑娘?在下金陵杨锐,有礼了。”
杨锋在后面大大咧咧地对傅霜凝一笑,道:“我记得你呀,我是杨锋,”又跟着杨锐对万风瑜拱手道,“万姑娘是吧,在下杨锋,跟着大哥来见识这峨嵋山的清秀的。”
万风瑜掩口一笑,杨锋的不拘小节憨厚可爱,实在不像一个大家公子,略躬身回了礼,见傅霜凝脸红着看着杨锋,心下便明白了八九分。她又仔细打量了杨锋,果然是江湖传言的俊俏少年郎,便暗暗一笑,道:“家师已在金顶等候多时,两位公子若是不累,就请随我们上山吧。”
杨锋道:“不累不累,这峨嵋山山清水秀的,真是怡情得很,一点不觉得累。”
傅霜凝道:“二公子等下爬起山来恐怕就没这么悠闲了。”
杨锐道:“不妨事,我们牵着马匹,若是二位姑娘累了也有个代步的东西。”
万风瑜笑道:“大公子真是善人,不过我们姊妹习惯了倒不觉得,还是给二位公子留着吧。”
万风瑜向来嘴巴利落,却不惹人讨厌,几个人很快便没了拘束,说笑着往金顶走去。
一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太阳渐渐西斜,几个人便加快了脚步。傅霜凝因为早在山门口站了多时,此时又急行爬山,再加上杨锋在旁心神不宁,一时间竟有些喘,便不再与众人谈笑,渐渐落在了后面。
“傅姑娘怎么了?”
杨锋发现傅霜凝落在后面,便故意放慢脚步,关心问道。
傅霜凝脸颊瞬间彤红,幸亏在夕阳的掩映下才不惹人怀疑,道:“没什么,大概这几日忙着布置大典,有些累了。”
杨锋点点头,道:“那日傅姑娘来金陵,连茶水也没有喝一口便匆匆走了,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女子这样奔波,必定是十分劳累的。今天又麻烦你在山门口等我们,偏偏我没有想到,撺掇大哥弃马步行,又害得你受累了。”
傅霜凝心里一暖,没想到杨锋竟是个如此知冷知热的贴心之人,他看似什么都漫不经心,却把什么都记在心上,相比于杨锐太过正式的问候关心,这份关怀更显真切。
“二公子真是太知心啦,”万风瑜不知什么时候也慢了下来,笑道,“不枉霜师妹等了这半天的情意。”
“师姐!”傅霜凝连忙呵斥。
杨锐在一旁听着,并不作声。
杨锋挠挠头,不知说什么,只有呵呵笑了两声。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还好很快就要到金顶了,万风瑜如银铃的声音给幽静的山林增加了不少生气,她大声道:“大家快行几步,前面就到金顶了!”
一级一级的阶梯上去,恍如灯海的金顶便在眼前展开了,杨锋“呀”了一声,便冲在了最前头,杨锐也抬头欣赏这满眼的金碧,不断地点头称赞。
杨锋正眼花缭乱,突然感到前方一阵寒气,不禁停下了脚步,心下谨慎起来,却不觉得有杀气,只是一阵一阵的寒,甚至将这金顶的寒气盖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俏生生的影子立在正殿门口,看不清人,却能感觉到那人的眼光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杨锋突然一股凉意从背后涌起。
傅霜凝等人也已经走了过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万风瑜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人影,道:“师姐怎么出来了?”
那人影微微往前走了几步,灯光映出一个素寒无比的脸庞,着一身淡雅的碧色,尽管也俏丽娇柔,却寒冷得令人不敢直视。
那女子道:“你与霜师妹去了许久,师父让我前来探看。”
万风瑜冷哼一声,道:“师姐倒是关心我们。”
那女子似乎丝毫听不出这语气里的讽刺之意,只淡淡道:“不是我,是师父。”
万风瑜气结,正要发作,却被傅霜凝拉住。傅霜凝尴尬地对杨锐和杨锋道:“二位见笑了,我这两位师姐就是喜欢斗个嘴。这位是我二师姐,常雨胭。”
常雨胭并不为所动,依然面无表情,只略微躬躬身:“峨嵋派常雨胭,见过杨家二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