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荒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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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常雨胭讽语动痴女,杨金陵避情走他乡

上回说到杨锐、杨锋和陈颢下了峨眉山,杨锐从静慈师太手中取回了大理遗宝,自回金陵准备护宝之事,杨锋却无聊,一路跟着陈颢到了紫晶山庄,却不防在陈颢的书房发现了李云洁的画像,这才知道陈颢对李云洁的一片痴心,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峨眉之上有一个人,同样陷入了两难境地。

李云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样陷入了为难,她向来清心,虽然美名在外,却从不曾对任何男子产生情愫。也因为这样,静慈师太一直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可以继承峨嵋派的掌门人,底下的师妹们也非常尊敬她,几乎把她当作了准继承人,可是杨锋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本道路明朗的生活。

自从杨锋下山后,她每天都盯着那张写着金陵杨家地址的纸条发呆,她记得杨锋说过会一直在金陵等她。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抉择,峨嵋派的掌门人,只能由空门中人担任。

她并不是觊觎掌门之位,只是那是她前十几年来一直认定的生活。

而杨锋打破了她一切的预想。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会将一颗心交给了这个之前完全不熟悉的人,也许是初见的那一眼难以言说的默契,也许是品宝大典上他力压群雄也要拿给她的“璎灿”,也许是清音阁外那句简单的“一直”

她呆坐在窗前,陷入焦虑。

“大师姐又在发呆了。”万风瑜不知什么时候拉着傅霜凝进来了,看着发呆的李云洁不禁打趣道。

李云洁讪讪一笑:“什么时候来的?”

万风瑜道:“师父见大师姐早上没有去做早课,让我们来看看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嘛,的确是有病,相思病吧!”

李云洁脸一红,啐道:“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万风瑜笑道,“杨家二公子那场‘璎灿’大战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师姐心里要是一点感动也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傅霜凝原本就没有说话,此刻脸色立即一变,有些惨白。

李云洁不禁尴尬,道:“谁和你嚼舌根?霜儿,咱们聊。”

“啊?”傅霜凝神游在外,一时不在状况。

万风瑜眼波一转,笑道:“师姐还是饶了霜儿吧。”

“怎么了?”李云洁问道。

“堂堂峨嵋派的‘四秀’,竟为了一个男人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一个冷静的却满是讽刺之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身碧青打起门帘,眉眼一挑,尽是揶揄。

万风瑜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常师姐大驾,难怪老远就一股酸味儿。”

常雨胭并不理会万风瑜,向李云洁一拱手:“大师姐。”

李云洁深知常雨胭和万风瑜不和,也不多言,只招呼常雨胭坐,常雨胭却不动,只四处走看,最后在李云洁的梳妆台前停下来,只见匣子上正摆放着那枝“璎灿”

“师姐看来很爱惜啊,”常雨胭说着拿起“璎灿”,“那位杨二公子下山去了,师姐还没有死心吗?”

“喂,”万风瑜接道,“人家杨二公子可是个细心人,给师姐留下了杨家的地址,可不是随便去了就算了的。”

“哦?”常雨胭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这么说,是要师姐做选择了?不过大师姐啊,我要是你就留在峨嵋,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子,何况还是个世家的纨绔公子。”

李云洁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常雨胭讥到了面子。

“哼!”万风瑜怒道,“常雨胭,你不要因为自己曾经被男人抛弃过,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常雨胭眼神一转,和万风瑜四目相对,眼里满是怒气,显然万风瑜揭了她的旧伤疤,而这伤疤,也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傅霜凝见状,连忙劝道:“这是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这……这是大师姐自己的事情,旁人又哪有多言的资格。”

万风瑜道:“霜师妹你就是太善良,什么事都不吭声,有些人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还做出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真是恶心。”

常雨胭转过头不再和万风瑜继续争执,而是转向李云洁:“大师姐,师父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可是,一个杨锋,真的值得你放弃一切吗?说不定那位公子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红粉知己,早把你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云洁肃颜道:“你又怎么肯定?”

常雨胭一笑:“师姐想和我打个赌么?”

万风瑜上前一步道:“赌什么?”

常雨胭道:“我赌那位二公子已经变心。”

万风瑜笑道:“二师姐,你莫非是想激大师姐去找杨公子,好给你腾位子当掌门?”

常雨胭冷冷道:“若是那位杨二公子没有变心,我常雨胭永不争掌门之位。”

万风瑜一滞,眼神里流动着异样的光彩,缓缓道:“二师姐这话可当真?”

“你是最想当掌门的,我何必用这个来耍你。”常雨胭道。

万风瑜不禁看向李云洁。

李云洁却像是陷入了沉思,她是知道当年常雨胭的教训的,若不是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要迎娶她的世家公子食言新娶,常雨胭也不会被伤得这么深,整个人变得无比素寒。那么她自己对杨锋有信心吗?又有谁能下这个断言。

“大师姐,”开口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傅霜凝,她的心里非常难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下面的话,却又像是一种不可推脱的命运,“冒一次险,若能换回真心之人,也算值得。我相信杨公子。”

常雨胭冷冷一笑:“看来这位二公子收买人心倒是有一套。”

万风瑜道:“大师姐也应该早些了结这事,自己不用为难,也堵了某些人的嘴。”

李云洁扭头看看梳妆台上的“璎灿”,想起那晚在清音阁杨锋坚定的“一直”,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转过头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去去也无妨,只是师父那里……”

常雨胭道:“大师姐以为师父不知道你的情况吗?否则还能让师姐这么清闲地任意不上早课?”

傅霜凝道:“师父那里师姐不用担心,师父不是迂腐之人,峨嵋门规也没有不许嫁娶。何况师父疼爱师姐,会理解的。”

李云洁细想一下,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给师姐准备马匹。”万风瑜一向风风火火,说着便急急燥燥地走出门去。

常雨胭讽刺地一笑,这个掌门欲望极强的万风瑜,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风儿!”李云洁急忙叫了一声,却早已不见了万风瑜的身影,不禁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师父说呢。”

常雨胭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风师妹这么着急,师姐就今日去和师父辞行吧。再说,晚一日去,师姐的胜算就会小很多。”

李云洁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得冷冷笑道:“多谢师妹关心,既如此,我现在就去找师父,早些去也好早些让师妹你安心。”

常雨胭知道李云洁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只略笑:“好,雨胭在峨嵋等师姐的好消息。”

李云洁不再和常雨胭争执,整整衣衫,一脸紧张迈出了门口,很快便消失在尽头。

傅霜凝看着李云洁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是悲又是喜,脸上也不知该摆什么表情,道:“希望师姐此去,能达成心愿。”

常雨胭转过头看着傅霜凝,轻轻一笑,又转向窗外,道:“无论大师姐是悲是喜,霜师妹却永远都不能达成心愿了。”

傅霜凝紧张道:“二师姐说什么呢。”

常雨胭道:“若是杨锋不变心,看着心爱之人和自己的姐妹在一起,有谁还能高兴吗?若是杨锋变心,则表示自己看走了眼,芳心错托,又如何能高兴呢?”

傅霜凝一愣,这难道就是她一直不说话,却力劝李云洁去寻杨锋的私心吗?她不过是想通过李云洁来看清杨锋是个怎样的人,来看清自己这一生最初的爱放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虽然无论这场戏是什么样的收场,她都不过是个配角。

等等,常雨胭如何知道她的心思?

她急忙抬起头,却不见常雨胭的身影,看向窗外,看到常雨胭原来已经走了。但不知为何,她却从常雨胭悠然的脚步里看出了一种难以抑止的悲伤。

那个被议论的中心人物,此刻正骑着马行走在前往大理的路上。

时值四月,已入初夏,但进入大理境内,却气候宜人,阴凉舒爽,杨锋只见一路西南风光,恍惚总是想起益州城的风景,心中便是止不住的烦闷。

他按照杨锐的建议留下了一封信给李云洁,但是他不知道李云洁能否看到这封信,也不知道这封信能否为他们三人之间纠结的关系画下句点。

最关键的,是他还无法完全捋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爱李云洁,越想得多,便越不肯定。李云洁无疑是美丽的,而那震惊世人的美丽也正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如果排除了美丽呢?他甚至不知道李云洁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共同的喜好,有没有非常不相对的脾气。

陈颢则不一样,他一口就说出对李云洁的感觉,是艳丽却又温柔、善解人意,若要问他自己,除了“美艳”似乎再无话可说。

这样的一种感觉,又怎能说是爱呢?和陈颢那样刻骨铭心的爱相比较,显得那么浅薄和浮躁。

他心里烦闷,在路边一间饭馆吃饭时,便不停给自己灌着酒。

“喝喝就行了,前面不远就到大理境内了,可不要坏事。”杨锐见杨锋几乎有灌死自己的想法,便劝道。

“大哥,”杨锋已经有了些醉意,“你说,我是不是害人害己的混蛋!”

杨锐一笑:“这评价倒不算冤枉你。”又见杨锋摇头晃脑的,便叫道,“店家,来碗醋。”

“要醋干什么,我又没有醉,”杨锋道,“我害了李姑娘也害了陈颢……所以我不能再害下去了……嗯,不能了……”

杨锐并不说话,直接把一碗醋灌进杨锋嘴里,略用内力一点,杨锋便咽了下去,酸得眼里直冒眼泪,脸上的红潮却渐渐消下去,眼神也渐渐有了清明之色。

“醒了吗?”杨锐笑着问。

杨锋也一笑:“看来是有些醉了,多谢大哥。”

两人正说着话,却闻见一阵馨香,放眼看去,只见从门口进来了一群侍女打扮的女子,个个美貌如花,眼神却审慎冷静,四处打量一番,挑了靠窗一个桌子,也不落座,只在旁边站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杨锐眼睛一扫,心下却一沉。

“什么人这么大阵仗?”杨锋不禁自问。

“公子,车马已经准备好,用完饭我们就可以上路。”

“用饭就不必了,不过要劳烦辛月主跟我说说事情的原委。”

“是,公子请。”

“请。”

随着对话,门口进来一男一女,那女子身着青衣,衣饰简单,却愈发凸显其清丽之质,而那男子年纪尚轻,摇着纸扇,正是慕容天。

杨锋看着慕容天,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问杨锐道:“大哥,这个人眼熟的很,是谁啊?”

杨锐道:“慕容世家的公子慕容天。”

杨锋仔细在脑海里搜索,忽然惊道:“是那个傲慢无礼的痞子?”

可是眼前的慕容天风度翩翩,谦恭有加,完全不似之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杨锐心下暗赞慕容天改变之大——慕容天身为慕容世家的公子,却在参加武林大会之时,既没有星辰双婢也没有清泠五月陪同,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慕容月是故意要他去历练,说不定连失败也在计算之中,目的,不过是要挫挫这位骄傲公子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武林的深浅。而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慕容月已经达到了目标。

这位慕容大小姐,真是不容小觑。杨锐看看杨锋,同样年少气盛,自己却无法像慕容月那样好好教导弟弟,不禁有些汗颜。

那边慕容天和青衣女子已经落座,慕容天道:“辛月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青衣女子正是上弦月主辛予窈,正色道:“苍云洞主前些时候带头来庄中要求接回各门派习武的子弟一事,公子还记得吗?”

“记得。”

“那日大小姐当众威吓了他们,那苍云洞主回去之后害怕大小姐留有后手,竟然将汉中属地全数卖出,卷了银两逃了。不过已经被抓了回来,现在关押在庄内,那些个门主洞主说大小姐有言,不追究他们,希望释放苍云洞主,我们几个做不得主,只得来找大小姐和公子了。”

慕容天一笑:“这是什么逻辑,姐姐说的是不追究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和苍云洞主现在的违规毫无关联。哼,无妨,待我回去,就立即按庄规处置,谁敢有怨言,一视同仁!”

辛予窈看着慕容天,觉得大小姐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公子虽受了些折磨,却逐渐成熟起来,身上渐渐有了慕容月的风采,便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

“有魄力。”杨锋不禁也暗暗赞了一声,却不经意地说出了声,慕容天顺声看去,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竟然是杨家的人,而那个出声的人,竟然就是在武林大会上挫败羞辱了自己的杨锋!

一时火从心头起,慕容天“腾”地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掠到杨锐和杨锋跟前,怒目相视。

辛予窈暗叫不好,急忙掠到慕容天身边,正想劝慕容天回去,却见慕容天脸上已经瞬间不见了愤怒,反而一脸平静,拱手对杨锐杨锋道:“原来是杨家两位公子,在下慕容天,有礼了。”

辛予窈一震,没想到慕容天竟掩饰地如此之快,也躬身道:“慕容山庄上弦月主辛予窈,给两位公子请安。”

杨锐一愣,起身还礼道:“慕容公子多礼了,没想到竟在这里相遇,真是好巧。”

杨锋也站起来道:“是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辛予窈道:“大小姐和公子在大理国游玩,因为庄内有事,前来请公子回庄。”

杨锋见慕容天并没有窘态,便大大咧咧拍拍他的肩膀道:“慕容公子,上次有不敬之处,还请谅解啦!”

慕容天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技不如人,怎么会怨杨公子,话说回来,要不是杨公子,我又怎么能安下心来认真练武呢?”

这句话绵里藏针,杨锐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却又无法反驳,杨锋却不自知,道:“那是正好,若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切磋切磋。”

慕容天眼波流动,缓缓道:“那当然。”

辛予窈抿嘴一笑,这位杨二公子,还真是个实心萝卜,遂对慕容天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启程吧!”

杨锐忙拱手道:“正事要紧,慕容公子请。”

慕容天也不多言,拱一拱手,若有深意地看一眼杨锋,便带着辛予窈和一群女子步出门外,杨锐听到一阵远去的车马声,自言自语道:“传闻慕容大小姐算事算人精确无比,行事心狠手辣,果然如此。”

杨锋问道:“大哥为何这么说?”

杨锐看看他,叹口气:“只有你这个傻瓜才傻乎乎地听不出别人话里的意思。”

杨锋一脸迷惘:“大哥这句话我就更不懂了。”

杨锐却不回答杨锋,只是深深陷入沉思——慕容月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采用这种残酷的方法训练,又何况他人?

若此次能与大理皇室打通关节,杨家的地位,便能更加稳固了。杨锐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天色渐渐暗下去,晚霞却渐渐亮了起来,万缕霞光像金色的凤凰展开五彩的羽翼,村庄、田野、道路都被涂上淡淡的红晕,就连垂柳也被镶上一道金红色的光亮的边。

杨锐一行重新上路,车马扬起尘土,一片氤氲的氛围里,不远处的城墙越来越近。

夕阳挂在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海上仙岛的金屋银阁。飞檐上刻有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这里,就是大理皇宫。

段思廉,当今大理国皇帝,此刻正坐在金殿之上,听取下面的官员报告今年绕三灵的准备情况。

绕三灵是白族的节日,白语又叫“观上览”,意为“逛三都”,就是游逛山林或园林,“三灵”则是指“佛都”崇圣寺、“神都”圣源寺和“仙都”金奎寺。它同时也是白族青年男女的爱情节日,这一天无数俊俏的少男少女们纷纷出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每年四月二十三日到二十五日,洱海周围上百个村寨的男女老少,就会浓装淡抹,各村为一队,从大理城出发,至洱海边的河矣村终止,历时三天。白天边走边唱边舞,一路欢歌笑语;晚上则三三两两地在田野和树林里燃起一堆堆篝火,烧茶煮饭。而在大理城,这一风俗则演变成为彻夜不息的灯会。有很多外族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大理城“绕三灵”的灯海奇观。

“启禀陛下,今年的‘绕三灵’已经基本准备妥当,只是‘圣女’尚未选出,还要请陛下定夺。”一个官员恭敬地躬身道。

圣女,在“绕三灵”中带领族人游行的人,地位很重要,通常由美貌尊贵的处子担任。

段思廉问道:“我听闻有百姓上书推举‘圣女’,不知选的是谁?”

官员道:“回陛下,推举的正是大郡主。”

“哦?”段思廉道,“嗯,芙儿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可以担当‘圣女’了。”

官员道:“正是,大郡主仙人之资,是‘圣女’的不二人选啊。”

段思廉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你去安排人通知大郡主,好好准备一下。”

“是。”官员躬身领命。

段思廉刚喝了一口茶,就有一个侍卫匆忙上殿来,禀告道:“启禀陛下,据城门回报,金陵杨家的人已经进城了。”

“什么?”段思廉惊道,“他们在哪里下榻?”

“回陛下,是在城中最大的客栈‘止步居’。”

“快些派人去请到宫中来!”

“是。”

侍卫匆匆又下去了,段思廉却再没有饮茶的兴趣,他焦急地在殿里踱来踱去。

段思廉做大理皇帝已经几十年,这期间一直致力于与中原皇室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发展两国的关系,为百姓谋了不少福利。而今新帝即位,一直找不到好的契机来联络感情,谁知前几日却收到金陵杨家大公子杨锐的来信,说是寻的大理遗失已久的国宝——白义《大藏经》,并将于几日后亲自送到大理城来,于是提前安排了探子在城门,等候杨家一行人的到来。

他很清楚金陵杨氏在皇族中的地位,而杨氏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皇帝授意的,只要和杨家搞好了关系,便算接受了皇帝的好意,表示大理愿与中原修好。这样一来,迎接杨氏甚至重要过明日就要开始的“绕三灵”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思廉一直不停地走动着,不时向门口张望。

“金陵杨家大公子到!”

一声悠长的通传终于停下了段思廉的脚步,他连忙步出正殿,远远看见侍卫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走来,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那正是杨锐。

段思廉略微正正衣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