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极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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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命之徒(1)

等我终于适应好了,睁开眼睛看这个房间。这是个套间,我们处在客厅中。里面还有两间房,门都是打开的。

我看到房间布置得很华丽舒适,也很宽敞。更意外的是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错愕地看着我们。我之所以意外,是因为这两个人一点气场都没有。这两个人让我想到了翁帆和杨振宁,两个很有书卷气息的读书人,很般配,就是年龄的反差大了点。我打了声招呼:“你们好。”那个年轻的女人很惊讶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个鸡皮鹤发的老人回了声“你好。”我心中冒出了一个龌龊的念头,这两个不会是被绑架了的夫妻吧?

我问:“你们是被绑架的?”几乎是同时,年轻女人和老翁分别说:“不是,我是来工作的。”“差不多吧。”前一句是年轻女人说的,后一句是老翁说的。这两句话充分证明了他俩不是一路人。

年轻女人问:“你们是怎么来的?”我大致跟她讲了一下船只失事,误打误撞地上了这艘船的经过。

我又留意到里面的屋子应该是卧室,因为有床。而且床上被褥是铺开的,他们两个是分开睡的,是我们进来把他们吵醒了。不,不是吵醒了,他们好像是准备好了有人会进来,是在等待那个被拷打的人吗?是不是打完那个人,就要换他们中的一个出去接着打?我看着这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那个男人禁得住打。

那个老爷爷忙招待我们坐下,他看起来很高兴遇到我们,我向他要了些水和食物。不客气的大吃大喝起来,虽然都是些冷了的残羹剩菜,但我饿了一天,吃起来也很香。

那个年轻女人眉清目秀的,文质彬彬,像个女学生,说话也很温柔,让人看着她就有种亲切感。

她对我们说:“奇怪啊,这几天发生了很多怪事,大家像惊弓之鸟,怎么会放你们到这里?”

我问:“这是放吗?我看最好也就算个软禁。”

她苦笑了一下,说:“比起那位林先生,你们要幸运多了。”

我想问林先生是哪位,很可能就是那个被拷打的男人。我问道:“林先生是谁?我们刚才在走廊那头的屋子里,有个胖子一直在打一个人,那个人很高大,挺年轻的。”

年轻女人显然不想多说,转身回到里屋,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说,“小姑娘,你先洗个澡,换下衣服吧,这衣服是我的,都是干净的,你要不嫌弃就先穿上。那里是卫生间,里面有一次性的牙刷,护肤品是我的,你随便用。”

我不死心,接着试探她说:“我和那个死胖子实话实说,他不相信我,还拿枪指着我。就是一个又高又胖的人,你知道他吗?是海盗头子吗?”

她若有所思的说:“你们是在大连到烟台的海域上出的事故,那里是北纬39°左右,而这里是印度洋海域,大概北纬32°左右,在纬度上差7°。而你们只在海上漂了半天,不可能到这么远的地方,要是我也不信。”避重就轻。

我摇了摇头,我是个地理白痴,不知道她讲的是什么意思,差7°,7°就是一个很小的角嘛。

她接着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安,叫安静,是一个律师。这位是平教授,民俗学家。”说着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才把手伸过去和她握了一下。也顺便介绍了一下,“我叫秦双凤,这是我哥哥,这是我爸爸。”

我稍微注意了一下安律师的手,不大,保养得不错,但是指甲很短,只是短短的一片盖住指尖。手指也很短,和她消瘦的手腕比起来略微有些粗。我和她只说了几句话,没多接触,但我还是感觉这个女人我有些假,隐忍的克制,故作的骄矜。好像养尊处优,但这双手一下把她暴露了,这是标准的劳动人民的手,她一定是从小做农活的人。

我不死心接着问她:“安小姐,我们刚才看到他们在拷打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平教授忽然十分气愤,拄着拐棍砸地,骂道:“这群畜生,土匪!”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从这位老教授的叫骂中我听出,他还真没骗我们,他不是被绑到船上的,就是被连哄带骗蒙上来的,上来才知道上了贼船下不去。

安律师连忙安抚他,并给我们娓娓道来:“我受雇于一家航运公司,这家航运公司要送一批货物到泰国,这位平教授是地质学家,是过来协助我们工作的。我们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困在这已经半个多月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位被拷打的林先生我也只知道他是混上船的,来历不明。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平教授说:“小姑娘,你可别总骗人,这艘船不停地在兜圈子,明显是在找东西。”

我知道平教授说的不是我,以他的年纪,管我妈叫小姑娘都行。

安律师沉下脸来说:“您老,糊涂了吗,不要瞎说。”(安律师不是在骂人,她说的是您老糊涂了吗。)

安律师说的话不可信,而且她不肯多说,但她知道的绝对比老头多。一般的船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武器,索马里海盗吗?很可能是走私毒品的,从金三角走私毒品的,但需要海运吗?

我说:“我觉得那些人长得奇怪,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他们不像是汉族。”

爸爸说:“是越南人。”

安律师转而对我们说:“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态度看上去十分诚恳。

安律师好像觉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忙岔开话题,问:“你们坐船去烟台干什么?”

我说:“我刚高考完,爸爸和哥哥送我去学校,顺便旅旅游。”

安律师问:“你看着很小啊,自主招生还是少年班?爸爸和哥哥不用工作吗?”

我说:“我是正常高考,跳级跳得很多,我爸刚退休,我哥才毕业,都暂时不用工作。”

安律师问:“你学校在烟台?”

我说:“不是,我只是路过那儿。我学校在北京。”

安律师说:“我也在北京读的大学,很早就毕业了。我是97年香港回归那年上的大学,学的法律。”

我兴奋地说:“真巧啊,我哥也是那年上的大学,不过他是学医的。”

不一一直默默无语,这时突然开口说:“我看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律师看着不一说:“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见过。”她忽然捂着嘴,一脸惊讶,她指着不一的脸,说:“你是李不一。下火车时,你帮我提过行李的。”

他乡遇故知啊,这个安律师很激动啊。

不一很意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安律师脸一红,说:“我偷看过你的学生证。我们还是校友呢,我在学校里见过你几回。”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敌情不妙,这个安律师好像曾经对不一有好感,现在还有没有不好说。

不一说:“我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俩继续叙旧,却不知道说什么。急的抓心挠肝。真后悔自己嘴巴那么大,还爱吹牛,我哥那年上大学的和我有屁关系。安律师似乎很兴奋,不停地找共同话题。

“你还记得四餐吗?那里很便宜又好吃。”

不一说:“记得,我还知道珍爱生命,远离四餐。”

安律师笑道:“是啊,那里确实不太干净。我经常到你们楼下的羽毛球场打羽毛球,旁边就是篮球场,还看到过你在那打篮球呢。”

不一说:“是吗?我大学时倒是很爱打篮球,正好楼下就有篮球场。”

小安说:“你打得很好,那时很多女生不是为了打羽毛球,其实是为了看你们打篮球。”

不一脸红了,说:“是吗?我可经不起夸。”

这两人说的很起劲,俩人都笑容满面的。估计说一晚上都不会累。我也插不上话。那边平教授也一直在和爸爸诉苦。

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又是刚才那个叫昆汀的小子,来者不善。他一进来,平教授就吓了一跳,闭口不言,但却斜着眼睛瞪着他,这是他自己找事。

昆汀拎起桌子上一个瓷瓶作势要往下扔,平教授飞也似的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瓶子,看不出这老头爆发力真强啊,他带着哭腔喊:“这是艺术的瑰宝啊!”昆汀促狭地说:“你老小子给我老实点,要不小爷我一天摔一个!”松开手,瓷瓶往下坠,平教授捧着瓶子颤抖着,紧紧盯着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碎了。我看着这个无助的老人,觉得昆汀非常讨厌。这个年轻人太恶劣了。

不过他又说了一句话,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昆汀说:“我就看不惯那种穷酸的人,对人漠不关心,东西宝贝成那样。船上死了那么多人没见你伤心过。”

昆汀转过脸对爸爸说:“大叔,你和我走一趟,我们大姐有请。”他刚才那么凶恶,现在却换了一副表情,简直把我爸当成他亲爹一样恭敬。

我和爸爸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爸爸说:“你和不一留在这,等我回来,听话。”转身和昆汀走了出去。昆汀对着门后一招手,两个人把那个被拷打的男人扔了进来,像丢抹布一样丢到地上,那人摔到地上时呻吟了一下,看来没死。我往地上瞄了一眼,这人并不是****,还穿了条内裤。

他们出去后又把门反锁上。

安律师连忙铺开一张床,想要招呼平教授帮忙,但平教授在一边心疼的把玩着瓷瓶不肯过来。我和不一上前帮她把那个男人抬到床上,果然是个大个子,比不一还要高出半头,也真够沉的了!

安律师拿来一些药水纱布,说:“李先生,你是学医的。请你来帮他包扎。”

不一点点头,说:“好,你们两个帮我,他的伤口太多了。”

那个人突然之间清醒了,一把抓住不一的手,说:“兄弟,我不会死吧?”

我们都一愣,能问出这种话的人多半活得挺好。

不一很实在,实话实说,“近期之内肯定死不了。”

“兄弟,你别骗我!”大个子抓着不一的手不松开。

这哥们这辈子没挨过打吧?还死不死的。

“我是医生,不会欺骗病人。”难得不一的好脾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