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吧?”罗小飞问我,指了一眼旁边刚进屋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轻浮的拍我的小人。
“不是,我可没有承认,一个会吐我口水的同学。”我冷冷的说着,完全不顾一屋子人的惊讶,我很不给面子的冒了这么一句。
这个男的好像叫蓝什么的,记得我刚转到学校那会儿和冯宇打架,当时他就在一旁对我吐口水,讨厌的家伙,还老同学呢?老仇人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显然是我的话逗乐了大家,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大家都不再说话了。
我拿着手机独自玩手游,不在理会众人。
“我们起码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吧?”罗晓飞突然问道。
“嗯,快十年了。”我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现在在哪儿高就?”他继续问。
“我就在家里,没在哪儿高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可是在兼职摆地摊呢,虽然这种工作说出来不怎么有面子,但毕竟也是工作。
“坐过来吃苞谷。”他说道,几个人正围着火炉烤苞谷呢。
“不用了,我不饿。”我还是冷冷的口气。
“不是饿了才可以吃的。”他嗤笑,显然是不明白我的话。
这些天我也大致明白了一个问题,我和家乡的语言虽然相同,却没有共通点,说出来的话都有点词不达意的意思(主见:我认为应该是个人意识别比较强,对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见解。但在家乡人的嘴里说出‘主见’一词,意思却是说:心胸狭小,小肚鸡肠,心思不正,为人不正派等众多意思的综合。例如:这家的媳妇儿很主见,对待公公婆婆苛刻至极,百般刁难。)。
“我不想吃。”我无奈的笑笑,以表示我是真的不想吃。
其实想起以前他总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脏话,最经典的一句就是,他要把我们班的六个女生给娶了,一晚睡一个,还一下就可以把我弄死了,这是什么样的话?能让我记住他这么多年,当时是不懂什么意思,但现在想想确实是够雷人的。
“呵......”他不在勉强我。
坐了没有多久,我们谁都没有讲话,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大家都各自散伙了,我和罗小飞也没有在讲话,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我和杨春芳打算上村子里的小集市上买些菜,不过还没到目的地我就收到了信息,说请我吃早饭,这个号码不是罗晓飞的,那就肯定是姓蓝的那家伙了,我无聊的删除了信息,懒得搭理他了。
去到集市上,我见到很多多年不见的人,如果不是杨春芳陪着,我已经认不出他们了。
“表姐,哪天回来的?”一个长相秀气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我和杨春芳的身边,看着杨春芳和他开心的闲聊着,我无聊的瞟着周围,这个以前不足百人的小集市,我还依稀记得春芳在这里摆过小摊子,如今也是店铺林立了。
“这位是谁?怎么不介绍一下。”那个男的问道。
“呵呵,她?陈秀云啊!你不记得了?”杨春芳打趣的看着我回答,这个人我应该认识吗?
“他是宵宵,于晨宵。”杨春芳在一边提醒我。
“于晨宵?”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宵宵?宵宵?于晨宵?那个跟我一起在树下能胡扯上一整天的小子?罗铮的外甥?
“陈秀云啊?”他的口气很疏离,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熟悉感,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于晨宵。”我点头颔首,这已经是最礼貌的表现了,我们都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尽管我很想回到过去。
接下来遇到的人更是意外至极,那几个跟着林杰罗贤一起欺负过我的人都挨个儿出现了,都是见面不相识的主儿,没有一个认出我来,我也同样没有认出他们,都是靠杨春芳在中间做介绍,难得的是我们都礼貌的向对方问了好,确实是很君子的做法,也是,都过去十几年的事儿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耿耿于怀呢?
当晚回到小表叔家,我决定第二天回自己家了,小表叔一家人都挽留我多玩些时日,我拒绝了。
本来我回来就是单纯的帮小雨拿身份证,最不单纯的动机也是想见一面罗铮,然而,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那一群我倒是一个不漏的全见着了,唯独他,我始终没有见到。
我想,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缘分,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自作多情,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盲目的执着着关于他的一切,罗铮,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交集,我却还要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回忆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第二天,我毅然的踏上了回城的班车。
“秀,你真的不多玩几天再回去吗?你走了我一个人在乡下呆着很没劲的。”杨春芳拉着我的手挽留,这次回来她没有见着女儿,林杰那厮也因为打架浙江在那边被捕了,她女儿被公公婆婆接走了,杨春芳也因为几年来没有见着女儿心里难受。
“是啊!我不想再呆了,再呆下去我会受不了的。”我怕再呆下去我会冲到人家家里去抢别人的老公,我怕那一天的到来。
“那你路上注意点啊!”杨春芳哀怨的像我挥手告别。
我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上了车,看着一路后退的风景,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我又一次带着失望离开了这个我讨厌却又放不下的故乡,因为这里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不是深爱着的男人,一个他背叛了我而我也背叛了他,但我却一直矛盾的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的男人。
我想我该是时候放下了,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这样下去,于我来说是最痛苦不过的折磨了,我必须要忘记这里的一起,有关罗铮的一切。
当车开走不远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道上出来了一个拦路的人,司机停下了车,像这种拦车是很正常的事,大多都是要进城的人,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上车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铮,真正的罗铮,那个我最想见到的罗铮。
“罗铮?”他一踏上车门我就不眨眼的瞪着他,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离我两排,而今天的车很空,总共不过才五个人。
我随着他的坐下不转眼的瞪着他,他?认不出我了吗?十年,我的变化很大吗?从十五岁长到了二十五岁?变化大吗?他也从之前的大男孩变成了现在的成熟男人?可是他的样子并没有怎么变,人还是有点黑,不过依旧很好看。
“哼!”他痴笑着挪到我身边空位子坐下,如此近的距离让我捕捉到他眼角的细纹,他已经开始变老了。
“去哪里啊?”他无视我盯着他看,很随意的问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别处。
他还认识我?他在跟我打招呼?我呆愣的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我心心念念想了十年的男人,此刻他离我这么近?近的我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的脸,可是此刻我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能感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把头向窗外转努力不让眼泪滑出。
“回家。”我冷声回答,脖子已经僵硬的难以开口了,心口仿佛压下了千斤重石。
“不多玩些日子吗?”还是很随意的开口,眼睛依旧盯着别处,却我让心里狠狠的痛了一把。
“不玩了,家里很忙。”很忙吗?我每天都闲的发霉。
“哦。”没有话说了,气氛很怪异,除了汽车颠簸的隆隆声。
许久,
“我去城里办点事儿,没想到遇着你。”他缓缓开口,我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哦。”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句。
“你孩子有多大了?”他突然问道,这个问题有点好笑。
我的孩子有多大了?我的孩子有多大了?我的孩子有多大了?
“呵呵。”我看着他冷笑,居然问我的孩子有多大了?居然这么问?
“你?记得我是谁?”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的盯着他问。
“老朋友啊!难道你不认为是吗?”他有点尴尬的回过头看着我解释,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也是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