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只有五天时候,老爸终于如今年的大雪一样姗姗来迟,来接我和小雨回城了。
老爸把我和小雨的劳动成果全部低价卖给了邻居家,因而得到了不少的钱,老爸也照之前说好的,给了小雨和我每人两百块作为酬劳奖励。
临走那天,由于不逢着赶集日,偌大的一个小镇基本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只能在镇上等过路的小巴士,小雨和老爸在小饭馆里坐着和一位老友天南地北的谈天。
我无聊的在饭馆附近的街上游走着,想着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竟莫名的不舍起来。
也许是老天要为我那可怜的初恋给安排个结果,罗铮的堂妹罗敏正好在小饭馆里做帮工,见到我她显得很意外,笑眯眯拉着我的热情的说:“你这是要回去了,不多耍几天吗?。”
“是啊!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做事。”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子对我说话如此的亲切和气,只因为我将来的某一天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嫂嫂。
“我二哥知道你要走了吗?”她问。
“不知道,我没有机会告诉他。”我丧气的回答,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老爸只差连我上厕所都跟着了,我怎么有机会出去那么远的地方找他说。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二哥知道你走了肯定会难过的。”罗敏叹了叹气说。
他真的会为我的离开难过吗?我想象不到。
“其实,有件事不怕说了你生气?”罗敏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听她说下去。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不会生气的,真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生气,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我生气?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生气的人。
“那时,你家一家子人都去了城里,我二哥听说你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难过了很久。”罗敏说完又看着我。
“说啊!不会就这么多吧?”我不想听断断续续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罗铮会为了我的离开而难过的样子。
“你们寨子的河对面有个司家村你知道吗?那里有个司晓燕长得很——漂亮。”罗敏说完又瞪着我,我真是不喜欢她这种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的说话方式。
见我不说话她又接着说:“司晓燕长得很像你,乍一看的话根本就和你一个模样,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就是你呢!”罗敏说得像是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那又怎样?你二哥把她当成我了?”我问,我可不想我的猜测是真的,这个世界谁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有一次赶集,我二哥认识了司晓燕,就把她拉回家了。”罗敏静静的说出这句话,简单却惊人的话。
我幼小的心灵又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随便一个有点像我的女生都可以拉回家吗?我真的怀疑要他对我好究竟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司晓燕?谁知道他是不是认识司晓燕在我之前。他究竟置我于何地?我心里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搬的痛得我无法言语,想着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的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那一刻,我竟冲动的跑到了一个巷子里将身子卷缩成一团偷偷的哭泣,我需要好好的哭一场了,尽管牙齿深深的嵌进了嘴唇。
自从认识罗铮之后,好多次他都让我难过得要哭出来了,只是我自觉的一直压抑一直压抑,我以为只要自己够坚定就可以换来他的一心一意,看来我是做错了,从他把刘佳仪拉回家,再到那天夜里与梅的相拥,原来我一直像个白痴一样在包容着他的不专一,只因为我深知自己是喜欢着他,还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一只只是他闲时无聊拿来消遣的一个不重要的人,一个消遣品,他的感情多到泛滥见人就给,而我碰巧就遇上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哭,这值得你这样哭吗?我二哥只是把她当成你了,你是为什么才哭的?”罗敏好像不明白我的哭泣是为了什么,别说她这个局外人,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泣,是因为他的不专一,还是因为自己的痴傻。
“我二哥一直没有对哪个女孩子特别好过,除了你,他不会在我的面前说起其他女孩子的名字。”罗敏缓缓的在我身边蹲下,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忍住哭泣想听她怎么说。
罗敏停了停又接着说:“他说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你正被罗贤那几个小子欺负,看到你哭得像只小花猫却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他觉得你很有意思,懦弱中透着坚持,他替你擦去了眼泪,却在你眼里看到了惧怕。他知道你在害怕他,他说他觉得心里很落寞,问为什么他会因为一个小女孩一个惧怕的眼神而感到落寞,他第一次觉得被别人害怕是一件很不爽的事。那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二哥动的是什么心思,直到他知道你跟你爷爷去了城里,他在帮我家忙干活,酒席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叫着你的名字,林杰说你是个脾气拽得吓人的小贱货,二哥就因此和林杰动了手……”我静静的听着罗敏的诉说,罗铮第一次看着哭成花猫的我,替我擦去眼泪?这些真的发生过吗?为什么我觉得罗敏口中的那个她根本就不是我?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啊?
“二哥还说……他一直以为你喜欢的霄霄那小子,所以他一直很自责,说自己在挖自己外甥的墙角,是有够卑鄙的,可是他又不想见到你和霄霄在一起的那个热乎劲儿,他说希望自己才是给你带来笑容的那个人。”罗敏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于晨霄。”我反驳着,我和于晨宵,是哥们儿,是兄弟,是朋友。
“可是我二哥就以为你喜欢于晨霄啊!你不明白吗?从头到尾我二哥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一直都是你而已,没有别人。”罗敏在竭力的为罗铮辩驳,我这个局中人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了解。
“谁知道他是不是先认识司晓燕的?我可不会傻到你随便说一句我就相信。”我气呼呼的对罗敏说,罗铮是她的二哥她肯定会帮他说话。
“我可以保证我二哥绝对是先认识你的。”罗敏一本正经的说。
“你一直跟在他身后吗?他去哪里你都跟着?再说了,他比我整整大了六岁,六岁诶!谁知道在没有认识我之前他还和哪些女人睡过?”我突兀的说出这句话,罗敏脸色骤红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我忘记了她是个保守的女生,在乡下即使你有多么的喜欢一个人,即使用什么深情的言语来表达你有多么的热恋他,千万不能提到关于那方面的字眼,说出这句话我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罗铮他究竟陪多少个女生睡过觉了?刘佳仪?司晓燕?梅?单就算我知道的都已经超过了三个,在我还没有他之前又有多少呢?
乡下人常说,娶过媳妇儿的男人是很难再娶了,以前我相信,但是现在我不信了,娶不到媳妇的只是那些家里穷又缺乏手段的呆头鹅,只要你家里够有钱,人长得一副好皮囊,口才好又够手段,那还不是有成堆的女孩子围着你打转转的,而罗铮就刚好是这样的人,而我却又刚好是他鱼钩上的一条小鱼。
“我恐怕是遇不到你二哥了,唉!如果你遇到他,就请转告他,我陈秀云是真心喜欢他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和他也是绝对没有希望在一起的,你就跟他说,说,让他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至于我?我?”说到这里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了。
“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让他好好保重吧!拜拜!”说完最后一句话我的眼泪终于又从眼眶中溢出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烫伤了我的脸也烫伤了我的心。
既然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又何苦死死牵绊住对方,不如放手让各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
爱,不是我不爱,而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去爱,怎样去付出,怎样去相信我的付出能得到回应,爱,原本就是要双方面的付出才能产生共鸣的,如果只是我一味的努力,他却在一边继续过他的风流生活,那我的爱还会有意义吗?还是爱吗?
也许我们那个年纪的爱还不能称之为“爱”吧!那只是深深的“喜欢”,喜欢。